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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江湖搞事情(10)

作者: 胡柴令 阅读记录

寒山派?

他竟是寒山派的后人?

澹台月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子。

那熟悉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出自于寒山派。

但她很清楚,那个人已经死了,六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是她亲手把他逼上了死路。

寒山派的名望太高,至今没有门派能超越,故而众人的目光落到徐叔夜身上,不待他作答,坐在主桌上的吕福生站起身,闹哄哄的大堂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心中懊恼却也只得作罢。

吕福生给自己到了杯酒道:“首先,感谢各位给吕某人这个面子,特地抽空来参加明日小儿的婚礼,吕某在此先敬大家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次,行云镖局成立近百年,多亏了各位朋友的帮助扶持才会有今日,吕某感谢大家,再敬各位一杯。”一口气喝完两杯,吕福生又给自己斟满,“最后,行云镖局许久不曾有这样大的喜事,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吕福生说完,在座之人纷纷举杯。众人齐饮之后,逢迎拍马之辈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了演讲,气氛一度到达了高潮,大家交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然而,到了第二天真正观礼的时候,大家都不得不惊叹,吕福生简直就是影帝啊!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明明新郎都失踪好几天了,婚礼竟然还能如期举行,还有闲心在前一天晚上宴饮宾客,要不是婚礼上有人捣乱,吕福生怕真是能瞒天过海。

行云镖局不愧为天水城一霸,那镖局气派简直跟延远司有的一拼,不同的是延远司门前没有立着两只石狮子,跨进门槛也没有影壁挡住视线,笔直的门柱上更没有合辙押韵的对联。

今日的行云镖局被笼罩在一片红中。鲜红的爆竹碎片炸了一地,一阵风刮过如同花雨一般。火红的地毯自门前一直铺到礼堂,结成了花球的红菱高挂在每一间房子的梁上,映衬得到场的宾客脸上俱是红光满面。

因是大喜之日,整个行云镖局都忙得热火朝天,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就比如此时的瞿之梁,一连问了好几个下人也没找着茅房在哪儿,万般紧急之下,只得寻了一处僻静的小花园就地解决。瞿之梁忐忐忑忑地放完水后,心满意足地勒紧了裤腰带,才走没几步就听一个声音唤道:“阁下请留步。”

瞿之梁转身,眯着眼想要将那远处的人看清楚些。

那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后生,身姿绰约,气度不凡。还有那一张脸,不要说小姑娘了,便是他这个老男人也不得不承认,着实俊朗的很。这个后生他昨天在席上见过,好像是四海帮闫舵主的弟子,叫什么……徐什么来着……

“你是弋水派的瞿之梁?”徐叔夜抱剑上前问道。

瞿之梁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不怎么礼貌的小子,道:“有事?”

“确有一事。”徐叔夜的认真道:“你可还记得田英儿?”

田英儿?

瞿之梁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对的上的人,但时间过去太久,他又不太敢确定。

“你说的可是二十多年前寒山派的那位女侠?”

“田英儿如今身在何处?”徐叔夜忙问道。

瞿之梁虽然好奇这后生怎么突然问起一个这么多年前的人,但还是照实答了:“那位寒山派的女侠,我与她仅有数面之缘,可能帮不上忙了。”

像是早就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似的,徐叔夜的目光略暗了一下又恢复如常,“你最后一次见田英儿是在什么时候?”

