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好白(11)
“章老大，放手！”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粘人。
章谧的手一松，林骁的脑袋终于重见天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看向章谧，发现那人的嘴正在娑动，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完全被窗外的鞭炮声掩盖住，林骁只能依稀根据口型知道是个“林骁，我...”。
过了一会儿，窗外的鞭炮声终于停下。
“章谧，你刚刚说什么？”林骁的耳膜都快被震麻了，他知道等会儿肯定还会有几波鞭炮，便加紧手中的动作换衣服。
“没什么。”章谧从椅子上把林骁的新衣服扔到床上，“快点，你妈该急了。”
“你知道我妈该急了还在这儿跟我打岔。”林骁连新衣服都来不及欣赏，抓着裤子就赶忙往腿上套。”
章谧看着被自己吓到的林骁，眸子中有笑意。
“就是一句你以后肯定会跟我说的话。”
“林骁！你是不是要我上去抬你下来？”
河东狮吼贯彻楼层，林骁敢保证连邻居都能听得见这句吼叫。
“欸，马上下来，马上下来！”
林骁不明所以，摁了摁自己的心。
这里，跳得慌。
第20章展开攻势
两人被打发出去拜年。
门外的路上铺满了炮仗子儿，红通通得洒满了整个道路，有几只冬鸟停在电线上梳理羽毛，时不时叽叽喳喳几下，空气湿冷，人哈上一口气，都是白茫茫的。
林骁踩着脚底下的炮仗子儿，双手插在衣服旁的袋子中，把碎石子儿往前踢。
突然，一阵摩挲，温热的触觉钻进他的口袋。
林骁整个人僵住了。
是章谧的手。
章谧把手伸进林晓的口袋，先是手背碰手背，而后他把手指慢慢钻入林骁手的缝隙，温度见缝插针，十指相扣，牢不可破。
两个人继续在往前走，只不过林骁大脑一片茫然，已然没有欣赏美景和踢石子儿的心情。
他想起了刚刚在楼上章谧那个密不透风的拥抱。
心中激起点点涟漪。
他想到章谧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准林骁谈女朋友，还特别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涟漪破冰，激起了千层浪。
十指相扣的温暖刺激着人的神经，林骁看向章谧，那人在阳光下一如既往地俊朗，每一个轮廓都让人感觉到舒服。
说是公园，其实是儿童小乐园，周围的常青树还苍翠而在风中扑朔有声，黄色的超人主题滑滑梯显眼地在乐园中央伫立。
可能是大年初一的缘故，没有孩子出来玩儿，偌大的乐园只站着他们两个人。
地面上被铺盖上了柔软的人工草皮，踩上去比栅栏外的石子地舒缓很多。
林骁和章谧轻车熟路地坐上了西北角的两个秋千。
他们两个人是在这个小区一起长大的，这也是属于他们的地方。
西北角的这两个秋千从简陋的木头一直慢慢演变成如今的铁锁链，寄载着他们的打闹和回忆。
一个塑料小舀子倒插在秋千前的沙坑中，不知是哪个孩子忘了取走。
记得有一次小林骁做错了事，被妈妈吓得逃学离家出走，大人找了好半天都快要报警了，最后还是被放学归来的章谧找到了。
那次林骁躲在滑梯洞里，战战兢兢了一整天。
怪不好意思的，他记得当时自己抱着章谧哭了好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死拽着章谧就是不肯跟他妈妈回家。
“你要跟我说什么？”章谧看向这片小乐园，似乎也在回忆他们的童年时光。
林骁双腿跨着秋千，朝章谧转过头来，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眸。
“章谧，你喜欢我吧？”
两个人中间隔着秋千的两条锁链，但林骁还是看到了章谧眼中的惊讶。
林骁没有停下，他把脸靠近章谧，眼中倒映的人影逐渐放大。
“章谧，我不值得。”
“什么意思？”章谧的眼眸墨色转浓。“你讨厌我？”
“我们不可能的。”林骁一字一顿，眼中俱是决绝。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
“他妈的我说不值得！“
林骁突然站起来吼出声来，刚变声的少年音有点嘶哑，眼中的血丝贲张，胸膛起伏，喘出的白气在空中稍纵即逝。
他舍不得章谧这样。
气氛降到了零点。
林骁把头转到另一边，一阵沉默后，他扶着锁链又缓缓坐到秋千上。
“章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这句话他说的心平气和，却让人毫无反击的能力。
“你就这么讨厌我？“章谧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骁，手中抓住铁链缩紧，手心一片冰凉。“那我问你，如果你是个女生，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会。”林骁平淡的语气波澜不变，“但我不是女生。”
“那好。”章谧却是笑了。“你亲我一下。”
“你在说什么？”
林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我说真的，如果你没有丝毫感觉，我保证放弃。除非你林骁以后跪着求我做你的男朋友，我保证再不会对你有半分暧昧。”章谧薄唇轻启，眼眸中充满的攻击力。“你做的到…”
那个‘吗’字还没有说出口，秋千的锁链突然晃动，林骁的脸绕过那两条锁链，把嘴唇印上章谧的唇。
林骁的嘴唇很热，由于紧张的原因在微微发抖。
两人唇瓣贴着唇瓣，并没有下一步的接触。
一呼一吸，一吸一呼，时间仿佛被凝固。
章谧闭上了眼睛。
不知谁家又放了烟火，锁链颤动。
第21章开窍
自从新年秋千那一出之后，林骁和章谧又恢复到原来的关系。
只不过林骁时常会摸一摸自己的嘴唇，觉得心里怪怪的。
最近几天都是晴空万里，今天不知怎的兀然就下起雨来，走在街道上的两人赶紧去旁边的商店躲雨。
雨淅淅沥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诶，章谧？”
林骁抬起头，看到一个女生满面笑容地朝章谧打招呼，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们两个没有伞吗，正好，我有两把伞。”
女生推开商店的门，从背包中掏出伞，分给正在发愣的林骁一把，再给了章谧一把。
章谧撑开伞，女生微微垂头，害羞地躲到他的伞下。
章谧看了林骁一眼。
林骁正在回忆中搜刮材料，不能自已。
他想到了，是高中时追了章谧一年的女生！
林骁抬起眼，这才发现两个人在合伞，他转了转手中的雨伞柄。章谧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女生第一次这么接近章谧，哪怕左肩已经湿透了也毫不在意，整张脸都是红的。突然，身旁的章谧把伞推给她。
“你自己遮吧。”
“那你呢？”女生以为章谧是发现她被淋到了，连连挽留。
“我打的。”
章谧拦住一辆的士，把依旧在发呆的林骁狠狠拽入。
的士绝尘而去，消失在大雨中......
被林妈逼着喝了一大罐儿牛奶，挨了两拳头，林骁睡了。
他做了个梦，梦中他是个小王子。
小王子周游世界，只为找到心爱的另一半。“你们谁能打倒我，谁就是我的真命公主。”
小王子剑术超群，没有一个公主能和他相提并论。终于有一天，一位公主打败了他，小王子非常开心，他拥抱着公主说道：“你就是我的真命公主，我们结婚吧！”
公主摇了摇头：“你是个女生啊，我怎么和你结婚？”
小王子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可能是女生呢，伸手朝自己的胸部摸去。
一个激灵，林骁突然被惊醒。
幸好是梦。
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伸手擦了擦。
上床睡觉之前，林骁陪着‘林笑’妈妈看了会儿韩剧。
他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男主仿佛没了女主就跟世界毁灭一般，为什么女主明明长得很漂亮却被周围人骂丑，为什么男二家里有钱到飞起来还能在茫茫人海中对平庸的女主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