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离开之后呢?找不到女的帮忙怎么办?总不能“劳烦”程正自己动手吧。
白慕川认为程馨可以帮程正打个下手,稍微照顾一下向晚,顺便也解决一些男性不方便解决的事情……
他知道程馨有点大小姐脾气,但好歹也是个警察,不会干太离谱的事。
然而……
他料错了。
在程正面前的程馨,更容易使性子。
早上,程馨跟向晚吵了一架,气得跑了出去,好久都没有回来。
程正带了一个武警战士出去找她,结果发现了一队押送货物的赶马人。
南木这个地方,交通不那么便利。
很多时候,运输还靠原始的马匹。
那一群赶马人牵着马走在野地里,不知道要去哪里,程馨就被他们丢在马背上驮着。
对方有二十多个人,手上有火枪,有马刀。
程正不敢贸然行动,让那个武警战士回村叫人,自己一路尾随……等人员到达时,再施以援救,顺便抓捕。
哪儿会知道,等他们把程馨救回来之后,却发现村子里——人去楼空。
不仅向晚不见了,她借住的那户主人家,为她换衣服那个七十岁的老婆婆……死在了她家的屋子背后。
……
听完程正的讲述,白慕川牙齿咬紧。
“你把她一个人留在村里?”
“不是一个人。”程正说,“房子外面留了几个人值勤,但因为向晚是女的,他们没有进屋,只能在外面警戒……”
“那人怎么丢的?”白慕川冷冽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而程正,也罕见的不停在他面前服软。
“她应该是从窗户被人弄走的……”
白慕川抚着受伤的胳膊,觉得这一刻特别痛。
他没有再问程正什么,而是直接冲入了那个房间。
人去楼空。
用这个词形容,再好不过了。
向晚的东西还留在房间里,那个进了水的手机,就丢在床上。
小小的窗户,此刻大开着,窗台上有脚印,还有一丝拉扯时被刮掉的衣料……
是向晚身上那件大花布的衣服……
呼呼的寒风,如若呜咽。
白慕川沉着脸走进去,将手探入被窝。
……还是温的!
大开的窗户,冷风一直在吹,被窝还没有冷。
“人刚被带走不久!追!”
据白慕川判断,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可就是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却让他与向晚失之交臂。
他不会知道,向晚是眼睁睁看着他的汽车驶入村子的。只不过那时,她被人丢在马背上,无法喊叫,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瞪大双眼,任人带走……
~
第332章,遇上一个神经病
天色暗得如同一块用脏的抹布。
山林里的马匹响着驼铃的声音。
走得不紧不慢,悠扬万分。
刚才村子里那尖锐的汽笛,越来越远。
向晚想着白慕川发现自己失踪的样子,脑子里渐渐有些恍惚,胃里像火灼一样难受。
她是被马儿驮着走的,胃就顶在马鞍上,胀胀的难受,大腿上的伤,不碰到的时候还好,一碰就痛得钻心,恨不得去死……
这样的折磨不知过去多久,天色渐渐暗下。
等马儿终于停下来时,她都快吐了。
“下来吧你!”
粗声粗气的吼声里,她被人像一块破布似的拖倒在地上。
向晚摔了个头昏眼花,等撑着疼痛的手掌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呕吐!
头昏,眼花,胃里泛酸,直往上涌。
她顾不得那许多了,“呕……”
那个来拖她的男人,被吐了一个裤腿!
“我操!”
“……抱歉!”
向晚换个姿势,继续吐。
这一回是憋得太久,她趴在那里,把今天喝的稀粥,吃的煎蛋都吐了个一干二净,胃里都清空了……
“呕……呕……”
她以为会有人来揍她。
结果,
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来理会她。
就连那个被她喷了秽物的倒霉蛋,也骂咧着走了。
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由着她吐……
好一会儿,向晚胃里的灼烧感慢慢褪去,她才慢慢回头。
“麻烦了,要张纸……”
这要求……
几个绑他来的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呃!不好意思!”向晚识时务者为俊杰,冲他们一家,“忘了我们是绑匪和肉票的关系!”
“……”
这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嗯,向晚是故意搞笑的。
获得绑匪好感,也是减轻被伤害机率的一种办法……
她寻思着,余光扫着四周的环境。
这……好像在一个山上?
风烈,刺耳的风声,把耳窝都吹胀了。
这……环境,有点怪呢?
入目的建筑,让向晚微微一怔。
这里居然是一个寺庙……或者是道馆?
向晚对这个没有研究,单看外形像极了,却分辨不出到底是寺庙还是道馆,更觉得对方把她绑到这里来,实在是太……太亵渎神灵了。
也不怕菩萨生气!
不过,这地方很破旧了。
房子破破烂烂,菩萨怕是许久没有享受过香火了。
有可能,菩萨们早就外出化缘混温饱去了,顾不上庙里这等人间小事……
“好些了吗?”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纸。
白生生的,在这个环境里看着,竟有些感动得泪目。
“谢谢!”向晚接过。
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居高临下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向晚激灵灵回头,“你是……”
那个人是侧面的房子里走出来的,就他一个人,负着手,迎风而立。
让向晚吃惊的,他、居、然——穿了一身白色道袍!
白色道袍迎风飘飘,竟有几分仙气……而他那一张脸,却是强烈的反差,如同地狱来索命的无常……
是的,他戴了一个面具。
很精致的面具。
类型有一点像川剧变脸使用的道具。
只不过,面具上的五官凶神恶煞,与那一袭白衣的道袍,形成了完美的冲撞与对比……
太博眼球了!
向晚至少有五秒都回不过神来——
直愣愣地看着,也不觉得害怕。
有时候,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当发现没有出路的时候,她反而能让自己安定下来。
至少要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不是?
她不想这样跟人家对话,慢慢站直了腰肩,正面迎上他。
“现在犯罪分子,都流行cosplay了?”
“cosplay?”那男人一笑,英文发音竟然纯正标准。
嗯,至少比向晚标准。
还有,他嗓音里浓浓的熟悉感,让向晚一时有点恍惚。
“亲,我们似乎认识?”
亲?这个称呼,又是让对方一怔。
“你可真是有趣!我都不舍得你死了!”
“原来你是想让我死啊?”向晚扯着嘴笑了笑,突然又皱眉,“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的话,我认为你把方向搞错了……要杀我,是最简单不过的事,绕这么大的圈子,牵扯这么多的人,会不会太辛苦了一点?”
“不会!”那男人轻笑,“人生本就无趣,有人陪着我玩乐,求之不得呢!”
这么文绉绉的端着说话,不累么?
向晚鸡皮疙瘩冒了一下,勾着嘴角轻笑,“果然时代变了,现在的犯罪分子,一个比一个有文化,高级!”
那男人既不还嘴,也不动弹,一双眼睛隔着面具,像隔了千山万水看向晚注视。
这一次,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向晚心里慌,但不肯怂。
她淡定地回视着他,余光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脑子不停在转,寻思有没有机会逃跑……
在她的身边,除了那个面具男,还有五六个男人,是从无名村把她带出来的人。
从他们骑马走的时间来推测距离,这个地方离无民村,大概就二三十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