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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121)+番外

在停车场里转了两圈,江予夺在进门不远的一个拐角那儿看到有个男的准备把车开走,于是他停了下来,等着那个位置。

但那个男的上车之后把安全带都系好了却没有开车,东摸摸西抠抠的,最后还点了根烟。

江予夺轻轻按了一下喇叭,那人也不为所动,非常镇定地抽着烟,还放下车窗往外喷了一口。

平时江予夺都跟他那帮小兄弟说不要随便惹事儿,特别是摆不平的时候,但他处理事情的方式其实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琢磨着哪天应该问问特别有教养的程恪少爷,这种事儿他们少爷一般会怎么弄。

“哥们儿,”江予夺走到车窗旁边,看着里边儿的人,“是等人还是要走?”

“走。”那人看了他一眼。

“行。”江予夺点点头,退到旁边的树底下站着。

那人慢吞吞地抽完烟之后,继续坐在那儿。

江予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就是故意的之后,走了过去。

那人转过头,脸上不耐烦的挑衅表情还没有做全,江予夺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上半身从车里拽了出来。

“我再问一次,你要是走,我就等,你要是不走,你就说。”江予夺沉着声音。

“我他妈走不走关你屁事!”那人挣扎着想伸手往副驾上够。

江予夺扫了一眼,副驾上放着一截金属水管。

“去拿。”江予夺把他猛地推回车里,松了手。

那人倒是听话,解了安全带,立马扑过去拿了水管,转身的时候江予夺就看出来这水管是奔着他脸戳过来的。

他伸手抄住了水管这头,把水管从那人手里抽出来的时候几乎都没怎么用劲,那人手都还保持着握水管往外捅的姿势,江予夺已经往下把水管一下插在了他裤裆那儿。

这种人江予夺见得太多,虚张声势时间长能把自己都给骗了,他看着这人:“走不走?”

“走就走!我说不走了吗?”这人没敢动,看着他,“你这样干什么!打劫啊!”

江予夺把水管往车外面一扔,退了一步,关上了车门。

车很快就发动了,接着就开出车位拐出了停车场。

江予夺把车停到这个位置上,然后点了根烟,看着停车场里一辆辆排列得一点儿也不整齐的车。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的停车场永远都是满的。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走进医院,把消毒水的味道都淹没了,每一张脸上都写着不愉快。

江予夺皱了皱眉。

是啊,医院怎么会愉快。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医院。

在他能记得却不愿意去记得的那些记忆里,医院是他真的不记得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出神。

陈庆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程恪的骨折不算太严重。

但就算不太严重,也折腾了很长时间,看到他和陈庆从停车场大门进来的时候,江予夺已经打了三次盹儿,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他坐直了,闪了一下灯。

陈庆指了指这边,程恪捧着已经被捆好的胳膊跟他往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样?”江予夺下了车。

“船骨骨折,说固定六周,”陈庆说,“然后还开了点儿药,到时再拍个片子看看愈合得怎么,没问题了就拆了,但是之后还得有康复练习什么的……”

“船骨?”江予夺问,“船骨在哪儿啊?”

“舟骨,”程恪叹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走吧,我累死了。”

“船和舟不是差不多么,”陈庆上了车,“你还喊累啊,我来回跑着帮你挂号交费拿药我还没说累呢。”

“谢谢啊。”程恪说。

“哎别谢了,你这几个小时谢了有八十多回了吧。”陈庆说。

程恪捧着自己的胳膊上了车。

江予夺上车之后很有兴趣地看着他手上的石膏,又指了指:“骨折就是这一块儿吧?”

“嗯。”程恪点点头。

“那为什么大拇指也一块儿套上了啊?”江予夺问。

“说是要固定舟骨,大概是连一块儿的吧。”程恪说。

“哦。”江予夺又伸手在石膏上弹了弹,“这个跟上回陈庆那个差不多,他上回是什么骨远端骨折,俩手都得举着,这你个算不错了。”

“是。”程恪笑笑。

“这个点儿了,”陈庆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时间,“要不先去吃个饭我再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吧,”程恪说,“回去随便吃点儿就行。”

陈庆看了一眼后视镜:“哦对,忘了你手这样了,那直接去三哥那儿,让他喂你吧,喂完了你再回你自己那儿。”

“你开你的车,过什么保姆瘾呢,喂饭都要安排。”江予夺说。

想到吃饭,程恪还真是有点儿发愁,左手拿个勺吧,拿个叉子也行……这阵外卖估计是少不了了。

其实不光是吃饭,仔细一想,似乎所有的事都会有麻烦,穿衣服,拿东西,洗澡……算了不想了,到时再说吧。

回到江予夺那儿之后,陈庆没下车直接就走了。

看到车开走的一瞬间,程恪居然有点儿舍不得陈庆,毕竟有陈庆在,他和江予夺就没那么尴尬。

或者说,他就没那么尴尬。

江予夺看着还是挺正常的,开门进屋之后先把喵喂了,然后拿起手机看着他:“点外卖吧,这会儿做饭来不及了。”

“哦,”程恪犹豫了一下,“其实我……”

“先吃了饭再看怎么办吧,”江予夺看着他的手,“你这伤得也太是地方了。”

程恪叹了口气,把只套了一只袖子的外套抖着脱了下来,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喵大口吃猫粮。

江予夺点完外卖就进了厨房。

听动静是在继续洗中午没洗完的那些碗。

程恪想提醒他地上干了的洗洁精万一见了点儿水可能还会滑,但没好意思开口。

犹豫了半天一咬牙想着还是说一声的时候,他听到了江予夺拖地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

江予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把一个东西放到了桌上:“你一会儿用这个吃吧?”

“啊。”程恪看到了一个叉子。

“你晚上还要回那边酒店吗?”江予夺问。

“……是啊。”程恪说。

“在这边儿住一晚明天再过去收拾东西吧,”江予夺说,“我跟你过去,你这手也收拾不了了。”

程恪没出声,江予夺已经默认了他明天就会搬回来。

虽然他想搬回来,但也的确在犹豫,所有的问题都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只是江予夺这么说的时候,他又不忍心说别的。

“问你话呢。”江予夺说。

“好。”程恪点了点头。

外卖送来了,江予夺把饭菜都放在了桌上,还挺丰盛的,不是快餐,直接点的菜,大概为了方便他吃,主食还要了一份叉烧包。

程恪坐到桌子旁边,把右手放到桌上,左手拿起了叉子,比划了一下:“说实话,平时我觉得我左手也还算挺灵活的,但是真要干点儿什么的时候,左手又好像是别人的了。”

“要我喂你么?”江予夺看着他。

“不不不不不……”程恪赶紧一连串地拒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一下感受。”

江予夺笑了笑。

他开始叉菜的时候,江予夺一直看着他。

“怎么了?”叉了几口之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看会不会掉。”江予夺说。

“你幼稚不幼稚啊……”程恪又叉了一块排骨,“看到没,不会掉。”

“嗯。”江予夺点点头,开始埋头吃饭。

也就十分钟,他就放下了筷子,两碗饭已经吃完了。

程恪举着叉子看着他,有些震惊:“你……吃完了?”

“是啊,”江予夺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饭一直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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