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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川向晚(94)

“啸天!怎么了?”

众人在窗边徘徊,那警犬却不耐烦了。

它嘴里“汪汪”叫着,神态焦灼紧张,拼命地拿鼻子嗅着,突然就扯紧了牵引绳冲向窗户那一边墙的墙角,两只前爪拼命地刨。

狗狗的爪子有些尖利,墙纸很快就被它抓出痕迹。

这……

向晚脑子激灵一下,“难道是墙里面有什么古怪?”

白慕川凝重脸看了片刻,见啸天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来拍拍它的狗头,顺着它的脊背抚了抚毛,示意它安静下来,然后让人把它牵开。

“拿工具!凿墙。”

“啊?”唐元初脑袋大了,问了同样的话,“现在?”

白慕川眯起眼侧向看他,“有问题?”

唐元初摇头,“没有。”

做刑警这一行,只有需要干的工作,从来没该工作或者不该工作的时间。

只不过……

唐元初想了想:“我们得跟人老板说一声,先征得同意吧?”

毕竟帝宫设施这么贵,说凿就凿了,到时候要不要赔呢?

有了黄何的事情在前面,唐元初执法更谨慎了。

白慕川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凿!”

一个字,好气魄。

好吧。帝宫老板是他堂哥。

唐元初想起来了,飞快出去办事。

不多一会儿,那个经理带着工具跟唐元初一起上来了。

他有些紧张,“这个墙,这个墙,能凿吗?”

“不是承重墙。”白慕川看他一眼,“我会跟你们老板交代,你不用管。”

“行,好的。”经理明显松了一口气,退到了边上。

白慕川却把凿墙的工具递给了程正,“这种技术活,还是技术队来吧。”

“……”

凿墙不是个轻松活儿,但有工具也不麻烦。

墙纸被刮开,刮掉里面的涂料抹灰,一点点刨开……

越凿越深,越凿越大,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啸天双眼虎视眈眈,叫得更凶狠了。

要不是有牵引绳,它一准能扑上去撕咬。

可它到底发现了什么?

警犬无法与人直接交流,但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狂吠。

“继续!”白慕川看不上程正的慢动作了,“大家一起凿!”

人多力量大。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埋头干活。

气氛无端逼仄,紧张,低气压让向晚额头都渗出了汗。

她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

仿佛下一秒,墙里面就会刨出点什么来……

时间过得极慢。

墙体渐渐被凿得斑驳,零落。

然而,没有想象的画面,墙里面还是墙,仍然没有什么。

“怎么回事?啸天?”唐元初问狗。

啸天狂吠不止,严肃的狗脸上,一副想说又说不出来的便秘感。

“难道啸天只是肚子饿了?”

“……”

有人轻笑起来。

“这案子其实……我是想说,会不会只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

“……确实。”

“吸毒、自杀,多简单的事……”

“都闭嘴!”白慕川突然站起来。

他英俊的脸上,有一种肃杀般的冷冽。

向晚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却慢慢转过身,望向程正,指了指那一堆被凿下来的墙体。

“取样!拿回去检验!”

……

“收队!”

众人收拾好东西从五楼下来。

大厅里,经理带着服务员尽职尽责地准备了茶水点心。

“各位警官辛苦了,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白慕川取下手套,“今天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多数时候,他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并不是那种骄蛮霸道唯老子独尊的纨绔子弟。今天他们来帝宫,自己是在工作,可帝宫这些人也陪着他们折腾了大半夜。

“没事没事。”经理笑吟吟地送他们出门,“希望我们可以早点恢复营业……”

白慕川看他一眼,“按要求整改!”

“会的,会的。”

……

小雨未停,外面的空气,比屋里清新许多。

向晚伸了个懒腰,“妈呀,我怎么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刚才在五楼房间,她始终有点喘不过气。

“在那个房间里,我怎么有一种进入凶案现场的恐惧感?”

她玩笑似的问着,眼神下意识瞄向那一座高耸的喷泉女神雕塑。

黑暗中的女神,表情如故。

向晚心里一突,有点被吓到,飞快收回视线,看向白慕川,“我觉得我这种直接的心理反应,有参考意义……”

“那只是你给自己的心理暗示!”白慕川哼一声,“别再自我心理催眠!要不你离占远也就不远了,早晚跟他一样变成神棍。”

“……”

心理暗示,自我催眠。

好像也有点道理,因为有了潜意识的心理感受,然后她不断强化这种思维,就变得神神叨叨,看什么都有问题了。就像这个喷泉女神,其实就一个普通的雕塑,她也会觉得表情可怕阴森……

这些,不全都她自己的心理吗?

向晚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好吧,这一次,算你对。”

白慕川看她一眼。

这时,大家都在陆续上车。

向晚也理所当然地准备跟他一起。

白慕川侧过身子挡住雨,为她拉开车门。

“让唐元初送你回去。”

那他呢?不用回去了?

向晚心里这样想,却没问,只莞尔一笑。

“谢谢!”

……

在白慕川的吩咐下,唐元初直接开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直到方圆圆起来开门才完成任务离开。

然而,方圆圆看到唐元初离开的背影,吓了一跳。

“我靠!向晚,你又泡了一个?”

“嘘!”向晚冲进去,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别胡说八道!让人听见笑话。”

“喂,那个不是……”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回脚把大门踢上,向晚瞪她一眼。

屋里是暖融融的灯光,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哪怕是出租屋,到底也是她的窝。

回家的感觉,让向晚长长松一口气,丢掉手上的包,张开双臂抱住方圆圆。

“亲爱的,我回来了。快点喊姐,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德性!”方圆圆嫌弃地皱皱鼻子,“哪里浪去回来的?一身的味儿!快去洗洗。”

“好嘞。小方子,去给本宫放水!”

“滚蛋!”

两个人说笑着,快乐时光好像又回来了。

向晚把从京都带回来的小吃从包里拿出来,丢在茶几上,然后去洗漱了。

等她包头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方圆圆把零食都搬到房间里来了,一个人盘腿坐在床沿上,抱着一口一口吃,样子安静、憔悴。

向晚顿步。

她突然想到这半个月,方圆圆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过的。

向晚眉头微微蹙起,“圆圆,你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吗?瘦了好多!”

方圆圆不甚在意地翻了个眼皮儿,递零食给她,“减肥!好不容易才瘦下来呢。”

减肥有这么减的吗?

向晚叹息一声,拒绝了零食,坐椅子上吹头发。

“你啊,就折腾吧。”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响声,把方圆圆幽幽的叹息盖住了。

“我没折腾啊。我就是有时候吧有点……想他。”

向晚拿吹风的手,突然一紧,想到还在看守所里的黄何,堵在心里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怔在那里,直到头皮被烫痛才反应过来。

回头,她看方圆圆,“别吃了。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嗯。”方圆圆丢掉零食,去洗个手刷个牙齿,回来就倒在了床上。

然后,翻个身,把后背对着向晚。

夜,莫名就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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