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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419)+番外

王福全闻言一震,脸上却再无法维持置生死于度外的无畏无惧。自己服侍过的主子,他如何会不清楚?便是自己曾欺上瞒下,犯了大错,可依着那人的脾性,又怎能眼睁睁瞧着自己命丧而置之不理?他这下大惊,自己死不足惜,可沈慕锐犹若癫狂,又武功盖世,若再伤了公子爷,那可怎么得了?王福全一面挣扎,一面高骂道:“沈慕锐,你这卑鄙小人,要杀便快些动手,难不成你还跟娘们似的,要挑时辰地方?沈慕锐,你放开老子,有本事就当着皇上的面杀了我,皇上,奴才来世再来报您的大恩,您可千万要将这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以慰藉奴才的地下之灵啊……”

他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宁愿将皇帝拖入险境,也不愿让林凛在世的消息曝光。果然沈慕锐一听之下,停下脚步,冷笑道:“果然是忠君的奴才,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还有这狗皇帝。”他出手如电,封住王福全的穴道,几步跨到皇帝床前,犹如拎小鸡一般将萧宏铖提起,再一提王福全,两大活人在他手下,却宛如轻若无物,沈慕锐大步跨出房门,才觉外间不过是最为常见的天井小院,前面是正方,左右各有小小一间耳房。沈慕锐将那二人往地上一扔,颤声喊道:“墨存,墨存你在哪里?你出来,你出来见我啊。墨存,我知道你没死,不要躲着我,不要这样对我,墨存,墨存……”

沈慕锐神情惨烈,嘶声痛呼宛若受伤野兽,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焦灼热切,深切哀伤。再看地上二人,王福全固然焦灼万分,恨不得跳起来一刀杀了沈慕锐,却怎奈穴道被制,动弹不得。皇帝脸色颓丧,眼中哀痛难当,沈慕锐适才的呼喊,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那心心念念的人,想见他想到心里发痛,可却又忧心他此时出现,会陷入险境。萧宏铖自嘲一笑,他的帝王心术,向来是权衡利弊,喜怒不显,几时如此为一个人考虑过?当日将那个小男宠纳入麾下,不过作个新鲜精巧的玩意儿,谁曾想光阴飞渡,竟有今日,要为那人牵肠挂肚,一怀相思。

正怀想间,却觉头皮一痛,竟被沈慕锐揪住头发,整个提起,耳边听得沈慕锐生生吼道:“墨存,你将我与这狗皇帝弄来此处,想来有你一番打算,但你若再不出来,我便在此将这狗皇帝毙命掌下,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坏了你的事!”

萧宏铖微眯双眼,忽然觉得,与沈慕锐对峙着十年甚为荒唐,为铲除凌天盟,朝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致使穷乡僻壤比比皆是,边关南疆屡屡遭侵,到头来痛失所爱,一朝天子落入敌手,落得如斯狼狈,据为了对付眼前这个红了眼的癫狂男人么?一股滑稽感油然而生,萧宏铖情不自禁,笑了出声,越发不可收拾,竟仰天长笑,笑到心境沧桑,眼角沁泪。

“笑什么?狗皇帝,不许你笑!”沈慕锐手上用力,一只手掌已然抵住皇帝后心,喝道:“闭嘴!不然我立即就让你成为一个废人!”

萧宏铖摇摇头,叹道:“沈慕锐,朕笑的是自己,竟然为了你这么个疯子,失了墨存那样的百年良才,倾心爱人。”他目光幽暗,暗含忧伤,却在下一刻,脸色一变,一股剧痛自后背蔓延全身,却是沈慕锐往他后心大穴暗吐内力,登时令他疼得冷汗直冒。沈慕锐冷冷一笑,道:“你是该笑,因为你笑的时候不多了。萧宏铖,受死吧。”

他内力再发,萧宏铖忍痛不住,闷哼出生。就在此时,只听空中嗖嗖利箭之声,沈慕锐大喝一声“来得好!”左转皇帝身躯,单手劈出一掌,掌风所向,竟将那利箭扫得失去准头。沈慕锐右掌尚未收回,却见左边白影一闪,一人行云流水一般凌空飞来,砰砰连发数掌,姿势固然美妙,招式却凌厉之极。当是之时,那边射箭的也不闲着,连珠三箭,这二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沈慕锐背腹受敌,他纵使一身神功,怎奈对手二人也均是顶尖高手,无法等闲似之。白衣人一掌已到他胸口,沈慕锐侧身避过,正要反掌相击,那人却掌心向下,变掌为肘,击向他的小腹,这一招甚是灵巧,沈慕锐若非武功高出那人,定无法避开。他艺高胆大,一个回旋,已跃上半空,手指犹提溜着皇帝后领,尚未落下,那夺命三箭却已到跟前,沈慕锐若要活命,便必须放下皇帝。他后仰堪堪避开三箭,手中一松,萧宏铖已被那白衣人一把夺过,沈慕锐一个后跃,停下站定,看着那俊逸非凡,却一头华发的白衣人,嘴唇颤抖,道“白,白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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