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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深爱的时光(30)

作者: 闲闲令 阅读记录

他瞪着我,不说话。

我动手拉他,他无奈地顺着我站起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

他默默地看着我,然后轻声说:“碧玺,我累了。”

我一怔,呐呐地说:“那你回去睡觉吧。”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我,深沉的目光隐隐燃烧着一团帜热。我的心跳快得就要喘不过气,只能仓惶转身,逃似的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电视机,某频道在重播一个系列纪录片,我被其中一幕吸引,一时间心潮涌动,难以平伏。想到刚刚在周诺言那没有说出口的话,更是憋闷得慌,干脆拿起房里的电话,用内线拨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不来接听。我厌厌地挂机,歪着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还没睡着,也许正在跟蒋恩爱通话。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了劲要跟人家表白,怎么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拿起话机再拨过去,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

打到第六次,刚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

“周诺言你闭嘴,听我说。”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兀自说下去,“今天我本来应该搭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离开这里,如果那班飞机失事,可能我们从此就天人永隔了。虽然这样的假设有些可笑,但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周诺言了然:“你看到那个近十年来飞机失事的纪录片了?我也看了。”

“对,看了,所以有些感触。”

“我也是。”他低低地说。

我忽然觉得委屈,那么煽情的东西他看了,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他在跟另一个女人通电话。“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他沉默了一下,说:“拆散你跟沈苏,我早有预谋,只是方法有很多,我选了最恶劣的一种。”

“还有么?”

“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

我的眼泪哗地涌出来,“你从没有说过喜欢我。”

等了很久,我几乎要绝望了,才听到他慢慢地说:“碧玺,我不是喜欢你,我是想爱你。”

我的眼泪流得更欢,谁知那个男人又接着说:“可是我至今不确定,如果我爱你,会不会到头来反而害了你。”

我不能理解这话的涵义,但是我已经很满足,甚至不愿去追究他的深意。“你试过爱我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记得了,也许是四年前,也许更早。”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像是伏着身体在说,“但我并没有去尝试。”

我抱膝坐在床中央,那个牛皮信封安静地躺在身畔,我伸手覆在上面,仿佛这样就可以从中获取某种力量,“那,你要不要试试?”

我知道我说得很小声,但也很清晰。等待的过程异常艰难,即便只是短短几分钟,在我看来也变得十分漫长。

“好,可是你能不能先过来一下?”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

“我的药掉进床底下去了,你帮我找一下。”

我破涕为笑,从床上一股脑溜下了床。

第19章听见花开的声音(1)

因为周诺言胃病复发,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在酒店多逗留了两天。

期间,我试图找沈苏解释,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没有勇气打他家里的电话,犹犹豫豫就到了登机那天。

周诺言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站在检票口,他故意问我,“你不需要跟哪个特别的人进行道别?”

我无辜地看着他,明知故问:“跟文琳么?反正她也回梧城,到时约她出来玩就是了。”

他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只是故作深沉地把目光抛向远方。我撇了撇嘴,看前面的队伍还有老长,于是说:“我去买蛋糕,你要不要?”

他皱眉瞅了我一眼,语气充满了质疑,“我记得我们吃过早餐才去退房的。”

“我又不是肚子饿,这边的咖啡屋卖的甜点很好吃,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回梧城之后就吃不到了。”

“那我去买,你排队。”

“不要啦,我去买,”我拉住他的手,“这个机场你又不熟,我顺便去洗个手,你真的不要哦?”

他摇了摇头,等我走了几步,他又喊住我,“那你帮我也带一份吧,跟你的一样。”

“啊?哦,好。”他不吃甜品我是知道的,刚才不过随口问问,没想到他会改变主意。要了一份提拉米苏,还有一份红酒口味的,正在琢磨还要买点什么,手机响了。我猜大概是周诺言等得不耐烦了,从背包里取出来匆忙按下接听键。

谁知,是郭嘉惠,诺言的妈妈。

我一边听,一边心里想着说准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越听头越大,憋了好久,终于按捺不住插嘴问了句:“那,阿姨您的意思,是让我阻止诺言回梧城?”

她也许察觉出我话里语气不善,忙说:“就十天半个月,我知道这样对诺言不公平,但我现在需要时间,有些话我真的难以启齿……”

“……”她在线那头简直潸然泪下,我于心不忍,只得说:“好,我懂了。”

“碧玺,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诺言不会听我的话,所以我只有来拜托你,恩爱跟我抱怨你总是给诺言添麻烦,可是我觉得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女孩,你能体谅阿姨的哦?”

我已经缴械投降,巴不得快点结束这个通话,“最多半个月,我拦不了他太长时间,再说他要回医院上班的。”

“不会超过半个月的,你相信我。”她急不可待地向我保证,“可是碧玺,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保证?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但是我……”

“我保证,半个月,再见。”随即挂了线,拒绝再听她的声音。从小到大,我就不怎么待见长辈对着我泪眼婆娑地絮叨,尤其是像刚才那样,她还有求于我。我想,要拉下脸面去哀求一个小辈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设身处地地想想我都替她难堪。文琳总说我没良心,但我觉得我的良心还是好的,看到路边的乞丐我一定二话不说掏钱出来,而文琳则会先在一旁端详好半天,待确定那是个货真价实的乞丐后再行布施。其实我也知道十个乞丐八个假,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给他钱不过图个自己舒坦罢了。

“小姐,这两份蛋糕你还要不要?”侍者看我握着手机还在发呆,出声提醒我。

“要,当然要。”我扫了一眼冷柜,忽然有些心烦气躁,“再来一份葡萄跟芒果的。”

周诺言退出检票的队伍,在一旁等我,看我慢吞吞走回去,接过甜品,有点不高兴地说:“怎么去那么久?差点想打你手机。”

我随口瞎掰:“那家店客人多,等了一会儿。”

他低头打量手上的东西,嘴里嘀咕:“有那么好吃么?值得你这样惦记……”

我想到好不容易才跟他协调好的关系,现在又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事翻脸,心中郁闷之至。他注意到气场不对,抬头注视着我,“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他的直觉太过敏锐,我不由自主地心虚,支吾了一下,说:“我们把机票退了,先不回梧城了,好不好?”

“为什么?”他十分诧异,脸上露出探究的神态,“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想回去。”

“你撒谎。”他微微眯起眼睛,“你说实话,我可以考虑。”

我跟他大眼对小眼,杵了足足两分钟,终于败下阵来,“是你妈妈的意思,何琥珀猜到周守信跟你可能不是亲兄弟,周守信跑去质问你妈妈,你妈情急之下把他训斥了一顿,周守信扬言要跟你做dna鉴定,然后告你独吞遗产,你妈希望你给她一点时间处理这件事,大概就是这样。”

“给她一点时间?”他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她要我当缩头乌龟又躲又避,你还在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你有没有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