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之殒(17)
“其实我们没必要杀了他们吧？说不定研究出解药，他们就会恢复了。”湛业叹了一口气，拿起几个毯子给他们盖上。
“不会的。”冷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两人同时看向明曙月。她盘腿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个背包。
不等他们提问，她便开口了:“我有想过救他们，但是等到最后，心脏不跳了，身体也没了温度。虽然有着活人的需求，但本质上他们应该入土。”
好冷的语气，垂下的眼帘罩着无神的眼睛，好像失去灵魂的躯体。
“你是为了让我们杀了他们，才来这里的吧？你认识他们。”
明曙月微张嘴呆了一会儿，眼睛里朦朦胧胧:“是你们自己要来的，我只是希望他们少受点罪。”
打转的眼泪要掉下来了，明曙月赶紧扭过身去遮掩，看她这样两人也不问了。阿灰拿着另一个包爬到货架上，坐在左边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
明曙月攥着纸巾在手里，吸吸鼻子，克制住自己的眼泪，低头抱着包说道:“既然他们在这儿，就表示还有畸胎怪在附近，我们得在上面等。”
“我去，你不早说！”湛业一惊，赶紧爬上货架，坐在她另一边。
果不其然，不到几分钟，一些畸胎怪就陆陆续续来了。嗯，抢劫超市的就是他们。
“我们躲在上面真的没事吗？”湛业转头问着，现在他们都头枕浴巾躺着，好在货架够大够宽。
“嗯，食物扰乱了气味，他们也看不见我们。”明曙月抱着自己的皮背包，闭着眼睛心平气和的躺着，好似要睡着了。
“喂，你可别睡啊。”
湛业用手臂推了推，明曙月不满的皱起眉，没有睁开眼:“你们的武器应该不是动物园里找的吧。”
“你猜的？”保持侧着脖子很难受，湛业干脆像她一样躺好闭目养神。
“一半一半，毕竟动物园里没有闪光·弹。”
“你不是也有烟雾·弹。”
“我是在某个穿迷彩服的身上找到的，那家伙也就剩那个了。”
“我们是在他们大本营找到的，还有其他武器呢，昨天□□逸，害得我都忘了。回去的时候，教教他们怎么用，我们再想办法回家……”
湛业一直唠唠叨叨的，阿灰忍不住出声了:“湛业，她睡着了。”
“……好快，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湛业睁开眼，紧紧盯着上面的空调管道。
“困了叫我。”阿灰伸手去拿头下的浴巾，展开给明曙月盖上。超市里的空调还在运转，睡觉肯定会着凉的。
“好，别感冒了。”湛业支撑起身体，探身快速去拿架子上的浴巾，伸手递给阿灰。
阿灰接过浴巾盖在身上，思绪渐渐飘离，他梦见小尘和褚丹笑着站在面前。不知过了多久，小尘和褚丹消失在白色的空间里，就在那一瞬间他醒了。
醒了就看到明曙月侧身撑起身体，低头看着自己，手准备伸向护目镜。阿灰伸手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身体一僵，被自己吓到了。
湛业也睡醒了，瞄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
两人保持动作不说话，都在等对方开口。明曙月看不见阿灰的眼神，感到一阵混乱。
[我去，阿灰你倒是说话啊！你们谁来打破僵局就好，我装睡很累的！]湛业内心一阵呐喊，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其实他完全可以打破僵局的啊……
货架猛然摇晃起来，明曙月被摇得重心不稳，阿灰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湛业也差点滚下去，他急忙伸手抓住边缘，往下一看懵了。
第十九章
下面一眼看去都是畸胎怪，就跟赶上大减价一样，挤来挤去的吃东西。
“我去，哪来的那么多畸胎怪？”
