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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219)+番外

不过要花还是第一次。

程恪本来是想就把之前攒的那些彩票给他就行,相比生日礼物,纪念日礼物江予夺一直没有要求,一般都是吃一顿,今年还是第一次提出要东西,不知道是从哪本小黄书里学到的。

这个要求倒是不高,一束花而已,就是他既然开口说出来了,意思就肯定不是把花放车里,上车的时候再给他,而是要抱着花在出口杵着,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就得抱着花迎上去。

这场面,程恪觉得十年前自己干干还行,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了,抱一束花,等了半天接了个老爷们儿。

他躺在床上想想就乐了。

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倒是越放不开了。

以前自己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居然会想象一下场面了。

“我觉得你三哥挺神奇的,”他翻了个身,在喵的鼻子上按了一下,“让我明天拿着花去接他,突然一下倒回去十年的傻逼感。”

喵没理他。

“挺好的,”程恪说,“我挺长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江予夺的飞机十一点到,程恪八点起床,先去买了张彩票,再去隔壁的花店买好了一束玫瑰花。

彩票站的老板说下个月要回老家了,不做了,程恪打算把手头攒出来的那些彩票这次纪念日送给江予夺,然后再物色另一家彩票站。

不过从他来这儿的时候开始,这家彩票站兼小卖部就一直在,他买了好几年的彩票,虽然除了买彩票从来不多说话,但就每次等打票的那两分钟里,别说老板了,就是常来买彩票的那些人还有那些人家里的事,他都快了如指掌了……现在猛的一下说这店马上就没了……他还真是有些感慨。

有时候日子过得就是不知不觉。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变了,又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适应了。

就像他一直不愿意自己的空间里多出一个人,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多出了一个江予夺,又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适应了。

不仅适应了,还非常愉快。

虽然有时候打架……江予夺真是个神奇的人,跟他在一块儿时间长了,就不太能吵起来,容易直接打起来。

程恪开着车拐出小街,然后就被一辆面包车堵在了路口。

车牌他非常熟悉,这是江予夺和陈庆的车,给喵奶茶拉货用的,平时一般是陈庆开着满处跑。

这会儿在自己的地盘上停车停得非常嚣张,离路边能有一米距离。

程恪按了一下喇叭。

过了能有一分钟,陈庆才从旁边一个小超市里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操,”看到他的车,陈庆愣了愣,走了过来,“你怎么往这边走?”

“我去机场,”程恪说,“把你那破车挪开。”

“那也是三哥的破车,”陈庆说,“你去接三哥吗?”

“嗯。”程恪点点头。

“等着,我往前点儿,”陈庆转身快步往面包车走过去,边走还边扯着嗓子,“早让你俩搬家,就不搬,非得在这儿挤着,你看这路,过个车都过不去……”

面包车往前开了点儿,挨着人行道边停下了。

程恪把车开过去,经过陈庆身边的时候放下车窗:“晚上过来吃饭吧。”

“你俩那个踢垃圾纪念日是吧?”陈庆问。

“嗯,”程恪应了一声,“带上小孙。”

“行。”陈庆愉快地点头。

喵奶茶的生意现在挺火的,无论什么时候过去,店里一楼二楼都一堆客人,但是江予夺对于扩大经营没有什么兴趣,不愿意费神,所以这几年一直就这么做着,陈庆也没什么意见,三哥的话就是真理。

店里现在唯一的变化就是多请了几个服务员,江予夺和陈庆还有孙琴琴就不用每天都守在那儿了,主要是能给陈庆和孙琴琴腾出谈恋爱的时间。

程恪觉得这样也挺好,江予夺喜欢待在在习惯的轨迹里生活,“熟悉”对于他来说就是安全感,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俩一直住在卢茜那套旧房子里的原因,等哪天江予夺想搬家了,再一块儿去看房子。

在机场停了车,程恪从后备箱里把那一大束玫瑰捧出来的时候,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买过玫瑰,更没送过玫瑰。

往出口一站,他就觉得自己立刻成为了焦点。

“接女朋友的。”旁边有个大姐笑着小声跟同伴说了一句。

接女朋友?

一会儿“女朋友”出来的时候千万别受惊。

“女朋友”可是掌管着好几条街的老大,一米八多一脸凶相脸上还有疤。

不过大多数时间里,还是很可爱的,非常幼稚,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都没有成熟。

程恪扫了一眼前面的玻璃门,发现门上正好映出了自己的脸。

……脸居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擅自露出了傻笑。

他清了清嗓子,收起笑容,看了一眼时间。

飞机晚点了二十分钟,江予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恪基本是秒接。

“我看到有人出来了,是你们那班吗?”他问。

“不是,”江予夺声音有些颤,听得出是在小跑着,“我现在跑在第一个,马上出去了。”

程恪笑着:“好,我就在出口这儿站着了,靠玻璃墙这边,我穿……”

“你面基呢?”江予夺打断了他的话,“我还能认不出来你么!”

“……那你快出来。”程恪笑了笑。

“让你带花,你带了吗!”江予夺边跑边问。

“带了啊。”程恪说。

“什么样的花?”江予夺继续问,“康乃馨吗?还是月季?”

“康什么乃馨,你是我妈吗?玫瑰啊……”程恪说出这俩字儿的时候突然惊了一下,“我操,你不会……你不是想要玫瑰吗?”

“你买玫瑰了?”江予夺声音一下提高了,带着笑,“你真的买玫瑰了?”

“废话啊,你专门……”程恪压低声音,“让我带花,我不带玫瑰我带什么啊?”

“其实玫瑰就是红月季。”江予夺很愉快地边跑边说。

“操你大爷你能不能有点儿情调啊?”程恪压着声音骂了一句。

“程恪!”江予夺吼了一声。

程恪感觉自己耳膜都要哭了:“干嘛!”

“看我啊!我出来了!”江予夺又吼了一声。

这回程恪俩耳朵里都听到了他的声音,赶紧抬眼往出口里面看过去。

江予夺挥着胳膊跑了出来。

程恪盯着他,余光里能看到旁边等着接人的一堆人都看了过来,那个说他接女朋友的大姐眼睛都瞪圆了。

“想我了没!”江予夺冲过来连人带花一把搂住了他。

“想,”程恪感觉到玫瑰花被压扁了,“特别想。”

“我也是。”江予夺松开了他,一把拿走了他手里的玫瑰,“你买的打折花吧?都扁了。”

“你再使点儿劲,它们还能都掉了呢。”程恪有些无语。

江予夺非常满足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

“比我牛,”程恪说,“我还没收过玫瑰花。”

“是么?”江予夺看着他,“那你没什么魅力啊。”

“我主要是不好意思跟人要。”程恪说。

江予夺笑了半天,边笑边往旁边看了看,然后猛地收了笑容:“我操,都在看我们。”

“看就看呗,”程恪说,“又不难看。”

“走吧。”江予夺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晚上我叫了陈庆过来,”程恪打开后备箱,把江予夺的包扔了进去,“他俩上星期是不是吵架了?”

“何止吵架,”江予夺抱着花,把半张脸都埋在花里头,“陈庆的脸都让小孙挠了。”

“是么?我刚过来的时候碰到陈庆了,”程恪回忆了一下,“没太注意……我好像就没往他脸上看。”

“你看我的脸就行了,”江予夺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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