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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146)+番外

沈墨山揪住景炎背心,往后一抛,大喝道:“招财,接住。”
招财应了一声,身姿展开,迅速跃起将景炎稳稳接下,抱到我身边,我心里怦怦直跳,忙过去一把探他鼻息脉搏,所幸留有一口气,这才心定一定,却见景炎面白如纸,掌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我又气又急,忙从怀中掏出栗亭做给我日常强身健体的丸药,也不管那么多,先塞了一粒入他的口,他咽半日,好容易才咽下,眼睛睁开,看着我,神情大恸,竟慢慢湿了眼眶。
“别他娘的流马尿,”我一着急,一句沈墨山典型的口头禅脱口而出,“你哭个屁啊,我若没来,你是不是盘算着先跑去跟罄央哥相聚?”

他脸露羞愧,道:“对,对不住,我不晓得杨华庭那般对你……”
“行了,给我闭嘴。”我怒气冲冲,压低嗓门道:“老子已然报了仇,那事就揭过去了,你他妈再提一句,我大耳刮子抽你。”
他微微一笑,哑声道:“柏舟,你好凶……”
我还待再骂,却见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我毕竟不懂医术,也不知那一掌击在他胸口到底伤势如何,抬头焦急望向台上,却见沈墨山手持一柄不知打哪抢来的铁剑,身姿矫若游龙,煞是好看地与那柄离魂刀缠斗在一处,嘴里荒腔走板,没个正经地吟唱一阙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唱得难听之极,全无韵律可言,然手中的剑却一招妙过一招,待念道“来生愿”时,却只听尖利的铁器摩擦声,长剑贴着离魂刀蜿蜒而上,瞬间透过虎口,刺穿了郭荣的肩胛骨。郭荣一声惨叫,离魂刀落地发出当啷一声,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宛若筛子一般,道:“你,你是何人,为何,为何会这剑法?”
沈墨山哈哈大笑,道:“我谁也不是,只来试试用剑法揍离魂刀是否真这么过瘾,如今一瞧,也不过尔尔。”

他狂妄跳脱,目中无人,纵使易容得面目猥琐,却自有一股凛然威仪的气势不容人小觑。便是一旁站着的平四,此时摄于他的威严,竟也没上前为郭荣报仇。我看得心情舒畅,微微一笑,对招财道:“让你主子回来,要显摆往后再寻机会,现如今救人要紧。”
招财笑嘻嘻地道:“是。”随后一个起落,身子美妙地跃上台上,附在沈墨山耳边低语一句,沈墨山笑嘻嘻地道:“啊,对不住,我老婆叫我回家吃饭,先这样,回见各位。”
他转身要走,却听郭荣在身后厉声道:“站住!你是何人?袁绍之是你什么人?”

沈墨山笑着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郭荣怒道:“你从我手下带走叠翠谷叛徒,坏我大事,阁下此番做派,便是与叠翠谷为敌!”
“那正好,”沈墨山目光如电,看向那郭荣道:“你回去告诉你家谷主,柏舟的账,我迟早跟他算,上次只烧了他十数处屋舍,这一次,我定要他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第 65 章

沈墨山过来携了的手扬长而去,在场数百双眼睛盯着,却无一人阻拦。
人人皆知,能如此轻松将郭荣重创于剑下,这等武功,场上无人能及。
初时欺侮轻慢过我们的一干人,此时皆眼露震惊、钦佩或难以置信的神色,所过之处,人人自觉往两旁避开。待我们走到大门口,忽听身后杨文骔如梦初醒般喝道:“诸位且留步!”
沈墨山皱了眉头,佯装听不见,不耐烦地道:“追个屁啊,莫非指望老子留下来替他先人擦屁股?”
我忧心地看了招财背着的景炎一眼,道:“还是,快些找到栗亭,医治景炎要紧。”
沈墨山却顿了顿,道:“你且等上一等。景炎中的那一掌,不会致命,无需担忧。”
这里一说话,杨文骔已追了上来,沈墨山搂着我,淡淡地回头,道:“杨盟主有何指教?”
“不敢,在尊驾面前,杨某当不起指教二字。尊驾今日替我杨府解围,又救下魏兄弟……”杨文骔话还未说完,却被沈墨山嗤笑打断:“你到此时,还觉着叠翠谷血口喷人,污蔑你叔父?”
杨文骔呆了一呆,道:“自然是……”
“是个屁,”沈墨山朗声道:“适才离魂刀郭荣说陈杨华庭罪状,千真万确,可惜皆是间接证据,老子现下说个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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