湛业抓着货架边缘，回头看他们俩，脸瞬间冷静了。阿灰坐在那儿看下面，一手抓着货架，一手搂着明曙月，穿着最初的衣服，让人感觉很帅气。而明曙月双手搂着阿灰脖子，闭眼贴着他的胸膛，很小鸟依人的样子。
“你们可以放开了吧？”
听到湛业的声音，明曙月猛然睁开眼，脱离阿灰的怀抱。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明曙月跪着背起包，他们两人也拿包背起。
“去另一个货架吧。”明曙月慢慢蹲起身，小心翼翼的往前踱步。不时的晃动使她重心不稳，总是撞到膝盖和手臂。明曙月疼的泪花直打转，但她还是咬着牙往前。
好不容易走到货架尽头，下面的畸胎怪还是有很多，明曙月探头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急得汗都浸透了单薄的外套。
一双手抱起她的腰，低头一看是阿灰。阿灰高高的举起她，递给站在空调管道上的湛业。
“来。”湛业朝阿灰伸手，阿灰纵身一跃，拉着他的手爬了上去。
“门口好像少一些，我们往那边吧。”湛业指了指门口那儿，却发现明曙月看着下面发呆:“怎么了？”
明曙月惊慌的看向他们，伸出微抖的手指着下面:“他们好像在吃尸体。”
在下面，四个已死的畸胎怪已经不成样子了，围在旁边的畸胎怪在啃食他们的大脑和心脏。
“难道他们吃人？”湛业也慌了，吃人的话他们就危险了。
“不知道，之前其他人受到袭击被打死，畸胎怪就慢慢让脑袋里的东西流出来，再进入他们的大脑控制。”脑海回忆着自己看见的场景，那种血腥的场面历历在目。
“那些家伙身上的肿块多了。”湛业注意到那些啃食尸体的有些异样，身体其他部分也开始肿起来了。
“吃掉同类增长自己的力量。”明曙月努力的吸着气，沉重的情绪使她喘不过气来。
“融合。”清淡的声音传入耳朵，阿灰冷淡的看着下面，然后伸手拉起明曙月的手腕:“别看了。”
阿灰拉着她走在管道上，湛业拍拍手上的灰，临走时多看了几眼。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唯有团结，强者唯有强大，贪者唯有吞噬。
“这数量简直是那天的三分之一啊。”湛业蹲在管道上向下看，门口数量虽少，但他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安全完整的逃掉。
“对不起，我应该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明曙月低头道歉，要不是为了让老人们脱离痛苦，她也不会来这里。
“你也不知道会有那么畸胎怪啊，打起精神来，还有人等着我们呢。”湛业在旁边轻拍她的头，大哥哥般温柔的哄着。
明曙月抬起朦胧的眼睛，轻柔的笑柔和了她的脸庞:“嗯。”
这一笑直击进湛业的心，内心OS:[我去，要被攻略了。]
“他们是被引过来的。”
“哎？”
阿灰的话让他们一震，他指着那锁起来的玻璃门，门外还有一辆汽车挡着。摆明了是有人将畸胎怪引进来，他们只不过倒霉被关在里面而已。
“啧，哪个混蛋啊！”湛业砸了一下嘴，怒捶旁边管道。
“奇怪，这附近我都找过。除了你们，就没见到其他人啊。”明曙月低头思索着，这些天她大喊砸窗户，连别人的家都闯进去看过了，就是没找到半个活人。
“说不定是躲起来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砸门。”阿灰扯下湛业绑在包上的浴巾，裹在握着甩棍的手和臂膀。
“别闹了，我们可以找后门。”湛业抓住阿灰的手，阻止他的行为。
“过不去。”
“什么过不去，走吧。”
湛业不顾两人的想法，拉着他们左拐右拐的找安全出口。结果真的跟阿灰说的那样，安全门完全被堵住了，压根过不去。
“砸门。”
“知道了，砸吧。”平静的阿灰还是那句，湛业认命的捂脸。
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畸胎怪似乎少了些，明曙月拿出枪说道:“等一下，有件事想确认一下。”
“？”
明曙月没有说明，直接举枪去打角落里的畸胎怪，畸胎怪倒下了，周围的同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