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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20)+番外


沈墨山摸摸鼻子,苦笑道:“那敢情,我还欠了你的?”
我冷哼道:“欠不欠的不敢当,顶多两讫,沈掌柜放了我,鄙人自然既往不咎。”
小枣儿听得扑哧一笑,说:“爷,易公子这张嘴可了不得,不该做什么劳什子琴师,倒该跟着您做买卖才是。”
沈墨山哈哈大笑:“确实有我沈家风范,怎么样,易公子考虑转行吧?”
“不敢高攀,”我拱手道:“沈掌柜是做大事的,不如给易某这个人情,把琪儿领回了,把我父子放了,我自然感激不尽。”
“这恐怕有点难办。”沈墨山摇头道:“你还欠我一个大人情。这可还不了。”
我怒道:“沈爷,敢情说了半天,您都在消遣我?”
“别生气别生气,”沈墨山笑嘻嘻地伸手过来帮我顺气,温言道:“都说了别生气,生气多了,皱纹可多,不用两年就不是惊才绝艳的京师第一琴,而是猥琐驼背的老头子。”
“东家说的实话,”门外一清朗男声应声而入:“你昨晚服了一粒千金难求的灵丹,这人情啊,确实欠大发了。”
门外进来一葛巾青衣男子,面容俊秀斯文,含笑看着我,先微微作揖道:“在下栗亭,奉命来与易公子把脉,这厢有礼了。”
我一愣,自来这里,见的都是沈墨山,忽然看到这样的年轻书生,不禁有些意外,呆了呆方道:“栗医师多礼,请恕易某卧床不便之过。”
“哪里,易公子身子不便,是栗某孟浪,”栗亭微笑着在床榻前坐下,取出脉枕,做了请的手势,我将左手腕搁上,他轻柔将手指搭上,听了听,微笑道:“请换手。”
我顿了顿,缓缓换了右手,细白皮肤之上,断指并手腕上那道伤疤,丑陋而醒目。
栗亭似乎愣了一下,沈墨山却轻叹一声,随即调笑道:“老栗,自来江湖传说的神医,以丝弦听脉,以一指诊脉,却没见你这般听了左手换右手,几乎把自个十根手指头都搭上去,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呀?”
栗亭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你懂个屁,江湖上以讹传讹,也就骗你这等无知村夫,望闻问切这四样,少了哪一样都不行,凭着丝弦就敢断脉,那不是医师,那是跳大神的。”他语气一转,冲着我温柔一笑,变脸之快令我瞠目结舌:“易公子,麻烦抬高双臂,脸朝着窗好吗?”
我心里疑惑,却仍然依言而行,栗亭掏出一把精巧的小木槌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时不时询问几句,面色却越来越凝重,终于示意我放下手臂,叹了口气道:“易公子,恕在下直言,您幼年是否贫病交加,过得,甚苦?”
我点点头。
“少年时期,却又遭逢大变,以至心脉耗损,伤心过度?”
我又点了点头。
“其后,是否有很长一段时间,饥寒交迫?”
我再点了点头,强笑道:“栗医师无需再问,再问下去,易某人那点家底,都要让你掏空了。”
栗亭看着我,目光轻柔悲悯,微笑道:“易公子,医者医身却无法医心,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你要看开些才好。”
我道谢点头,栗亭转过去对沈墨山道:“昨儿个你误打误撞,给他用了那味药,却是对了,当年传说那东西制出来,便是专为一人,那人体质与易公子的,却有相近之处。只是,再好的药,也许有个疗程,这东西如此金贵,倒有些难办……”
沈墨山皱眉道:“你就不能自己创一味?老靠着前人那点东西,哪里能长足进展?”
“谈何容易……”
“世上无难事,”沈墨山摆摆手,豪迈地道:“你若做得出,春晖堂的药尽管你用。”
栗亭似乎眼中一亮,大笑道:“多谢老沈,有你这句话,我安心多了。”
沈墨山与他相视而笑,拍拍他的肩道:“白神医又如何?是吧,你要当个超过他的栗神医。”
栗亭欣然点头,跳起来兴冲冲地道:“那我现在回去想辄。”
他似乎兴奋莫名,立即一阵烟地跑了出去,沈墨山嘴角浮现狡黠微笑,得意地道:“老栗又发痴,这下好了,他多创几味药,老子千金一枚给他卖出,嘿嘿,到时候还不稳赚不赔。”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你,你们刚刚说的,给我吃的药,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沈墨山轻描淡写地道:“也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白析皓白神医,留下了的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妙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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