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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江湖搞事情(75)

作者: 胡柴令 阅读记录

“借口!什么男女有别,我们一路同行,同吃同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男女有别?”宋天敬气鼓鼓的。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与叶姑娘婚事已定,一举一动都该小心谨慎才对,不要招了闲话。”程松雪越是劝,宋天敬就越是气。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娶她的!这个婚事也不会成!”说到这里,宋天敬希冀地道:“叶芝兰她答应我她会退婚的,今日已经同我爹讲明,不过多时便会修书给叶家的长辈,正式取消婚约。你再等等我,行吗?”

这是宋天敬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明心意,程松雪心中一动,本能地想要逃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宋天敬抱住她,“你心思灵巧,有什么话是你听不懂的?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否则我腿伤了你不会那么紧张,也不会那般费尽心思地照顾我。你再多等我一会儿,等此事了了,我立刻禀明父亲,娶你过门。”

“宋天敬!”程松雪推开他,“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我紧张是因为你的伤因我而起,我照顾你纯粹是因为愧疚。你莫要想多了。”说罢,扭头而去。

宋天敬的视线里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没有人知道,黑暗中有一滴泪水曾经坠落。

宋家与叶家的联姻必是经过两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又岂是那么轻易能改变的?若这婚能说退就退,又岂来行云镖局的悲剧?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必须从她这里斩断。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谈歌便意识到澹台月又出现了。这一次,她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柏长风在船舱外吹奏笛子,那首曲子很熟悉,熟悉到有很多东西仿佛呼之欲出。她总觉得自己忘了许多事,可偏偏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破心》?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那首曲子叫《破心》呢?

第六十章

谈歌起身想找徐叔夜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走出去不久,便见韩秀秀躺在凉亭中的躺椅上,陆日今坐在她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大夫。”她走过去,陆日今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而后问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了的韩秀秀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躲在屏风后面,吕大哥坐在堂上,来向师父提亲。他穿着一身白底蓝団纹的袍子,褙子是浅灰色的轻纱,他在喝茶。”

“还有呢?”

“他放下杯子,朝屏风的方向看过来。他看见我了,他在朝我笑。”

陆日今问一句,韩秀秀就答一句,将吕崇武去点苍派提亲的那一日说了又说。

“陆大夫,你这是?”

陆日今安抚好韩秀秀,让她好好睡一回儿,转过头朝谈歌道:“催眠治疗。韩秀秀一直沉浸在当日婚礼的悲痛之中,她想忘却又不敢忘,忘不掉,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她一点一点接受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只有心里这关过了,这疯症才会好起来。”

“你会催眠?”谈歌有些惊诧。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陆日今喝一口水道。

谈歌自知失态,敛了情绪问道:“那你可知催眠能否将一个人种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她一直在想,澹台月究竟是如何出现的。月姬擅催眠,澹台月也擅催眠,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出第二种方法了。

“种?”陆日今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干什么?你以为养花呢?”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用催眠的方式,把一个人的记忆强行灌输到另一个人的脑子里,那么这个人的身体里会不会变成两个人?”谈歌问得很紧张。

“不可能!”陆日今想都没想就大手一挥,“顶多会记忆混乱。无论用什么方法,一个身体里也不可能有两个人。除非是患者自己又臆想出了另一种意识,这才会产生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的错觉。”

“怎么说?”

“给你举个例子吧,我以前碰到过一个病人,七尺男儿,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可是一到晚上就非说自己是个女的。不仅如此,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姓名,年龄,经历,说的跟真的似的。家里人都吓坏了,说他肯定是被女鬼附身了。我后来查清楚了以后才知道,那个病人其实是个断袖,幼年的时候喜欢一个小男孩儿被发现了,大家都嘲笑他,他因此受了刺激,天天幻想自己若是个女子该多好,久而久之,就臆想出了另一个意识。”陆日今接着道,“一般来说,会出现这种症状的病人,在童年时期往往都受过难以承受的打击。因为承受不了打击,所以臆想出了另一个人来代替自己,保护自己。”

谈歌听了,陷入了沉思,“那这样的病症,该怎么治呢?”

“这种病,若要根治,只能看患者自己。如果他一直不肯直面曾经的伤痛,不能将这种痛苦排解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能为力。更有甚者,如果主意识过于软弱,那么比他强的次意识还有可能会吞掉原来的意识,成为新的主意识。”

如果不强起来,便会被取代。

谈歌多年的猜测,终于在陆日今的嘴里得到了证实。这迫在眉睫的恐惧,一时间占据了她的身体。

如果说澹台月是她臆想出来的,那么月姬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为什么要把澹台月的记忆灌输给她?自己又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臆想出另一个人来呢?

她觉得,她得去找柏长风问一些事情。直觉告诉她,《破心》一定与月姬有关。谈歌前脚还没踏出小沁楼,徐叔夜后脚就跟上来了。

“你去哪儿?”他走到身前来,状似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去办些事情。”谈歌敷衍道。

“月姬的事情吧?”

谈歌停下来,抬头看向他。

月姬的事情,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澹台月跟你说的?”徐叔夜没有否认,“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到江宁就是为了趁着皇上南巡的机会向他询问月姬的事情。”

澹台月竟然连这个也知道?自己对她一无所知,而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谈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问得异常认真。

谈歌不敢看他的眼睛,躲开目光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谈歌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危险。”如果说澹台月早就知道她来中原的目的,照理说应该阻止她才对。可是她却没有,反而是谈歌正缺一个来中原调查的正当理由时,丘慈王的命令便下来了。起先她以为这是个巧合,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她早有预谋。

她到底想干什么?

“正是因为复杂,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才需要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你身边。我一直以为,对你而言,我是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不是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她想走,却被他攥住手腕一把拉了回来,“放开!”谈歌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半分。

正在此时,七星连环坞的人找上门来。

“是她!就是她!就是她一掌打死了我家老爷!”赫连佑的夫人捏着帕子,恶狠狠地指着小沁楼门口的谈歌,“二叔,你要替我家老爷报仇啊!”

赫连非已经打听清楚了,将他大哥一掌毙命的魔教妖女也是延远司的人。他的爱子赫连明远为延远司所害,葬身沙漠,尸骨无存,此等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妖女,今日,我便要你为我儿和我大哥偿命!”

“闭嘴!”

赫连非拔了刀,欲带人冲上去,被徐叔夜一声喝住,但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谈歌。

眼见七星连环坞的人已经攻了上来,谈歌想要分出手抵挡,徐叔夜振臂拂袖,那帮冲上来的人便立刻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出了几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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