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只好道歉。
姚凌蕊哼了一声看了我一眼:“醒都醒了哎。”
宋笛咯咯笑在一边道:“老规矩,小琼还不给姚姑娘赔罪。”
我歪头看着姚凌蕊跟宋笛,你俩吃啥早点?我去带。
宋笛笑道:“包子和粥。”
姚凌蕊说她一样,这才好脸色冲我笑笑。
“那你们等等。”我穿了外衣要出去。
“等我,我跟你一起出去,顺便去报到。”宋笛也起来换衣服。
“你没去吗?”我看着她。
“还没。”宋笛答着。
我等她收拾完了才一起出去。姚凌蕊却像睡不醒一样,一副恹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感冒了精神不太好。
我和宋笛出门,走在楼道里,宋笛很自然的来搀我的胳膊,她是个小巧而精致的女生,很有活力,精灵古怪广受欢迎。她对谁都挺好,大家都喜欢她。
“姚凌蕊是不是病了?”我问宋笛。
宋笛的眼睛很大透着灵气,黑白分明的瞳仁很美,她先是笑然后看着我凑在我耳边道:“她是撞邪啦!”
冷空气刺激的我打了个喷嚏。
宋笛咯咯娇笑,我看着她,宋笛才道:“呀,你就这么胆小啊?”
我斜了宋笛一眼。
“干嘛这么说。”
宋笛呵呵笑道:“你没听人说我们搬来的这个楼挺邪吗?以前死了好几个人。”
“解剖课的后遗症吗?”我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每个医学院都会有这种传说。
“你好无趣啊。不觉得这些很有意思?”宋笛分外喜欢这些古怪的东西。
“都是瞎说的吧,没有真的。”我不喜欢这些。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路上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学生,宋笛道:“有真的吧,好像我们那间宿舍以前就死过人的。”
我皱眉头看着叽叽喳喳的宋笛:“真的?”
宋笛一笑点头:“是啊,你知道王凡干嘛不睡她那张床吗?”
“她又不住宿舍。”我答着。
“才不是。因为那张床原来的学生是自杀死的。邪乎。”宋笛说的神秘兮兮。
“胡说。”我不信。
“真的,好几年前的事,大家都知道,当时闹的可大了,警察都来了。”宋笛反驳我,她有种理直气壮的神情,我还是不太信,宋笛才道:“昨天姚凌蕊打扫卫生,在王凡的桌子下面找到了几页纸,纸都有点发黄了卡在底层抽屉的边上。”
“遗书?”我只能想到这个。
“不是,你想不出来。”宋笛有点炫耀似的激动。
“是什么?”我漫不经心。
“几页日记。不过可能是人家自杀的原因。”宋笛像个侦探。
“都多少年了,还能留着吗?说不定是之前谁的。”我不喜欢别人炫耀似的跟我讲事情,尤其我对死亡有很端正的态度,作为一个未来的医生,我尊重死者。
“没。写的挺奇怪的。”宋笛唠唠叨叨。
“说什么了?”我帮姚凌蕊在小摊带了俩包子,还有豆浆。
宋笛自己买了,一边喝豆浆一边道:“内容大逆不道。好像是那个女孩喜欢自己的亲姐姐。”
我吸口气,冷空气刺激的我鼻腔疼。
“那几张纸呢?”我问宋笛。
“啊,在姚凌蕊那里。”宋笛看着我然后道:“你脸色好差。”
“冻的。”我缩了脖子。
宋笛继续叽叽喳喳跟我说她的发现,我们顺路去系办签到报到。
“对了,有个名字好熟,我好像听过。”宋笛吃完了自己的早点。
“什么名字?”我的大脑还盘桓在一个离奇的事件里。
“纸上出现的。叫苏湄,可能是那个姐姐的名字。”宋笛搀着我的胳膊。
我一脚踩在雪地上差点滑倒。
32
32、如何 ...
