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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330)+番外

白析皓微笑道:“凛凛,我有时觉得,你就如能掐指一算,未卜先知的神仙一般。”

林凛道:“哪里,在神仙医师跟前,林某何敢称神仙二字。只是人吃亏得多了,自然就得长点心眼。”

“如此甚好,”白析皓点头称许,笑道:“我也可放心些,你在这乖乖等会,我去会会这吵死人的琴师。”

“析皓,”林凛忽然低头笑了起来,道:“我听说,你以前甚爱美人,是也不是?”

白析皓只觉脊梁一冷,忙道:“那,那都是从前,我自打遇见你……”

林凛嘴角一勾,促狭笑道:“外头那个,很有可能是个大美人呢。”

白析皓急道:“你明知我心底眼里只有你一人,再美的,在我眼底,也如枯骨骷髅一般……”

林凛好笑地看着他,也不忍心再捉弄,拍拍他的手背,道:“知道了,犯不着日日表决心,还不下去会会那个骷髅。”

白析皓忽而凑过来,低声亲昵道:“再说了,凭他怎么美,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林凛面上尴尬,清咳一声道:“我吃这张脸的亏还没够么?少废话,快去吧,小心着些。”

白析皓得意一笑,正要顺势亲他,到底迟疑一下,不敢太过造次,心底狠狠骂自个妄称风流,也不知欠了这人什么,竟然连偷个香都不敢。他一腔郁闷,飞跃下去只想尽数撒在那个不知打哪里来的琴师身上,一下车就沉着脸喝道:“哪里来的卖唱号丧的,邬智雄,给几个铜板赶紧给爷打发了。”

哪知邬智雄迟疑一下,道:“主人,给几个铜板,似乎,不太妥当。”

白析皓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对着那个刚刚走来的琴师,只见眼前一个面若傅粉,唇若含丹,长身玉立,俊俏非凡的年轻人,身着一身紫色锦袍,手持胡琴,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一双凤眼微微一挑,似有无限风情。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个不俗的美人,怪不得邬智雄给铜板打发不合适,这样的人,只怕寻常人见了,均恨不得追捧呵护,只是白析皓自己便容貌不凡,这一生又见多了美人,那“天启朝第一美人”如今就在自己身后车上,见了这个少年,也不觉着有什么。当下冷冷一笑,问道:“阁下瞧着也不像优伶卖场一流,此地也不是酒肆茶馆,在此扰人清净,实是不妥,若无事请回吧。”

那年轻人自学艺以来,求曲者趋之若鹜,只听过奉承阿谀,如痴如醉的,却从未听过这等贬低轻视。他眼珠一转,轻轻一笑,道:“在下只是赶路的旅人,口渴想讨杯水喝,却无以为报,这才擅自拉琴一曲,却不想叨扰了人,甚为抱歉,只不知主人家能不能行个方便呢?”

这人声音比脸更为动人,低沉中带了慵懒风情,如名琴之上最粗的那根弦幽远深邃的回音。只可惜眼底的寒意太过,便是作出这等妩媚模样,却仍然不入精髓。白析皓颇为有趣地注视他,忽然觉着,此人明明自视甚高,孤傲惯了,为何要在这里对着一个陌生人流露这等拙劣媚态?他嘴角一勾,现出一个三分浪荡三分不羁的微笑,降低声调道:“我这的水可不是白喝的。”

那年轻人果然眼神里掠过一丝鄙夷,脸上却笑得越发柔媚,细声细气道:“那可怎么是好,小可只会拉琴,不如,我再给您拉上一曲?”

白析皓笑意更深,道:“这琴拉得犹如哭丧一般,这等哀乐,闻之不详,我本俗鄙之人,也听不来高庙雅乐,不若来个皆大欢喜的,不知‘俏冤家’这等曲子,你可拉得?”

“俏冤家”这样的曲调,是天启朝青楼妓寨,勾栏酒肆当中颇为流传的荤曲,对一个自视甚高的琴师来说,让人家演奏如此下流的曲调,无异一种侮辱。那年轻人装得再好,闻到这话也禁不住脸色一变,随即又涨得通红,一咬牙,道:“好,只盼你听了不要后悔!”

白析皓正觉着奇怪,却见那年轻人顷刻间抚琴弄弦,不一会,咿咿呀呀的琴声响起,竟然真是那流传甚广的“俏冤家”调子,只是被他弄得凄惨暗淡,一首床底间助兴的小调,竟被他弄得犹如丧殡之曲一般。白析皓差点噗嗤一笑,觉得今儿这事越发有趣得紧。可片刻之后,他忽然脸色一变,目中精光四射,一个飞跃,正欲扑向那奏琴之人,却在此时,发觉脑袋一阵晕眩,竟忍不住在那哀怨的琴声中,想要昏昏入睡。他再看周围,邬智雄并那数名未及退散的仆役均摇摇晃晃,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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