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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59)

作者: 雨林 阅读记录

陆微眉头紧锁,前世她从不知道这事,怪不得王氏如此有恃无恐。只是如此一来,难道不是赵骞最危险吗?忍不住说道:「你更要小心些。」

「我知道。」赵骞垂下眼睑,「这回她算计不到我。」

陆微从这句话里听出点破绽。这回算计不到,难道曾经算计过吗?难道是他的腿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腿伤,是她做的?」

「赵昱做的,我父亲大概也默许了。」赵骞的声音非常平淡,就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一样,「我只防着赵昱母子,没想到最后是父亲的人在马匹上做了手脚。」

陆微莫名觉得心痛的难受。在那个家里,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她下意识地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你更要小心些。」

赵骞立刻握紧了,低低道:「没事,为了你我也会小心。」

陆微觉得耳根渐渐发烫起来,嗔道:「越来越没规矩。」

「反正我很快就要娶你。」赵骞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以后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

「嗯?」陆微心说,前面这句可以理解,后面这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已经请人帮着挑日子了,年前有一个好日子,一月也有一个。」赵骞的语气突然热切起来,「王氏那里我已经想好了处理的办法,肯定会赶在你过门之前把她赶出去。」

陆微感觉到两颊也开始发烫了。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她分明可以很冷静地考虑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可是眼下却羞涩起来。她有些烦躁地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固执地问她:「你觉得哪个时间合适?」

「哪个都不合适。」她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低声道,「听说你请封世子的事被绍王压住了?」

「虚衔而已,不用管它。」赵骞看着她如此害羞紧张的模样,心中如猫抓一般难耐,掩饰不住的笑意从眼底蔓延到唇边,连声音都柔软了起来,「本来就是我父亲为了保住王氏向我示好的举动,有没有都不打紧。你觉得哪个日子合适?」

陆微想说将来是要退亲的,可不知怎的几番努力都没说出口,最后竟问道:「你不怕绍王报复你?」

「不怕!」赵骞眉眼俱笑,「有你在,怎么都行。我不需要那个爵位。你觉得年前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了?」

陆微的声音细如蚊蚋,若不是赵骞此时靠的很近,根本听不清楚。他本能地紧张起来,于是更凑近了些,低低问道:「年前不嫁吗?那,一月也行。」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话呀!」陆微的声音拔高了一些,颇有些嗔怪的意味,「谁跟你讨论什么日子!」

「听得懂,」赵骞再傻也听出了语气中的亲昵意味,喜得语无伦次,「你说什么都行,我……」

「姐姐,抓到了好多虾!」元丰提着湿淋淋的虾笼兴冲冲地奔了回来,蓦地看到赵骞握着自家姐姐的手,脱口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陆微这下彻底连脖子都红透了,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背转了身子不说话。

庆丰紧跟着跑过来,十分肯定地下了结论:「登徒子!」

陆老太太听陆微说完周家的事,断然说道:「周道齐肯定有问题,这门亲事做不得!」

「母亲,我妹子已经解释过了,那是谣传。」刘氏听过程姨妈的再三保证,早已笃信周家是个福窝,陆微刚刚说的话她虽然听见了,但却一个字都不相信,妒忌,一定是陆微妒忌陆琼的好亲事,这才编排出这些话来!

「无风不起浪,况且周家鬼鬼祟祟处置那么多下人也是事实。」陆老太太耐心劝道,「女儿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宁可谨慎些,也不能让孩子去跳火坑。」

刘氏咬着嘴唇。肯定是妒忌!她们就见不得二房的好!她推推一旁的陆启,低声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陆启这几天总听她说周尚书会提拔自己,早已动了心,闻言便道:「周道齐我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孩子,知书达理,我挺满意的,母亲,谣传不可信,周家这门亲事十分难得,儿子愿意结这门亲。」

陆老太太半晌不语。说到底孩子的亲事还是要听父母的,陆琼的爹娘都是一百个愿意,她难道强扭着不答应?可是周道齐若真是不干不净,岂不是害了陆琼?

陆老太太思来想去,末了叫了陆琼来,把情形详细向她说了,亲自问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也说说看怎么想的。」

「我嫁。」陆琼满不在乎,不就是好色吗?看严点就好了,实在不成就打一顿。等她成了尚书府的少奶奶,看陆微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陆老太太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末了说道:「既然你们都情愿,罢了。」

第二日,程姨妈正式上门提媒,周陆两家开始议亲。

刘氏对着程姨妈,笑的合不拢嘴。程姨妈嗑着瓜子,闲闲地说:「你别光顾着高兴,有件事可得盯紧了。」

「什么事?」

「琼儿的嫁妆呀。」程姨妈向鎏金碟子里吐着瓜子壳,「你们老太太手里那么多钱,一定要榨出一些,不然全便宜了大房那两个。」

刘氏叹气,陆老太太的确有不少私房钱,但是,她能捞得到吗?要是老太太把管家权全交给自己的话,这些年她也能攒些私房了,偏偏陆老太太把所有有油水的差事都把在手里,她顶多只能捞到一点渣渣。看老太太的打算,只怕要把这个家的大头全都留给元丰。

「你呀,死脑筋,她不给,你不会想办法?」程宣出事以后,程姨妈前前后后管刘氏借了六七千银子去跑门路,所以十分关心刘氏的收入,「比如她生病了,病的没法管家,你顺手都接过来……」

刘氏撇嘴:「她一天到晚人参虫草吃着,身体好得很,我病了她都不见得病。」

「话不是这么说的。比如柳姨娘,不也病了吗?」

刘氏心惊肉跳,忙说:「这可不一样,不能乱来。」

程姨妈笑了笑,岔开话题:「姐姐,现在有个差事你妹夫想加把劲儿,就是还差几千两银子,我想再借点。」

刘氏忙站起身,先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描金柜子,取出一个檀木小盒,又取出一把钥匙打开盒子,从中拿出几张银票,道:「你先拿去用吧,唉,我也没多少。」

程姨妈收下银票道了谢,低声道:「你好好想想吧,她一病,许多事可就好办多了。」

第二次听说这话,刘氏已不像刚刚那么害怕,她咬咬唇,垂头想了一会儿,勉强笑道:「胡说什么呢,可别再提了。」

程姨妈觉出她已经动心,便笑笑不提。

此时柳姨娘的房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陆雅捡起扔了一地的东西,柔声劝道:「姨娘身子不好,何苦再生闲气。」

柳姨娘这些天迅速瘦了下去,锁骨顶的衣服突出了一块儿,颧骨上泛着不健康的红色,她靠着床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怎么能不气?大姑娘、三姑娘都定了亲,独独撇下你,老太太分明是欺负你!」

陆雅叹道:「姨娘说哪里话,这两门亲事都是男家赶着来提的,并不是老太太主动找的,怎么能怪到老太太头上?」

「你就会瞎好心!」柳姨娘眼睛通红通红,声音里充满了恨意,「老太太她就是看我不顺眼,连带着也瞧不上你!」

这些天柳姨娘一直被禁足,就连陆启也很少来看她,只有陆雅惦记她的病情,时常来探望。她只道陆老太太会追查口脂的事,哪想到等了多时也没有动静,让丫鬟打听了才知道陆老太太根本没有查过,刘氏好端端地当着夫人呢。

得知此情后,柳姨娘恨陆老太太比恨刘氏更甚。刘氏跟她是宿怨,抢同一个男人难免如此,可是她觉得,陆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她肚子里的也是陆家的子孙啊!她怎么能任由刘氏作恶却装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