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有点那意思!”
“你们说这周德全不会是有病吧?建一个祖宗供堂,又把尸体往下面藏,得多变态啊?”
“……工作三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玄的现场。”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瘆得慌!妈呀,这台阶好长,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怕什么?我们是警察,浑身正气,一脸阳刚,牛鬼蛇神看到都得躲着走……”
听他们聊天,向晚走得小心翼翼。这个台阶确实好长,凿工也很精致,而且进入之后,两侧还配有照明的灯火,光线不强,灰蒙蒙的,照在一行人的脸上,莫名有点绿绿的幽冷亮。
向晚打了个寒噤,离白慕川稍稍近了一些。
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放慢脚步。
然而,哪怕已有心里准备,等众人真正看到这个地下室,还是忍不住震惊。
面积之宽,造型之精美,令人咂舌。
这根本就不止他一个宅基地那么宽了好吧?
周德全到底敛了多少钱财,修了这么一个华丽丽的“地下宫殿”啊!
是的,地下室不只有一个房间,而是拥有无数设计精美的房间。
从中间部分一分为二,左边部分装修得富丽堂皇,完全不比地上的豪宅逊色半分,而且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装修风格,而右边却是风格迵异的荒凉地带,看上去跟古代的墓室没有什么区别——
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令人骨头忍不住泛寒。
向晚打个寒噤,紧张地问白慕川,“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白慕川示意她继续说。
向晚想了想,“我觉得可以修建出这种地下室的周德全,不是那么容易畏罪求死的人。就算他非死不可,相来也舍不得背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去死吧?”
“你的意思是?”
“他处处讲究,凡事要求奢华,是一个有严重表现欲的人。他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承认、崇拜。也喜欢向世人炫耀他所拥有的一切——拆迁区里修建的大别墅,象征的不仅是金钱,还是权势。供堂里的祖宗牌位和两个耳房里近乎搞笑的家史传承,生拉硬扯地把自己与一些古代名人甚至伟人扯上关系——又何尝不是因为他自卑?”
“自卑?”
“缺什么才在乎什么。没有什么,就会显摆什么。”
众人都看着她。
“他童年穷困,对贫穷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他青年时恋爱,又受到了贾家的歧视与侮辱,这些痛苦都埋在他的骨子里,并没有因为他发迹而消化,反而因为过去的无法改变,而让疼痛一点点侵蚀他的灵魂。”
向晚幽幽说着,目光凉凉地又看了一眼这个古怪的地下室。
“所以,我猜,这不仅仅是周德全用来掩盖罪恶的藏尸地,还是一个周德全的犯罪陈列馆。以及他最不愿意示人的过往伤口、痛苦自卑……”
“……”
默了片刻,终于传来唐元初的嘶声。
摸了摸双臂,“向老师,你把我说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特好奇,这到底都藏了些什么……你说的伤口,痛苦……自卑。这种东西怎么展示啊?”
向晚:“……”
这种太文艺的说法,显然不适合唐元初这种纯工科男的大脑思维。
而且,这种只可意会的东西,还很难解释。
她轻轻一笑,“等一会儿我们看过,就都知道了。”
“嘿嘿。行,我也迫不及待了呢。”唐元初说着。看向白慕川,“白队,你安排任务吧……”说到这里,他又皱起了眉,“不过这地方有点大,就咱们这点人,要全部查明白,怕得费一点时间,需不需要请求增援?”
白慕川面色冰凉。
“不用。齐沧海你带一队,从左边查起。”
“剩下的人,跟我走右边。”
听完他吩咐,众人应着,都不由自主看向右边。
那边——太阴森了,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齐沧海问:“可以吗?白队。”
白慕川嗯一声,“没问题。”
齐沧海点头,“那好。有事叫一声。”
“嗯。”白慕川抬手拍了拍,“好了,大家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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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上好。
嗯,还有二更!
书评呢,书评呢?大家要多多发表看法哦,二锦都会看的,也会与大家交流的……么么哒~
第194章,保护好胃(二更)
兵分两路。
隔着一条长长的通道,齐沧海等人往左,白慕川往右。
一边繁华,一边荒凉,像走向两个极端的世界。
向晚当然是跟着白慕川一队的。
她胆子小,对白慕川亦步亦趋,不敢离开他半步。
右边像墓地一样的建筑,灯光也比左边更暗。没有走近的时候,完全看不清具体情况,所以,唐元初手上的电筒抓得紧紧的……
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一个茅草屋。
是的,屋顶是稻草盖成的,与四五十年代中国农村的建筑差不多。
茅草屋外,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周德全父亲的名字——
他父亲死于他发迹之前,半点儿子的福都没有享到。不过,究竟是怎么死的,因为事过多年,调查的时候没有具体定论。
也是走到这里,看着石碑上的碑文,众人才明白。
周德全的父亲是因为与村民刘新兵发生口角,引发脑溢血,从田梗上倒下去,当场死亡,没有来得及送医院,那个年代他们也没有条件送医院——于是,他的父亲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过世了。
看到祭文时,向晚的血都快吓尿了。
这个刘新兵在若干年后,就快要享受到拆迁优待过上好日子时,被人一把火将房子烧了,一家六口全部死亡。
当时只以为周德全杀人放火,是为了拆迁的事,没想到,是为了报仇。
“果然,仇恨比爱更有生命力。”
向晚感慨一声,就听到茅屋里传来唐元初的惊叫。
“老大,快来看。”
他对碑文没什么兴趣,第一个进了茅屋。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里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陈尸棺。
一口玻璃棺高度可到茅屋顶,里面有几具尸体。
他们穿着三四十年代的衣服,齐齐跪在地上,以磕头的姿势死去。
太惊悚了!
向晚心里毛毛的,“难道这是刘新兵一家?”
“不!”白慕川慢慢进去,“那家人是火化的,上次调查过了。”
“那这些人是——”向晚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了那些人身边竖起的一块石牌。
陈尸棺上有这些人详细的资料。
周德全叫他们为——故事演员。
而他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与故事里的人,长得很像。
因为长得像刘新兵一家,他们就被周德全弄到这里来,跪下,然后死亡。
其中,包括一个孕女。
“嘶!”唐元初哆嗦一下,“周德全简直死得太便宜。怪不得他要自杀,怕是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罪孽吧?”
没有人回答她。
向晚默默看着这个巨大的陈尸棺。
“不知道周德全的父亲,要是泉下有知,会做何感想?”
这是一个假设题。
永远不可能有答案。
而接下来的墓室,再次刷新了众人的感观与想象力。
周德全杀了很多人,其中最多的是——女人。
她们大部分的作用,都被他当成祭祀的供品,奉献给了他的祖先。
在他为他曾祖父修建的墓地里,有七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尸体,被陈列在里面,形态各一。
而他的解释是——那个年代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可曾祖父太穷,没有资格享受到社会的福利,所以他为曾祖父弥补了这个缺憾,三妻四妾刚好七个。
“妈的,他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三妻四妾一共七个,他把她曾祖奶奶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