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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声(声优X盲人,温馨向)(5)

“不过说起来,这个声音还真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陶希宁面不改色,“你作业写完没?”

“……”

陶念安把他轰出了房间,回到电脑前,咬着笔杆陷入了沉思。

——

夏弦月瞠目结舌地看着咨询室里的景象。

此时是午间休息时间,没有求助者上门。陶希宁独自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嘴边噙着前所未见的灿烂笑意。看得夏弦月心惊肉跳。

这里的女同事都注意过陶希宁。人帅,性格好,长相给人很软很易欺的感觉,实际相处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据说履历非常优秀,如果不是因为生理缺陷,根本不会被屈才困在校医务室里。至于那生理缺陷,放在他身上倒更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常常有S大的女生三天两头跑来,指定要找陶医生,打着寻求心理治疗的幌子,走出门时却一脸幸福。

但注意归注意,花痴归花痴,终究也没有哪个人把此事当真。陶希宁像个精致的陶瓷器皿,观赏价值胜过了实用性,赌不起终生幸福。

可惜呀,夏弦月想。

不过看他最近的表现……是有桃花开了?

第六章

唐景从何医生的房间走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下意识地跑到隔壁看了一眼。陶希宁的门开着,熟悉的人影正坐在办公桌后。

工作时间去打扰他似乎不太好。一看表也快下班了,唐景索性站在走廊里等着。没想到过了许久,其他人都走光了,还没见陶希宁出来。

每次都这么晚下班吗?

唐景迟疑着踱回门口。日沉西山,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昏暗。陶希宁还坐在原地,剪影显得寥落。

唐景“啪”地打开顶灯。

陶希宁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哪位?”

“我。”唐景笑道。

此时借着明亮的灯光唐景才看清,桌上整整齐齐地累着一沓纸,陶希宁手中还拈着一张,似乎正在整理文件。

“打扰到你工作了?不好意思。”

“哪里。等我一分钟,还差这最后一张就好了。”

“你慢慢来。”唐景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陶希宁细长的指尖拂过纸面。

“工作很辛苦吧?”

陶希宁偏了偏头:“也还好。主要是我不能在谈话的同时做笔记,只能先录音,事后再根据录音整理记录,所以有点费时间。”说着一指手边的机器。

唐景好奇地凑过去:“这是盲文打字机?按键好少。”

“嗯,盲文只需要这几个键。”

“打出来的完全是天书啊……”

陶希宁笑了:“你在看我的记录吗?幸好是盲文,否则你已经被请出去了。”

“诶!为什么?”

“求助者的隐私嘛。”陶希宁摸索着将那沓纸套进一只档案袋里,转向唐景,“何医生那边还顺利吗?”

“……还行。”唐景不欲多谈,果断另起一行,

“U盘你收到了吧?”

“嗯,音频已经放到手机里了。”陶希宁从口袋里摸出U盘递还给他。

“那个,我以前没这么念过小说,实际念起来才发现比想象中难,跟广播剧差得很远。不好意思啊,效果不咋地。”唐景摸摸鼻子,之前随口许诺的自己好像有点狂妄了。

“我觉得很好啊。”

“不不,有什么地方需要改,一定要告诉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一直在循环播放。”

陶希宁说得极镇定,话一出口才觉得有点脸热。

唐景呆了一下。见惯了线上姑娘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这面对面的体验却还是第一次。陶希宁长得文弱,却因为职业本身而透出一股沉静的、安抚人心的气质。这样一个人,冷不丁冒出充满了真爱粉即视感的话语……

唐景闷咳一声,压下了胸膛里不安分的爪子:“那就好。我录了新的音频,给——”他将另一只U盘塞到对方手心里。陶希宁的手意外地温暖。

“帮我个忙行吗?方便的话,能不能直接把音频导到我的手机里?”陶希宁笑笑,“我自己操作不了,只能拜托妹妹,但那孩子好奇心重,万一让她认出你的声音就不好了。”

“没问题。”唐景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把手机给我吧。数据线有吗?”

陶希宁找来数据线,唐景从电脑里打开他手机的音频库,暗搓搓地瞄了一眼里面的音频。

果然全是自己的广播剧。

“这些都是你妹妹给你的?”

“什么?——哦,是的。”

唐景没再说话,低头将刚录的音频导进文件夹,顺便把对方没存的两部广播剧也悄悄塞了进去。

第七章

唐景配惯了各种尺度的剧,节操早丢到了外太空,也就没想到陶念安为什么单单没把那两部给哥哥。

当晚陶希宁躺在被窝里,听着新音频昏昏欲睡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销魂的呻吟。他一瞬间被吓清醒了,正在回忆这是什么乱入的东西,就听见了唐景近在咫尺狂狷邪魅的一笑:“水可真多。”

陶希宁整个人都傻了。

先前发出呻吟的小受开始难耐地哀求起来。唐景配的是个痞子攻,边喘边说:“吸了爷这么多,换个女的早生了十胎八胎了。”那小受也放得开,语无伦次地叫得一声比一声响,配上夸张的水声和家具摇晃声,几乎就在陶希宁的脑袋里放电影。

一只滚烫的手抚上他的腹部,加大力度摩挲着,仿佛真要往这具没有子宫的身体里植进一个生命。低沉含笑的男声在他耳边说着情话,那只手不断向下探去,握住他,包裹他,唤醒他,热烈地抚慰他……

陶希宁一把扯掉了耳机。

这样不行……不行。

他平躺着深呼吸了片刻,那已然抬头的东西仍固执地不肯消停。陶希宁索性下床,跌跌撞撞地摸去浴室,冲了半天冷水澡。那声音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像一把浇不灭的火。

——

唐景越来越频繁地出入于陶希宁的办公室。一开始还只是借着换音频的工夫聊几句,后来索性连名头都不想了,三天两头地往他这儿跑。来了就往沙发上一坐,跟陶希宁天南地北地神侃胡吹,或者只是静静看着他做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地方自带圣光啊。”唐景四下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房间,“在这里坐上五分钟,心情就完全放松了,顶得上何医生那边一小时。”

陶希宁从文件里抬起头来:“是吗?真好。”

“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随时欢迎。”陶希宁再次保证,“我也很高兴能跟人说说话。”

“有什么能帮忙的随时跟我讲。”

陶希宁总是最后一个下班,唐景觉得他太辛苦了。

“唔,既然这样,能帮我把那边那一沓纸在右上角打孔吗?”陶希宁倒也不客气,翻出一只打孔机递给了唐景。

对于对方不断的接近,陶希宁表现得既不受宠若惊,也不厌恶排斥,有些过于安之若素了。唐景主动提供的帮助,他也非常自然地一一接受。

“这一沓也是谈话笔记吗?”唐景问。

“嗯,那些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个例,我想做相关的课题。”陶希宁解释道,“几年前当志愿者去过地震重灾区,给那里的人做灾后心理辅导。大概因为我自己就是盲人,比较能建立信任关系吧,辅导效果出乎意料地好。至今还有些孩子跟我保持联系呢。”

唐景无声地抬头望着对方。

“虽然这种效果很难量化统计,但我想试着做做看。如果能证明残疾人在灾后辅导方面的优势,说不定会给像我一样学心理的残疾人指出一条明路。”陶希宁偏了偏头,“你在听吗?”

“你很不一样啊。”唐景脱口而出。

“跟什么不一样?”

唐景顿了顿,有点自悔失言。陶希宁却笑了:“跟你想象中的盲人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