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无奈,父皇知道她是女儿身不可能非礼静贵妃。但是旁人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声誉还是解释一下吧。
“父皇,儿臣今日只是来这后花园练剑,刚好碰上贵妃在赏花,儿臣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结果静贵妃拦住儿臣说是有些话要对儿臣说。正巧这时,父皇过来了,不知道儿臣哪里得罪了静贵妃,她就把自己衣服扯开往儿臣身上贴。过后的事情父皇也都看见了。”襄阳讲的云淡风轻,仿佛被泼脏水的人不是她。
皇帝眸子闪了闪,满脸冰霜道:“静贵妃,是不是朕平时太过宠爱你了,连太子你都敢污蔑?”
静贵妃花容失色急忙跪下来道:“臣妾不敢,臣妾真的没有污蔑太子啊,请陛下明察!”这种罪名一旦承认就万劫不复了,她仗着太子也没有证据就死不承认到底。
皇帝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好自为之吧!”说完拂袖而去。
第二天圣旨就到了明粹宫,徐连海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静贵妃林氏品德有瑕,污蔑太子,不知悔改。褫夺其封号,降为贵人。搬至重华宫居住,钦此!”
静贵妃听完脸上一片灰败之色跪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丝毫不见平时的雍容华贵。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昨日还软语温存,今日就能狠下心将她打入冷宫。
徐连海看着曾经无限荣宠的静贵妃到了如今地步却一点也不可怜她。
后宫女子多了去了,帝王的爱能维持多久,更何况,她又如此没脑子,居然去招惹太子!
“贵人,接旨吧!”徐连海冷声道。
静贵妃撑起身子双手举起,半天才道:“臣妾……谢陛下!”
襄阳听到静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时正在皇帝的书房里,她皱眉道:“父皇不是很喜欢她吗?”
皇帝批改着奏折道:“她太不懂事了,居然把手伸到了你这里,平时对着其他嫔妃耀武扬威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这次,她越界了!”
批完一摞奏章后,皇帝喝了口茶道:“朕也没有多喜欢她,要不然为何她受宠这么长时间却未受孕过。”
襄阳也很是不解,按理来说,皇家应该子嗣颇丰才对,可是父皇除了她也就只有几个比她大的皇姐了。
“因为朕不想让她生下皇子,一切不利于你的东西,朕会从根部把它消灭掉!”
襄阳还想说什么,皇帝却摆摆手道:“批了一下午的奏章,朕有些累了,回宫休息了,你愿意在这看看书就看吧。”
“是!”
婉儿,即便她长的再像你,她也终究不是你!
……
皇帝走后,襄阳走到桌子边坐下,黄花梨木桌透出一股木头的香气。忽然,襄阳注意到旁边的一个盛画的画缸。
里面别的卷轴都很新,只有最外面的一幅看上去有些陈旧,画纸微微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襄阳走上去把它从众多卷轴中抽了出来,这才注意到,卷轴的边缘有些磨损了,一看就是被人经常打开欣赏的样子。
这书房平时只有父皇和她两人会来,那这是父皇画的吗?他为何那么喜欢这副画呢?
襄阳好奇极了,把卷轴放在桌子上,缓缓的打开。画上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倩兮。她正站在一片牡丹丛中温柔的笑着,这一笑竟是把那满园的牡丹给比了下去。
襄阳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倒不是因为这女子有多美貌动人。而是这画中女子竟和刚刚被贬的静贵妃有八分相似!
画的下方有一行小楷,襄阳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父皇的笔迹。
九月十六日,天气晴好,携爱妻婉儿到后花园游玩。恰逢牡丹花开,遂作此画赠予爱妻。
襄阳知道婉儿是她母后的闺名。
原来父皇对母后用情这么深,原来他真的没有喜欢静贵妃。
佳人已逝,满腔的思念无处可说,只能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襄阳小心的把画卷合上放回原来的地方,仿佛没有人看到过它一样。
第二日,皇帝在朝堂上宣布太子襄阳已年满十六岁,正式入朝参政。
襄阳头戴金冠,身着杏黄色色的蟒袍进了大殿。群臣下跪齐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入朝参政!”
襄阳微微颔首道:“本宫初次接触朝中事务,难免不懂,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太子太傅顾允站了出来拱道:“太子殿下谦虚了,如果能用到我等,臣万死不辞!”
皇帝站起身来大笑:“好!好!如此,朕就放心了!”
襄阳接受完拜礼后,站到了首位。徐连海尖着嗓子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
早朝过后,皇帝问襄阳:“初次上朝感觉怎么样?”
襄阳老老实实的答道:“虽然太傅已经教了许多,但是儿臣还是不太懂。”
皇帝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急,慢慢来,哪儿有人一上来就什么都会的。父皇当年当太子的时候跟着先皇学了好几年才渐渐会处理政事的。”
襄阳突然想起了书房里的那幅画于是转头问:“母后走了这么多年?父皇真的就不想再立后了吗?”
皇帝的眸子突然暗淡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不想了,除了你母后,没人配的上坐那个位置。”皇帝似乎不想多说,及时转移了话题。
“你还记得今年的探花吗?”
襄阳道:“怎么不记得,不就是太傅家的儿子吗?”
皇帝笑了笑道:“这傻小子得了探花却不想入朝为官,反而一心要去边关行军打仗。”
襄阳只知道顾长风拒绝了封赏却不知道他居然要去边关。“可是太傅能同意吗?顾长风是他唯一的儿子,战场凶险,稍有不慎随时能丧命。他们顾家不久绝后了吗?”
“顾允当然不想同意,但孩子毕竟大了,脾气倔,他也拦不住了。所以朕就封他为昭武校尉。如果他真的有出息,到时候再加封吧!”
翌日,顾长风跟着军队去了边关,襄阳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一身铠甲骑在白马上,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认识顾长风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襄阳摇摇头低声道:“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怎么样与我何干。”
锦绣没听清于是道:“殿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外面风太大,我们回去吧!”
顾长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城墙上只有几个零星的士兵在守卫着,毫无异样。
襄阳回了宫后才发现父皇正满脸怒容的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书案前方的地上全是散落的奏折。
皇帝心情不好,徐连海早早地就把宫女太监们遣了出去。
襄阳把奏折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放到波上不解的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为何无缘无故发这么大脾气?”
皇帝看了徐连海一眼,徐连海知趣的道:“奴才告退!”说罢起身出了书房带上了门。
皇帝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拍着扶手道:”这些大臣,天天闲的无聊操心这么多干嘛?朕的儿子朕还没操心呢,他们天天急死了!”
“啊?”襄阳没想到竟是跟自己有关。
“你看看”皇帝指着襄阳方才捡起放在案上的奏折“这些折子全是要你成亲纳妃的!”
襄阳急了:“可是儿臣不能成亲啊!”皇帝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朕当然知道了,可是你如今已经十六了,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这群大臣天天拿着江山社稷列祖列宗来逼朕。朕都快愁死了!”
襄阳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才开口:“父皇,这种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儿臣是太子,不能不成亲,您就从世家大臣的千金里挑一位吧!”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