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水拿起丝帕替她擦干眼泪,叹了一口气道:“您的身份注定了您和顾将军的路会很艰难,这是改变不了的。所以殿下,趁着现在,一切都还很美好,就不要想着以后的事了,能走多远是多远吧。就算以后,顾将军真的不得不娶妻生子,你们之间还是有一份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你说的也对。若他真的娶了别人,我也不会怪他。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襄阳抬手抹净眼角沁出来泪。“每一次,我有心事找你准没错。到你这里,你随便说几句,我就能想开了。”
林沁水福了福身道:“能为殿下解忧是我的福分。”
襄阳想起林沁水自己也是情路坎坷,于是握住她的手道:“我叫人私下打听过,你心仪之人可是内阁中书季怀玉季大人?”
林沁水道:“正是。”
襄阳道:“你放心,我日后定让你们团聚。”
林沁水笑了笑道:“多谢殿下。”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是想出去就能出得了的。更何况她不是普通的侍妾,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太子正妻。这些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对了殿下,明日就是乞巧节了,殿下打算怎么过呢?”
“怎么过,就像往常一样过啊。”
林沁水摇摇头:“这乞巧节又名七夕,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殿下应该和顾将军在一起啊。殿下可以做一些小东西送给顾将军。”
襄阳为难道:“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做?”
林沁水想了一会儿,突然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针线包。
她灵机一动道:“有了,殿下不如就绣个荷包给顾将军吧。荷包小,相对好做一些。快的话,半日就能完成。”
“可是,我不会女红。”
林沁水温声道:“我来教殿下,殿下没学过,技艺不精是正常的,心意到了就行。无论殿下做成什么样子,顾将军都会喜欢的。”
“那好,你就教我绣个简单点的吧。”
林沁水把针线包拿来,同时打开一本书从中取出鸳鸯的样子来。
她把样子放到桌上给襄阳看:“殿下就绣这个吧,鸳鸯又称比翼鸟,乃是美好爱情的象征,送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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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偷亲
襄阳点点头道:“这个好看,寓意也好,就这个了。可是要怎么绣呢?”
林沁水打开放布料的橱子,取出两块生绢,用绣绷箍好,然后将鸳鸯的样子放在上面,取了笔小心的照着样子描。
襄阳不会,所以她就描了两个,一个给襄阳,一个她用来教襄阳绣法。
“先取出针线,穿好针后照着描的样子绣。”说完她将手中穿好的针递给襄阳,襄阳一脸无措接过:“从哪开始绣?”
“殿下刚开始学,就从头绣吧。绣花一定要细密,针脚不能太粗,太粗了不好看。殿下,你这两针不行,得重绣。”
襄阳看着她的,再看看自己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你绣的这么好看,我绣的跟鸡爪子挠过似的。”
林沁水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她一副又急又气的可爱样子,伸手将她因为低头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身后。
“殿下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我们作为女子,从小就要学习女红,做多了自然也就好了。殿下不一样,您从前没接触过这些。别急,慢慢来。这里快绣完了,得换线了。”
襄阳随手打了个结,另取一根丝线。“无论男子女子,都不容易,这绣花针虽小,学问倒很多。我使得了宝剑,却被这根小小的绣花针难倒了。嘶——”襄阳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林沁水忙抬头急道:“怎么了?可是扎着手了?”襄阳左手食指果然沁出一滴血,映着白皙的皮肤,格外刺眼。
“没事,就一点儿血。”
林沁水用帕子小心把血迹擦干净道:“殿下别动,我去拿药。”
襄阳把滴血的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后笑笑:“哪有这么娇气,这么点小伤,一会就好了。你看,这不是不流血了吗?幸好伤的是左手,不妨碍我拿针线。你快坐下吧,继续教我绣花,我得在明日之前做好荷包。”
林沁水只得坐下看了她的刺绣又道:“这里得这么绣……”
约摸绣了两个时辰,襄阳总算是把图案绣完了。看看林沁水绣的鸳鸯戏水图,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再看看自己的,针法杂乱无章,哪里像鸳鸯,分明是两只热水里煮着的肥鸭子。
襄阳拿起绣绷对着灯欲哭泪。“他大概会很嫌弃吧,这也太丑了!”
林沁水从她手中接过绣绷安慰道:“绣得挺好的。顾将军会喜欢的。”
襄阳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你别宽慰我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殿下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最复杂的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做成荷包,这个就简单一些了。殿下照着我做就可以了。”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荷包才算是彻底完成了。襄阳看着并排放在桌上的两个荷包。左边那个精致漂亮的是林沁水做的,右边那个奇丑无比的是她做的。
“算了,丑就丑吧。好歹是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做的。他要敢嫌弃,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林沁水笑着道:“殿下,夜已深了,您是回去还是在我这里歇息。”
襄阳活动了下手腕道:“今日便宿在你这里吧。”
第二日下朝后,顾长风刚走出殿外,便看见小太子疾步走过来说了句“去后花园的归云亭等我”说完便走了。
顾长风朝掉转的步子往小太子说的地方走。归云亭是御花园边角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凉亭,平时没什么人经过。
平日里襄阳如果不便在东宫见他,便约他在那里。为了避人耳目,襄阳特意过了一会儿才去。
远远的望见顾长风坐在亭子里撑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很是认真。从襄阳的方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好看的眉眼,直挺的鼻梁,一张薄唇紧紧的抿着。顾长风尚未换下官袍,一身青色的官服衬得他气质绝佳。
襄阳握着荷包,有些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顾长风抬头便看见她站在石板路上,冲她笑了笑。
襄阳把荷包塞到衣袖里,握了握拳头向他走过去。
“刚刚看你这么认真的在看地上,在看什么啊?”襄阳有些紧张,故意找话题缓解自己的心情。
顾长风伸手一指:“太无聊了,正巧有只秋蝉死了落下来,一群蚂蚁过来搬它的尸体,我觉得挺有意思就随便看看。”
没想到刚刚看到的如此美的画面,背后居然是因为一群蚂蚁!襄阳有些不能接受。
“是吗……”
顾长风道:”不说这个了,过几日便是我娘的生辰,我得多在家陪陪她,所以这几日可能就不能与你见面了。”
襄阳点点头道:“这是应当的。”说完从袖子中掏出荷包塞到顾长风怀里道:“给你!”
顾长风拿起那荷包看了看笑道:“你做的?”
襄阳抿着嘴,点点头。
“不错,这两只鸭子绣的还挺好看的!”
本来挺好的气氛,被这一句话打了个稀碎。襄阳怒道:“这是鸳鸯!不是鸭子!”就算是她自己也觉得像鸭子,也不能容忍顾长风这么说。
“这居然是鸳鸯吗?太子殿下手艺真是不得了,怪臣眼拙,没看出来。”语气三分笑意,七分揶揄。分明是不怀好意!
襄阳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顾长风这哪是没看出来,分明是变着法子嘲讽她呢。
“嫌我绣的难看就别要,本宫还不愿意给了呢!”襄阳气的上去就要抢会荷包。
吓得顾长风赶紧把荷包举过头顶,襄阳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踮起脚也没能够到。
顾长风一低头,正好看见襄阳微张着嘴唇,看着那只荷包。那唇瓣粉粉嫩嫩的,仿佛在诱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