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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184)+番外

程恪倒回了枕头上。

今天的那个视频,程恪已经传到了自己手机上,把江予夺手机里的那个删掉了,他知道这件事对江予夺的打击。

想要努力改变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旧是个不定时炸弹。

自残不是江予夺害怕的点,他差点儿捅了程恪才是他的恐惧。

程恪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江予夺的这些恐惧,他今天没有机会联系罗姐,明天去店里的时候,他打算问问罗姐。

现在他看着还呆坐在身边的江予夺,只想抱抱他。

“江予夺,”他叫了一声,伸出手,“过来。”

“嗯。”江予夺躺下来,把脸贴在了他手心里。

他在江予夺脸上摸了摸,正要搂过去的时候,江予夺抓住他的手,在掌心里亲了一下:“程恪。”

“嗯?”程恪轻声应着。

“你生气了吗?”江予夺问。

“没。”程恪说。

“那你现在累吗?”江予夺又问。

“还行,”程恪说,“怎么了?”

江予夺拉着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我操,”程恪愣了,“你……”

江予夺凑过来亲了亲他:“你要是不行了就……帮我……”

“你他妈才不行了。”程恪说。

江予夺笑了笑。

这个笑容特别干净,没有担心,没有恐惧,也没有纠结,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让人心动。

程恪最近半个月睡眠一直都还挺规律的,但昨天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消耗,晚上睡着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第二天自己估计能睡到中午。

所以睁眼摸过手机看到是下午快三点的时候,他也不是特别吃惊。

“江予夺。”他往旁边摸了一把,空的。

江予夺跟他不一样,无论什么情况,他差不多都同一个时间起床,有时候还根本不睡。

“你是不是又一个人把午饭先吃了啊,还有早点……”程恪打着呵欠下了床,趿着拖鞋往客厅走,“我现在应该吃早点……”

客厅里没有人,程恪进厨房看了看,又往浴室里瞄了一眼,喵从他脚边走过,他弯腰摸了摸喵:“你三哥呢?”

喵叫了一声走开了。

“江予夺!”程恪又往后院走。

后院也没人,江予夺受伤时滴的血还凝在地上,已经变成了黑色。

程恪站了一会儿,往院墙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找到了昨天视频里的那一抹淡淡的红。

跟地上的血迹不同,这一处已经变得很淡,跟斑驳的墙皮混在一起,几乎已经不出来了。

院子里今天阳光不错,但程恪突然觉得四周的光线在一点点变得暗淡下去,整个人像是被冰慢慢包裹,开始发凉。

“江予夺!”他吼了一声,往屋里跑去,冲到卧室里拿起了手机,拨号的时候手抖得戳了两次都没戳到江予夺的号码上,他又吼了一声,“操!”

终于戳准了。

但电话还没有拿到耳边,他就已经听到了听筒里传出的声音。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操你大爷!”程恪狠狠地把手机砸到了床上。

两秒钟后又不死心地扑过去拿起手机重新拨了一次号。

听到的还是同样的内容。

“我他妈!”程恪咬着牙,又拔了陈庆的号码。

这回听到了正常拨号音,那边陈庆的声音响起:“积家?”

“江予夺呢?”程恪从卧室里走出来,在屋里乱转着,又拉开窗帘往外看着。

“什么?”陈庆愣了。

“三哥呢!他有没有跟你联系过!”程恪提高声音。

“没有,”陈庆一下也提高了声音,“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程恪站在客厅中间原地转了好几圈,“他不见了,手机关机……”

桌上放着几张烟壳纸。

程恪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陈庆还在电话里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慢慢地走到了桌子旁边,往烟盒纸上看了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愣了一会儿之后他猛地一脚踹向桌子,吼得嗓子都劈了:“操!我操你大爷江予夺!”

第84章

可能是去买午饭了。

可能去收租了。

可能去门口买烟了。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

在看到桌上那些烟壳纸之前, 程恪还能忽略尽管江予夺有无数不在屋里的理由, 但他手机从来没有关过机这一条,安慰自己, 他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现在好几张烟壳纸就那么放在桌上, 程恪甚至在没有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的时候, 就马上想起了昨天他看完视频出来的时候,江予夺正在往烟壳纸上写东西时的场景。

他顿时就明白了。

后悔。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在意!

江予夺除了给人发名片, 很少会主动写东西, 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意!

当时问一句,哪怕看一眼, 可能就不需要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了!

“操!”程恪咬着牙又骂了一句。

低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 他把被他踹移位了的桌子挪回原处, 再慢慢把烟壳纸一张张地排列在了桌上。

这是程恪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江予夺的字。

很大,很难看。

江予夺写得最好的几个字大概就是租房协议上他的签名了。

程恪。对不起。

我不是不让你拉我。我觉得你拉不住。

吃的有很多。吃完了你再自己买吧。

喵给陈庆。

算了不给他。你帮我养着吧。

不想养的话就给他。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喜欢你。

我怕我还没有好你就走了。

我特别怕我还没有好你就走了。

我好起来的时间太长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你等不及就走吧。没关系。

告诉陈庆我走了。可能要很久才回来。他知道怎么处理。

毛巾和牙刷我拿走了一半。

程恪。我很喜欢你。

不知道你能喜欢多久。不喜欢了就走吧。

……

很多,感觉用光了江予夺平时放在茶几下面的那一摞烟壳纸。

字都又大又丑,一张写不下几个, 有些写得还算工整, 有些写得差点儿都认不出来是什么。

也许江予夺长这么大都没有写过这么多字,写到后面字迹就乱了, 不过每一句话后面,他都认真地写了一个句号。

程恪不知道江予夺是用什么时间, 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么多话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烟壳纸他还没有看完, 上面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他狠狠在眼睛上抹了两把, 但眼泪很快又重新溢满了眼眶。

他一向很注意江予夺的情绪,但这次却把江予夺所有的反常都只归结到了自残和……撸管上了。

程恪你脑子是他妈一块儿被射掉了吗!

“积家!”窗口传来了陈庆焦急的声音。

程恪被一嗓子喊醒,赶紧把桌上的烟壳纸都拢好,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应了一声:“在!”

飞速进浴室擦了擦脸之后,陈庆拿着钥匙打开了门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程恪问。

“我能不来吗!”陈庆说,“你没头没尾地说了两句,我再给你打过来你不接电话了!给三哥打又是关机的!”

“他……”程恪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陈庆连续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而他全都没听见,“他说他要很久才回来,说别的事儿你知道怎么处理。”

陈庆愣了半天:“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程恪说。

“你俩吵架了?”陈庆问。

“没。”程恪回答。

“那他为什么突然走了?”陈庆问,“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程恪猛地发现陈庆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赶紧看了陈庆一眼:“庆儿……”

“你就说他突然这么走了跟你有没有关系!”陈庆眼睛红了,瞪着他追问,“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他妈总得找个人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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