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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140)+番外

程恪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一拧把手,推开了浴室门。

门一打开,首先是一阵烟雾扑面而来。

“我操?”程恪愣住了,“你抽烟了?”

“嗯。”江予夺低头坐在马桶盖上,手里还夹着个烟头。

“开一下排气扇啊,”程恪犹豫着走了进去,打开了排气扇,“不呛么?”

“不呛。”江予夺还是低着头。

程恪没出声,看着他头顶。

认识江予夺也挺长时间了,他第一次注意到江予夺头顶上有两个头发旋,还有……一道细细的疤。

也许这道疤只是江予夺混迹街头十年之间留下的,但他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还是瞬间在程恪脑子里炸开来。

程恪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

正想开口道个歉的时候,江予夺抬起了头:“程恪。”

“嗯?”程恪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江予夺扔掉烟,揉了揉鼻子,“是不是……”

看着他拧着的眉,程恪感觉差不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清了清嗓子想抢答一下,以免江予夺开不了口尴尬。

但江予夺这个口开得还挺利索的:“你说我是不是也是同性恋啊?”

“你……”程恪本来已经想好很多回答,这会儿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才憋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刚Y了啊。”江予夺说。

程恪愣住了。

“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是啊?”江予夺说。

“你刚说什么?”程恪忍不住问。

“你他妈酒精中毒聋了吗?”江予夺站起来扯了扯裤子,有些不耐烦,“我,Y了。”

“啊。”程恪被江予夺的直白震惊了,差点儿以为他要把裤子脱了向自己证明,条件反射地往下看了一眼。

“看屁,”江予夺闷着声音,又坐回了马桶盖上,“下去了,这都多久了。”

“……自己下去的吗?”程恪问。

“不然我还能撸一把吗?”江予夺瞪着他。

“当我没问。”程恪摆摆手。

江予夺没再说话,低头像是跟谁生闷气似的愣着不再动了。

程恪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感觉脑袋里那点儿晕还没过去,有点儿站不住,他伸手撑了一下墙:“出去吧,坐这儿多闷啊。”

“嗯。”江予夺站起来,唰一下就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程恪把浴室窗户打开,然后进了客厅。

江予夺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出神。

“要……看电影吗?”程恪问。

“不要。”江予夺说。

“那……睡觉?”程恪又问。

“睡不着。”江予夺回答。

程恪犹豫了几秒钟,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没敢挨他太近,怕他别扭。

江予夺偏过脸看了看他:“你不睡么?”

“你想聊聊吗?”程恪问。

“聊什么?”江予夺还是看着他。

“聊聊就是随便聊聊,又不是命题作文,”程恪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问我聊什么……”

“命题作文?”江予夺没听懂。

“……你现在想说话吗?”程恪只好换了个方式问,“想跟我说话吗?想跟我聊天儿什么的吗?”

江予夺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不想。”

“你大爷,”程恪站了起来,“晚安。”

“晚安。”江予夺说。

“你睡沙发吗?”程恪走到卧室门口回过头,“睡沙发的话把铺盖拿一下,我就一只手。”

“哦。”江予夺站了起来,到柜子里把枕头和被子抱了出去,又交待了一句,“别关门。”

他开口的时候程恪已经顺手把门带了过去,他说完这句话,门正好哐地一下关上了。

一秒钟之后门又被江予夺一把推开了:“让你别关门。”

程恪这会儿才想起来什么,小心地开口:“你不是说……”

“我不是怕你有危险,”江予夺看着他,“我就是……反正你别关门,你要门了门我会觉得你讨厌我。”

“我不会亲讨厌的人。”程恪说。

江予夺顿了顿,转身回到沙发旁边,抖了抖被子。

“你不洗澡啊?”程恪问。

江予夺举着被子的手停在空中:“我就不能先铺好被子再去洗澡吗?”

“晚安。”程恪说。

“说过一遍了,”江予夺啧了一声,“晚安。”

这一夜江予夺有没有睡着,有没有起来,睡得怎么样,程恪都不知道,他上床闭上眼睛连梦都没做就睡到了天亮。

手机在床头叫着,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摸手机,看到了石膏才知道自己伸的是右手,于是又换成了左手。

没等摸到手机,一只手从他眼前晃过,接着手机到了他眼前。

“许丁。”江予夺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程恪这才发现江予站在他床边。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程恪问。

“……十一点了。”江予夺说。

“啊,”程恪愣了愣,赶紧接了许丁的电话,“喂?”

“今天进桌椅沙发什么的,前台也有人去装,”许丁那边有些吵,听着是在外面,“林煦在那儿呢,你下午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

“有时间。”程恪说。

“那就行,”许丁说,“我明天带设计师过去再把东西收拾出来,你下午去就清点一下,别动手,你手是不是骨折了。”

“是,摔了一跤。”程恪叹了口气。

“严重吗?”许丁问,“我认识个主任……”

“不严重,已经固定好了,下月就拆了。”程恪笑笑。

“那行,”许丁说,“下午你再辛苦一下,开业就好了。”

“开业更忙吧?”程恪说。

“你不用忙,我先弄几场活动,你帮看着点儿就行,”许丁说,“不过手好了就得忙了。”

“好。”程恪笑着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坐了起来,江予夺一直站在床边,不知道是在等着扶他下床还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程恪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饿吗?”江予夺问。

“还……”程恪按了按肚子,仔细体会了一下,“还行,没什么饿的感觉。”

“嗯,”江予夺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了,“聊会儿?”

程恪愣了愣:“好。”

“我昨天半夜就坐这儿了,”江予夺说,“一直坐到刚才。”

“……你要睡不着可以叫我起来的。”程恪有些吃惊。

“你起来干嘛,我那会儿也不想跟你说话。”江予夺说。

“那你他妈坐我床边瞅我一夜,”程恪说,“孝子啊。”

“程恪,”江予夺咬了咬嘴唇,“你之前是不是说对我有什么想法?”

程恪盯着江予夺看了一会儿,感觉这一夜江予夺脑子应该一直没歇着,这会儿说这样的话题时居然一点儿也没磕巴,也没有犹豫。

单刀直入干脆利落的。

“是。”程恪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吗?”江予夺问。

“有。”程恪又点了点头。

“想法是……哪些想法啊?”江予夺问。

程恪顿了顿,这个问题就有些不好回答了,他也从来没有跟人这么讨论过关于“想法”到底有些什么。

琢磨了半天他才清了清嗓子:“就是……各种想法吧,包括但不限于想跟你在一块儿呆着,想摸摸你,亲几口……”

“包括但什么?”江予夺皱着眉。

“也想上个床什么的。”程恪懒得解释,只觉得有些话现在必须得说出来,你懂我懂大家懂,特别是江予夺这种脑子不拐弯不知道含蓄是什么玩意儿的人。

“那我没有!”江予夺吓了一跳一下坐直了,“我没想跟你上床。”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跟你上床的。”程恪叹了口气。

“哦。”江予夺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眯缝了一下眼睛,“我不信。”

程恪简直无语了:“那你哦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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