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六十年代大神医(30)

王金牛点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生产队报亩产的事情说了,就讲了一下别的生产队的亩产,“就连公社社长都来批评大牛同志了,说咱们生产队丢了公社的脸,丢了县里的脸,今年就咱们交上去的粮食是最少的。”

“废话,咱们队员分到手的粮食也是最多的啊。”

“就是,粮食要是都交上去了,咱们还能分到什么粮食?”

王金牛顿时有些慌张,转头看了赵长贵一眼,赵长贵笑着说道:“今年是因为大家思想都还不成熟,但是明年却不能这样了。俗话说的好,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明年咱们大队不能再让大牛来带领了。咱们也必须赶上别人,实现水稻亩产万斤的目标。拖后腿是可耻的,咱们缺拖了全县全国人民的后腿,如果明年这个情况再不改善的话,咱们生产大队,可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王金牛听了赵长贵这么一通话,整个人也都冷静下来了。

他接过赵长贵的话匣子继续说道:“大家想一想,为什么别的生产队都能亩产千斤万斤,咱们就做不到呢?还是领导咱们的人不对,胆子不够大,产量自然上不去。我也是不想大家辛辛苦苦劳累一年,却因为队长的关系,就让咱成为拖后腿的。我这是那个什么……大义……灭……灭亲,对大义灭亲。所以,大家都听我一句劝,不管咋样,咱们这个生产队的队长,是要换一换了。趁着还没过年,将这些不好的事情解决了,也好让大家过个好年不是吗?”

第024章当年债

下面的人开始沉默起来,沉默过后就有人觉得这话听起来还很有道理。

“是啊,为啥别的生产队都可以,咱们的就不行?按照报纸上写的那样,咱们达到那样的产量,也是完全可以的啊。”说完,这人还自我肯定般的点点头。

就是这句话,说服了他自己,也说服了别人,很多人都开始跟在他的后面点头。

刘菊芬皱着眉头,只是现在群情激愤的样子,就算她说点什么,只怕大家也都听不进去。更何况,她现在要是说点支持王大牛的话,刘金凤一准儿能抓住机会,将一盆污水泼在她身上。

最后有人嚷嚷着问道:“那你们说,要让谁当新的生产队长?”

王金牛很想吼一句,“我弟弟不行我来啊!”

可是转头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的赵长贵,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站在下面的刘金凤看到他这样,不免暗骂了一句:“就是个窝里横!”

王金牛说道:“既然我弟弟没有这个能力,我也没有脸毛遂自荐,但是我却可以推荐一个人。赵长贵赵同志,原本按照咱们村村长三姓轮换的规矩,也该轮到他了。赵同志也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有学问的人,我认为,若是由赵同志担任咱们莲乡生产大队的队长的话,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这些队员,走向辉煌的!”

他嘴皮子利索的很,很快就半点儿不停顿的将这些话给说完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到这会儿王大牛一家和他们的爹妈才赶过来。

老太太老爷子拄着拐杖赶过来,恰好听到了自己大儿子慷慨激昂的陈词,只为了拽自己的二儿子下水,当即气的浑身颤抖,老太太身体好一些,举着拐杖怒气冲冲的骂:“这个不孝子,我要砸死这个不孝子!”

王中华红着眼睛看着台子上的大伯,王二丫回了一下头恰好看到赶来的二叔一家子,还朝着他们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气的王中华脸一下子就黑了。

想想王二丫在自己家里蹭过那么多顿的饭,心里就是一寒。纵然王金牛夫妻俩是他长辈,可他还是想说,这一家子全都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我不同意!”

正在王大牛他们还沉浸在“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蠢透了心思又狠毒的大哥”的心思的时候,一个带着浓浓的恨意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拔高的音调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而显得有些刺耳,导致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妈……你怎么了?”陈茵转头看着满脸厌恶憎恨脸色乍青乍白的刘菊芬,有些担心的问道。

旁边的人也全都看了过来,片刻后众人脸上都浮现了了然的神情,陈茵也忽然从原主记忆的深处扒开一点亮光,站在台子上的那个赵长贵,好像就是当初大晚上的请她爹陈汉生去夜诊的那家人。

赵长贵显然也看到了刘菊芬,他面色猛然一变,现出了几分紧张,连带着看向刘菊芬他们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什么都准备好了,但却忽略了刘菊芬这个变数。他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狠狠的攥起,心中也将刘菊芬一家人给记恨上了。

“嫂……嫂子……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刘菊芬冷冷的一笑,看着赵长贵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别叫我嫂子,我嫌恶心!说什么你能够带着生产队走向辉煌?我呸!当初汉生去你家,给你儿子看病,救了你儿子一命,诊金你可给了?没有。汉生去的时候,你就出殡那一日象征性过来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你远着我们家,看到了只当没看到,是担心我家人将汉生的死算在你儿子的身上,找你们家要说法吗?

好,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汉生是大夫,医人无数,谁能保证里面不会出几个人渣呢?我就当是运气不好,汉生生前去治的最后一户人家偏偏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你们家,不光是白眼儿狼,还生生的反咬一口,茵茵那克亲的名声怎么传出来的?

你们是不是都把别人当傻子?忘恩负义,倒打一耙,冷血无情的畜生,别说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能力,就算你真有本事又怎么样?你这么一个性子的人,我们一个生产队这么多人,难道真敢将吃饭活命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到时候一旦有什么事情,你一定是跑的最快,我们都成了你的替死鬼!

我告诉你,你想当生产队长?没门!我不答应,汉生不会答应,茵茵也不会答应,我们全家都不会答应!你若真的当上了,就算是闹到公社,闹到县里,我也要为我男人和闺女讨个说法!”

赵长贵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了了。

只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都会不甘。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却被一个妇道人家给坏了事,赵长贵心里憋屈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现在都宣传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可在赵长贵心里,是半点都不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的。

可眼下,他若是不将这件事圆过去,甭说今天这事儿他没指望,就是将来各种选举,他都没指望。他非常明白,现在的人对品格和道德的容忍底线,很低。

赵长贵觉得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一下子想到了古代的韩信。一方大将都能忍受胯.下之辱,他有什么不能的呢?

他当即从台子上下来,步伐沉重的走到刘菊芬面前,十分豁的出去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刘菊芬的面前。

场面瞬间安静了片刻。

谁也没有料到,赵长贵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连刘菊芬都被他这番动作给惊的后退了半步。

“我……我对不起汉生老哥,当初他不辞辛苦半夜为我儿子治病,我也只送了他最后一程。这么多年,我实在是无法面对你们,所以才……每次一见到你们,就会想起汉生老哥,想起他当年是为何而死。在家里,我甚至一看到我儿子,就能回想起汉生老哥,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我这样自私的举动,反而让嫂子你们误会了。不过,这也都是我活该,我这做法确实让人寒心。只是,嫂子你说的茵茵的流言,这跟我真没有关系,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