我匆匆的回了宿舍,把早饭带给姚凌蕊。
喊了两声,她嗯了一下,我放下早点爬上去看她,她面色就是挺难看的,一摸她额头滚烫。
“她怎么了?”宋笛在下面喊。
“可能昨晚后半夜暖气停了,她着凉了,现在发高烧。”我一边说一边接过宋笛给递过来的温度计,帮姚凌蕊测体温。
她烧的迷糊,脸色更差。
“没事吧,真这么邪?”宋笛递水,我喂了一些给姚凌蕊。
“瞎说什么。就是平常发烧而已。”我不喜欢宋笛的论调。
姚凌蕊跟我说谢谢,我说没事,等了一会儿,我看温度计,38度。
“觉得怎么样?”我问她。
“来之前就有点小感冒,没注意。头疼,肺部有点痒,可能是炎症。”姚凌蕊说话的声音有点变。
“她声带估计水肿了。”宋笛都听出来了。
“去医院吧,离得近。我跟宋笛陪你去。”我望着生病的姚凌蕊。
她点点头勉强起来披衣服。
她下了床先去简单梳洗,我在她桌子上看见了那几页纸。
伸手拿过来看了一遍,觉得心口有个石头压的透不过气。把纸折了塞自己口袋。
我们两个人陪姚凌蕊去隔壁医院就诊。
医院里就诊流感的人很多,小孩,成年人,老人。队有点难排,冬季是流感的高发期。
我们坐在医院的走道边长凳上等候。
我的手始终插在口袋,摩挲着那几张纸。我不知道,纸上的苏湄和我认识的那个苏湄是否就是一个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姐姐,那对爱上她的妹妹,她是什么感受。妹妹又为什么会自杀,苏湄和沈学姐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一切困扰着我,我感觉前面有一度很大的墙。我无力攀登,毕竟谁能抵达自己不在场的时空。
我脑中茫茫一片,想起苏湄的模样。
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她的选择会是什么。
我像在黑夜里前进,渺茫的看到了一点光亮。
“海琼?”
她的面孔,素净清丽,是一朵洁白的花。
“苏姐。”
我吓了一跳。我想着她,她就在我面前。
“来看病?”她挂着听诊器抱着病历,很关怀的问我。
“我同学发烧,我们陪她来打针,不过人太多了。在等。”我有些紧张,我一定脸红,看起来有一点狼狈。
她点头了,然后过去仔细的看看姚凌蕊,起来扶起姚凌蕊道:“挺严重的,跟我过来吧。”
宋笛帮忙扶着姚凌蕊,我跟在她们旁边。
有苏湄的关照,姚凌蕊顺利的就诊,挂了点滴。
我和宋笛都松了口气。
“那你们在这陪她吧。我要回科室送病历了。”她对着我一笑,转身便要走。
“苏姐。”我起身喊了一声,手还在口袋里捂着纸。
“怎么了?”她回头看我。
“……”我问不出口,也不是地方,万一错了那也很尴尬。
“谢谢你了。”我吱吱呜呜。
“没事。”她很温柔对我点头,眼神甚至有些疼爱的意思。
我心里忐忑又觉得很温暖,不论何时见她,她总能像是一束冬日里的阳光。
我目送她离开,想和她再说几句,可惜她在工作又很忙。
“那个医生姓苏?”宋笛很敏感。
“啊,没什么。”我不想跟她多说,转移了话题:“凌蕊喝水吗?”
姚凌蕊点头,我去给她倒了热水。
点滴打完,我们回学校,大马路上我碰见了林天瑜。
她背着包拎着电脑神色匆匆的正要往学校走,我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然后焦急的喊道:“你快吓死我了!”
“怎么了?”我还搀着姚凌蕊。
林天瑜跑过来喘气道:“不是说中午我帮你搬过来吗,我赶回来你不见了,我打电话你不接。我去学校我也不知道你那个系那个班的,你怎么不先给我打招呼,姐快给你急死了。”
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疼了,摸摸口袋手机没电停机了。
“我陪同学去医院打针了。”我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