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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23)+番外

这会儿他才突然注意到,陈庆脸上好像有不少伤。

“怎么着?”陈庆问他。

“你问三哥啊。”程恪过去把客厅的灯打开了,确定了陈庆脸上的确是有伤,伤得还挺炫目的,戴墨镜估计是要维护自己上下左右总护法的形象。

“我发现你这人,”陈庆坐到椅子上,“脾气还真大。”

“你天天跟着江予夺混,说我脾气大?粉丝滤镜有点儿太厚了吧,”程恪说,“还能看见路么?”

“他平时真不怎么发脾气。”陈庆说。

程恪无言以对,他虽然统共也没见过江予夺几次,但全程没发过火的也就是那天吃饭。

“你是没见过他真的发火,”陈庆大概看出了他的怀疑,补充说明,“他真发火的话,你那天踢完垃圾桶就得死。”

“我去你大爷,”程恪实在没忍住,“你去测过智商没?”

“没有。”陈庆回答。

程恪咬了咬牙,没再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跟陈庆沉默对视了几分钟,完整地欣赏过他脸上的各种淤青之后,门铃响了,陈庆立马蹦起来过去开了门:“三哥,我都说了让他把钱给我……”

“你是不是闲的,”江予夺进了屋,拿过张椅子一坐,看着程恪,“遛我玩呢?”

程恪本来之前都想好了要怎么说,但看到江予夺的瞬间,就忘了要说什么了:“你这是……跳楼了吗?”

江予夺头上的纱布历时一个月,居然还在,而且还在渗血,脸上还多了一道伤,右胳膊吊着,左腿的裤腿挽着,从脚踝到小腿的位置打着夹板。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打架了争地盘了,一个老大,伤得比护法重,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都是因为我……”陈庆在旁边皱着眉,看上去很难受。

“别抒情,”江予夺冲他摆了摆手,又看着程恪问了一句,“钱呢?”

“收条。”程恪说。

陈庆拿出了一本收据和一支笔,正要往上写的时候,程恪指了指江予夺:“谁收谁写。”

“三哥手伤了!”陈庆挺生气地瞪着他。

“……他是左撇子。”程恪说。

江予夺盯着他看了两眼,冲陈庆伸出手,陈庆把收据和笔放在了他手上。

“今收到程恪……”江予夺把收据放到桌上,一边念着一边往上写。

“恪守的恪,不是乘客的客。”程恪看着他鬼画符一样的字。

江予夺抬头看着他。

程恪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把笔抽出来,在旁边的便签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你不是有我身份证复印件吗?”

“谁记那个啊,”江予夺拿回笔,把客字涂掉了,往上写了个格,然后又涂掉了,再看了一眼便签本,把恪字给写了上去,“就看了看照片和年龄。”

程恪把收据收好,把钱给了江予夺。

接着就出现了他似曾相识的场面,三个人相互沉默地看着,程恪本来觉得那天一块儿吃了个饭,应该不会再如此尴尬而不友好,但看来他对江予夺还是太不了解。

在他清了清嗓子准备送客的时候,江予夺冲陈庆偏了偏头,陈庆打开门走了出去,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程恪看着他。

“那辆888的迈巴赫,”江予夺用一只手慢吞吞地拿出烟叼在嘴上,又慢吞吞地摸了个打火机出来点了烟,“跟你什么关系?”

程恪愣了愣:“那是我弟的车。”

“你倒底什么问题?”江予夺眯缝了一下眼睛。

“我?”程恪没能把这里头的逻辑理明白。

“你俩什么目的?”江予夺问。

“……你他妈在说什么?”程恪拧着眉,“888的迈巴赫怎么着你了?”

“888的迈巴赫今天在这片儿转悠呢,”江予夺说,“转了两圈儿又走了,来干什么的?还带个司机,为什么不自己开?是怕开着车漏掉什么没看到吗?”

“他去哪儿都得带司机,”程恪很无奈,“他没有本儿!”

江予夺愣了愣:“没本儿?”

“是啊,他不会开车。”程恪叹了口气,他现在顾不上去琢磨江予夺神叨叨的话,他就有些迷茫,程怿在这边转悠什么?

“那是你亲弟吗?”江予夺问。

“是,同父同母。”程恪说。

江予夺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说:“你真不是领养的吗?这差距有点儿大啊。”

“滚。”程恪说。

江予夺笑了起来,笑完拿过他杯子喝了口水:“你这个弟弟,离远点儿吧,搁古代就是那种杀了亲哥夺抢太子位的主。”

程恪皱了皱眉,他跟程怿关系的确不好,但这话还是让他听着不太舒服。

“真的,我看他一眼就知道。”江予夺说。

“还会看相啊,”程恪说,“佩服。”

“我见过的坏人,”江予夺说,“比你射过的子子孙孙都多。”

程恪没说话,江予夺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让他忽略掉了这句话本身的粗鲁。

第11章

江予夺走出门,陈庆已经按下了电梯,程恪还没关上门,站在门边看着。

“不用送下去了,”陈庆说,“我们自己下去就行。”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要送你们下去的错觉?”程恪说。

“你没关门啊。”陈庆说。

“……行吧。”程恪叹了口气,把门关上了。

电梯门打开了,陈庆扶了江予夺一把,进了电梯。

“你说他是不是想送咱们下去?”陈庆说,“要不为什么不关门,我这分析对吧?”

江予夺靠着轿厢,看着楼层数字的变化:“这是礼貌,我们人都还站楼道里,他当然不会关门。”

“是吗?”陈庆愣了愣,“那平时我从你那儿走,你也没站门口啊,门都是我自己关的。”

“他跟咱俩有那么熟吗!”江予夺吼了一声,感觉脑袋上的伤有点儿炸着疼。

这伤给他一种大概永远也好不了了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带着人绕回去想把陈庆从张大齐的人那弄出来,结果在后巷里一通混战,口子原地又被砸了一下,没等开始结痂呢,前几天吊柜门打开了忘关又撞一下……

“那你跟不熟的人……”陈庆继续迷茫。

江予夺按着头上的纱布,冲陈庆努力微笑了一下:“咱们这种街面儿上混的人,就别跟人一个大少爷比教养了,自取其辱,懂了吗?”

陈庆刚要开口,他又补了一句:“不懂也闭好嘴。”

陈庆点了点头。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江予夺拉下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纱布。

“三哥,”陈庆皱着眉,“这伤真的,得去缝个针。”

“不,”江予夺回答得很干脆,“谁也别想再在我身上扎针,哪天要被人捅了也别想扎我。”

“呸呸呸!”陈庆声音很大地对着方向盘一通呸。

“这车刚洗完吧?”江予夺看着他。

陈庆没出声,也斜眼儿瞪着他。

“呸呸呸。”他只好跟着说了一句。

“以后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陈庆说,“我听着害怕……那天你就不应该再回去,张大齐不敢拿我怎么样,警察都来了。”

“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江予夺啧了一声,“是你去找他麻烦,真要抓着人了也是先抓你。”

“那起码不会再被堵着干一架啊!”陈庆说,“结果你伤成这样!万一再被拘了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又不是没被拘过,”江予夺说,“其实进去清静几天挺好的,安生,不失眠。”

“下回想清静我给你钥匙,你回我家村里老房子住着去,”陈庆说,“再给你弄点儿鸡养着……”

江予夺转头看着他。

“真的鸡!”陈庆说,“鸡,咕咕哒咕咕嘎的鸡!”

“操,”江予夺笑了起来,“我知道。”

车开到楼道口停下了,陈庆看了看时间:“该吃晚饭了,你是不是不让那帮小子给你送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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