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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川向晚(675)

“……”

画面变突,向晚怔然。

这都是什么样的洗脑方式?

天怒的组织者……太强大了。

也太令人恐惧了。

崔佳滢绝对是向晚认识的女人里意志力比较坚定的,绝非思想懦弱得容易被洗脑的人类……

向晚怔一秒,慢声问:“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没有人逼你,执行天怒这个任务,你是自愿的?”

崔佳滢被她问住。

似乎这个问题,她也是第一次去认识思考。

在向晚的目光紧逼下,她摇头,“我是被迫的,我是为了见到我的儿子。不过……天怒计划要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一点也不值得怜惜!”

这些该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向晚看崔佳滢的表情,想到去执行任务的白慕川,内心更为焦灼。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尤其是面对崔佳滢这样的一无所有的人,她看着强大的外表下神经已经脆弱成絮,风一吹,就能把她吹散,不能逼,不能急。

向晚暂时按捺住情绪:“有错,是可以改的。为什么一定要用死亡为来错误买单呢?你是受害者,你的孩子更是无辜——所以,这个天怒计划,不管它举了多高的善意大旗,也掩饰不住罪恶。”

崔佳滢看着她,不说话。

第一次,没有强辩。

向晚循循善诱:“就算那些人都该死!可他们的错误应该让法律来制裁……”

崔佳滢冷笑一声,又止不住咳嗽,“法律,法律制裁得了谁?制裁得了毒兰朵,还是制裁得了那些随便泼你脏水的人?”

嗯?

毒兰朵?

向晚慢慢眯起眼,“毒兰朵是你杀的?”

崔佳滢一愣。

不过,只半秒,她就又回过神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不可承认的呢?

她看着向晚、程正、梅心,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扫了一遍,似乎想从他们的神色里看出对这个事情的情绪。然后,除了向晚一脸阴霾,另外两个人就像人肉布景,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是。”崔佳滢:“我推她下楼的!”

“为什么?”尽管向晚对毒兰朵的“自杀”存在过疑惑,但骤然得知死亡真相,仍是有点意外,“你跟她有仇?”

“没有。”

崔佳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瞄向晚一眼。

“她该死。”

“……”

“那么恶毒的女人,不该死吗?”崔佳滢声音阴沉下来,“难道在她骂你,侮辱你,煽动读者在网络上污蔑你,围攻你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哪怕一秒钟的恶毒执念都没有?”

向晚:“……”

“没有。”她认真看着崔佳滢,“毒兰朵是讨厌,但罪不致死。”

“哈哈哈哈!咳咳咳!”崔佳滢笑了起来,“那天你说你不是圣母,没有伟大病,我觉得你有,你病得太严重了!”

向晚皱了皱眉,“有什么比生命更贵重的呢?她做的那些事,不至于用命去偿。”

“可你想过没有?”崔佳滢猛烈地咳嗽两声,红着眼睛看向晚:“正是因为她这样的人多了,才形成了这个社会的毒瘤!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会认为自己有罪,可没有雪花,会有雪崩吗?”

“……?”

这比喻,问住了向晚。

崔佳滢振振有词,眼珠子似乎都瞪大了,“向公子,这个社会变了,病了!就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天怒计划,就是要肃清污秽,还天地一片朗朗晴空。”

“……”

好“伟大”的计划!

向晚讽刺的一笑,“这个社会从来都没有变过,变得是人心,变得是你自己。你跟什么人相处,你看到的是什么,你内心就是什么,你眼睛里的天地,就会变成什么颜色。玄月,天地一直朗朗,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一朵曾经讨厌的雪花?”

崔佳滢:“……”

向晚看她不说话,又冷笑一声,“就算毒兰朵该死,那石榴呢?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死她?她又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她当然该死!”

第543章 不客气(二)

崔佳滢毫不客气地反驳,“你以为她是无辜的吗?”

“?”向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阻止了你们伟大的计划,她就不无辜了吗?”

“她不无辜。”崔佳滢冷笑着瞄她一眼,“她和青黛几个,私底下可没少说你的坏话,本质上她和毒兰朵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发泄在了嘴上,一个是私底下阴坏!”

“……”

向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

她指了指程正和梅心,“二位警官都听着呢?你这么一说,好像你是为了我报仇才杀人似的……呵,玄月,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戴不稳啊?”

崔佳滢一脸正经,并没有因为她小小的幽默有半分动容。

“我以为你应该感激我的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向晚真是忍不住笑了,“谢谢不杀之恩,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你以为呢?”崔佳滢反问。

“我人品比较好?”向晚眨个眼。

“呵呵!”崔佳滢冷笑,“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玄月这个身份那么好得来的么?我既然扮成了她,当然得好好利用。好不容易接近你,关系还处得不错,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敢情我还是个重要人物?”向晚挑挑眉。

“你不重要。但白慕川很重要。”

“……好吧。”向晚朝她抿抿唇,微微一笑,“那说了这么多,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崔佳滢目光一沉,垂下眼来。

向晚偏了偏头,看着她闪忽不停的眼:“天怒计划,到底是什么?”

崔佳滢沉默了好一会,抬起头来,直视她:“你以为像我这样的身份,能知道很多吗?”

哦一声,向晚微笑,“原来你也是个不重要的人。”

崔佳滢微微拧了拧眉头,似乎被她这句话刺激到,哼了一声,“但我是个聪明人。”

向晚看她完全跟着自己的节奏在走,心里略松,“对方胁持你的孩子来逼迫你做事,确实不可能让你知道太多消息。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小看过你。以你的智商,一定能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对不对?”

崔佳滢望向她亮晶晶的眼,“是。”

向晚心里一喜,“告诉我!”

说完,她慢慢握住崔佳滢的手。

那只手枯瘦如柴,冰冰的,像死人的手,没有一点热度。

向晚重复:“告诉我——”

崔佳滢低头看一下她的手,“今天几号了?”

向晚一怔:“腊月二十八。”

崔佳滢慢慢抬头,那眼神像电影的慢镜头,充满了幽怨、冷酷,以及无奈。

“告诉你,也来不及了。”

……

西市,天刚亮,空气湿冷湿冷的。

黄何下了车,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看着面前这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小院在冉冉的晨曦中破败不堪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到了吗?”

一路上,仨儿与他寸步不离。

闻言,他凑上来,笑得像一个宫廷里讨好的小太监。

“就前面!黄哥、丹月姐,请吧。”

田丹月挽住黄何的手,微微一紧,仿似有些紧张。

黄何轻轻拍她一下,慢慢走在了前面。

院子里的狗听到人声,狂叫起来。

仨儿走过去响门,里面有人凶狗,骂了几句,狗不吭声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大概四十来岁,焦黄的脸,戴了一顶旧式的大毛帽,像一个馊掉的粽子,眼睛一碰撞,给人一种特别不友好的感觉。仨儿介绍说,他叫石堡,秤砣不在了之后,南木那边的货源来往基本被切断,石堡以前是跟着秤砣干的,上次秃鹰嘴事件,他刚好去云市接货了,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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