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解药(70)+番外

陈庆今天还算是贴心,一直把他送回家都没再说话。

进了屋之后帮着他把手腕用绷带固定了一下之后就上班去了。

江予夺站到窗边,从窗帘缝里往外看着。

的确是很长时间了,自从几年前把陈庆暴打了一顿之后,他就一直没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也许真是不该看鬼片。

他很少看鬼片,或者说他很少看电影。

无论什么样的片子,什么样的故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点,甚至是完全不相干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的点,会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一些细节。

而鬼片就更直接,恐惧。

无论什么样的恐惧,它都是恐惧。

恐惧一但被真正勾了起来,他哪怕是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都不再管用。

一直到程恪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沉浸在恐惧里。

你是只狗,现在是小狗,以后会是大狗。

你有名字吗?名字是我给你起的,自然也可以拿走。

蹲下!起来!蹲下!起来!跑!跑!跑!

不要闭眼睛,不要看别的地方,盯着你的对手!

你只有一次机会出手,他不倒下,你就会倒下,不要给他机会起来……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有对手出现。

……

江予夺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光线从灰暗变得越来越明亮,然后变得刺眼,再慢慢暗淡下去,最后变成一片昏黄。

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没有听到可疑的动静。

也许是自己变得迟钝了,离开那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高强度高压力的训练下才能保持的敏锐正在一点点地退去。

“没事了,以后你们都安全了,你们都是安全的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们,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

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但他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他只知道不能相信任何对自己示好的人,任何让你放松警惕的行为之后,都是下一次攻击。

但他相信过这句话,非常认真地相信过。

因为这是他一直期待着的。

只可惜。

他这么多年来,依旧甩不掉,那些人和那些回忆,还有那些伤害。

就像当年一样,不轻不重,不致命,但很疼。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不会再跟人说起过往,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他们是谁,没有人会相信,他也不愿意被人当作疯子。

窗外开过来一辆车,在窗户前停下了,按了一下喇叭。

这是陈庆。

江予夺过去把门打开了。

“我去听福楼要了几个菜,”陈庆拎着两个兜进了屋,“都是你平时爱吃的。”

“嗯。”江予夺点点头。

“我开灯了啊?”陈庆手放在灯开关上问了一句。

“开吧。”江予夺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陈庆开了灯,过来帮他把吃的都拿出来排在了桌上:“吃吧,我先回家了。”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陈庆大多数时间里是个傻逼,但眼下这种状况,他却一直都处理得很好,会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自己呆着。

“明天三号楼收租,”陈庆说,“也是我去吗?”

“我去。”江予夺说,程恪那儿的房租可以让陈庆去收,这边的房租他得亲自去,他不想让卢茜有什么想法。

“好。”陈庆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开门走了。

江予夺没什么食欲,哪怕能闻得出菜很香,也都是他平时爱吃的那些,也还是没有食欲。

不过他照样拿起筷子,一口不少地把饭菜都吃光了。

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手机在客厅里响着,程恪站在燃气灶前看着灶上的锅,完全不想去接。

他现在一肚子郁闷外带半肚子火,本来觉得煮锅白粥应该很容易,没成想用了一个小时,只煮出了一锅开水泡饭。

今天他才感觉厨房里没个电饭锅实在是非常不方便,虽然他住了这么久,就煮了这一次粥。

早知道直接叫外卖了,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厨艺。

手机第二次响的时候,他才转身去客厅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是,电话是陈庆打过来的。

他接起了电话:“喂?”

“积哥,”陈庆的声音传了出来,“吃饭了吗?”

程恪对于这个新名字无力纠正,只是应了一声:“没呢,正在做。”

“你做饭?”陈庆非常吃惊,“不太安全吧?”

程恪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个不安全是觉得他会把厨房炸了还是会毒死自己。

“要不我给你带点儿过去?”陈庆说,“我刚去听福楼买了饭菜,拿了点儿给三哥,还有多的。”

“不用不用,”程恪赶紧说,“我已经做好了。”

“刚不还说正在做吗?”陈庆说。

“是,现在做好了。”程恪回答。

“……哦,那挺快啊,”陈庆说,“那什么,我就问问啊,你那个伤,怎么样了?影响视力吗?”

其实那一拳没砸着眼睛,但程恪还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回答:“不影响。”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陈庆的语气不太放心,“这种情况……三哥手肯定重。”

陈庆提到江予夺的时候,程恪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还是把菜拿过来吧。”

“啊?”陈庆愣了愣。

“我这儿有酒,”程恪说,“一块儿吃吧。”

陈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程恪说。

陈庆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行吧,我现在过去。”

程恪把那锅开水泡饭里的水倒掉了一半,然后把锅又放回了灶上,继续煮着,也许把水熬干了还能得到一锅白米饭?

不过陈庆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让他的梦想破灭了。

“你还真是个大少爷啊,”陈庆叹着气把火给关了,“你就是给它跪下,它也不会再变成米饭了。”

“哦。”程恪也叹了口气。

“我那儿有米饭呢,三盒,”陈庆说,“管够。”

程恪有些郁闷地拿了几个盘子到客厅,把陈庆带来的饭菜倒进了盘子里。

“真讲究,”陈庆坐下了,“餐盒装着不是一样吃么?”

“看着舒服,”程恪拿了瓶红酒放到桌上,“喝得惯吗?我这儿没有白酒。”

“都一样,”陈庆倒了两杯,“喝了白的我还不敢开车了呢。”

“……喝了这个你也不能开车了。”程恪看着他。

“不影响。”陈庆说,“算上我以前无证驾驶,我都多少年的老司机了。”

“这是酒驾。”程恪按住了他的杯子。

“我靠,”陈庆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不喝了行吧。”

“你喝了打个车回去也行啊,”程恪说,“明天再过来拿车。”

陈庆没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想喝酒,但是不想明天跑一趟来拿车。

“这样吧,”程恪想了想,“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帮你开过去。”

毕竟今天叫陈庆过来,并不只是喝酒吃饭。

“那行!”陈庆顿时一拍腿,拍完了又看着他,“你有本儿?”

“我拿的A2的本儿。”程恪说。

“我靠,你考个大货本儿干嘛啊?”陈庆非常吃惊。

“好玩。”程恪说。

“是挺好玩的……”陈庆把车钥匙拿出来放到了桌上,“小心点儿开,这车是客户的,昨天刚喷完漆。”

“嗯。”程恪点了点头。

陈庆拿过杯子喝了口酒,又夹了一块排骨咔咔咬着。

程恪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太突兀,陈庆看着他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今天这是为什么。”

“嗯?”程恪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是想问我三哥的事儿,”陈庆说,“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叫我上你家吃饭。”

“别说得这么绝对。”程恪说。

上一篇:狼行成双 下一篇:荷尔蒙式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