徐叔夜这从头到尾半点客气的神色都没有,像是根本不把瞿之梁当做长辈一般。瞿之梁不是个爱摆架子的,饶是如此心中仍略略有些不满。

当年那田英儿在江湖上也算是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说起田英儿,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便是当时江宁宋家的大少爷宋云澜。那会儿他还年少,中原武林也不如现在这般干净,魔教之乱虽过去许多年,但一些亦正亦邪的门派仍是不安宁,时有冲突发生。就在武林正道为此头疼不已之时,田英儿出现了。她凭着一身好剑法,以一人之力连杀三派首领,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时人皆称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多少人仰慕她的豪情侠义,想要一睹芳容。可在得知田英儿还有一个女儿时,许多仰慕者就退却了,因为田英儿对孩子父亲的身份三缄其口。即便是在潇洒恣肆的江湖中,女子的贞操也是一件大事。一时间,又是流言四起。但唯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不在乎田英儿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也不在乎田英儿比他大了十多岁,只一心爱慕者田英儿,甚至为了她不惜跟家里决裂。

这个人就是宋云澜。

宋云澜离家之后,成日里围着田英儿打转,一跟就是几年。后来田英儿遭仇家报复,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宋云澜为了救他在杏林叶家的门口足足跪了三天三夜。医仙叶横感念他用情至深,破例诊治。但叶横所开的药方之中,独缺一样能解百毒的金蟾蜍。而在那不久之前,弋水派的老掌门恰好从山林之间得了一只,宋云澜故来求药。金蟾蜍原不算什么极为珍稀之物,但武林中人深知其用处,大量捕杀,以至于后来连一只都难得。弋水派的老掌门刚走运得了一只,还没捂热,宋云澜就来求药,他心里自然是不情愿的。还是当时未及弱冠的瞿之梁钦佩田英儿的侠义和宋云澜的真情,千求万求从自己师父那儿求了来,给了宋云澜。后来田英儿和宋云澜来弋水派登门拜谢,在府上住了几日就离开了。自那以后,瞿之梁便再没有见过田英儿了,也不曾听过有关她的消息。

最终,这一切的线索,又回到了宋云澜身上。

第九章

徐叔夜听罢,谢过了瞿之梁。

他此番出来原本就是奔着宋云澜而来,听闻宋云澜携夫人准备北上拜访岳丈,他马不停蹄地跟上,他们又不知为何中途改了道,折了回去,教他扑了个空。本想想着宋天敬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结果三番两次被那个叫谈歌的女人搅和了,先是在客栈大堂令他当众出丑,又在寺院中胡搅蛮缠,当真是朵奇葩。

奏乐声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瞿之梁想是婚礼已经开始了,赶忙朝前厅去了。

宽大的礼堂被前来观礼的宾客们占了个满满当当,谈歌在人群中张望,寻找着徐叔夜的身影。

那日从寺院中回来以后,她还想着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巧合,是澹台月见他细皮嫩肉,一时兴起而已。澹台月行事素来跳脱,若真是如此,倒也能够理解。可昨天在酒席上,她再一次被夺走了身体,她清楚地记得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有关于徐叔夜的,这让她不敢再心存侥幸。

正在前排同几位掌门寒暄孟进之看见谈歌,跟几位掌门告了罪后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后排。宋天敬一看孟进之不在,也跟着要往后,却被程松雪一下拉住了后领。

“好好在这儿站着别动。”

宋天敬不似程松雪,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挣扎道:“孟大哥他往后去了,我得去找……”

“闭嘴!”

未说完的半句话生生被被程松雪两个字堵了。

话音刚落地,人群便喧闹了起来,原来是吉时将过,新郎新娘却迟迟不出来拜堂,人们等得急了,就开始抱怨。

坐在堂上的吕福生见人群有些躁动,略微安抚几句,差人到后面问去了。那人回来之后贴在吕福生耳边说了些什么,吕福生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犹豫了半晌朝那人吩咐了几句。正在众人疑惑着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一个下人抱着一只公鸡,牵着新娘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皆傻了眼,这怎么新郎没来,来了一只公鸡?

莫不是那少当家出了什么事不成?

眼看着惊疑之声一阵高过一阵,吕福生出面解释道:“各位,实在是抱歉!小儿突然恶疾,无法拜堂。此事事发突然,老夫也是始料未及,不过各位宾客请放心,拜过堂后,老夫备下了好酒好菜,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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