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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206)+番外

“鸡翅也很好。”蒋丞咽了咽口水。

“所以我觉得吃好点儿就行,那一堆莫名其妙的吃也吃不下去,也不知道能怎么做,”顾飞翻炒了半天,然后用炒勺一指旁边,“去,把可乐倒进来。”

“嗯,”蒋丞过去开了一听可乐,“全倒吗?”

“全倒。”顾飞又看了看手机。

“没有可口可乐吗?百事气儿不够足……”蒋丞说。

“丞哥,我觉得你真的脑子不够用了,”顾飞看着他,“你是想吃个可乐鸡翅还带气儿吗?”

“……我能去喝一瓶吗?”蒋丞笑了。

“冰柜里有。”顾飞说。

这锅鸡翅量非常足,因为还得把虽然不需要补脑但是食量惊人的顾淼考虑进去,顾飞在厨房折腾了能有一个小时,蒋丞都背完好几页政治了,他才喊了一声:“顾二淼来拿碗筷!”

顾淼跑进厨房,把碗筷捧了出来。

“二淼咱俩去洗手?”蒋丞问。

顾淼看着他,点了点头,跟蒋丞一块儿走到了水池边儿上。

“我先洗啊?”蒋丞说,确定了顾淼还很平静之后他拧开了水龙头,用很小的水洗了手。

顾淼跟着也过去伸出了手,在水龙头下面搓着手。

“没事儿。”蒋丞看了顾飞一眼。

“嗯,”顾飞点头,“有大半年没因为水害怕了。”

这是进步吧,算是进步吧?蒋丞没有开口问顾飞,他相信顾飞应该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期待,等来的都是失望。

可乐鸡翅大概是最容易做的“大菜”了,基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顾飞就那么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按着步骤做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咸淡合适吗?”顾飞看着他。

“合适。”蒋丞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冲他竖了竖拇指。

顾淼马上也跟着他冲顾飞竖了竖拇指。

“真的,你要不支个锅在店里顺带买点儿鸡翅吧。”蒋丞很快啃完了一个鸡翅,又拿了一个。

“没时间,”顾飞笑了笑,“再说真弄了,大概也不够你吃的。”

蒋丞笑着扒了两口饭。

顾飞的确是没时间,这个店基本也就是凑合着没有办法认真经营,他去做兼职拍照的时候,也不可能让李炎每天来守着,他老妈守一会儿,要出门儿了就直接把店门一关,生意也不做了。

蒋丞看了一眼顾淼,如果顾淼稍微好一些,能帮着守守店就能让顾飞轻松很多,但要真的好一些,顾淼也该去上学了。

他咬着鸡翅骨头,很多事,就是个死循环,一圈圈地交错着套在一起。

吃完饭蒋丞先回了出租房,他得写作业看书。

顾飞把店里的事收拾完,再把顾淼弄回家,陪着玩了一会儿,等顾淼睡觉了,才拎着一个保温壶过来了。

“这什么?”蒋丞看了一眼时间,顾飞比平时过来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现在都十点多了。

“……可乐鸡翅,”顾飞拧开保温壶盖子,“我刚在家做的,你的宵夜……补脑的。”

“哦。”蒋丞心里一阵暖,但暖完了又突然很想笑,没忍住就乐出了声。

“严肃点儿,”顾飞把盖子重新盖好,“你不是挺喜欢吃的么?”

“嗯。”蒋丞绷着脸点了点头,想想又乐了。

顾飞瞪着他好半天,跟他一块儿乐了,坐到床沿上:“现阶段吧,我只会这一个菜,你坚持一下。”

“好,”蒋丞收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唇,“顾飞,谢谢。”

“不客气,请叫我红领巾,”顾飞摸了摸自己胸口,“红领巾忘戴了。”

“行吧,红领巾,”蒋丞边笑边拿起桌上的书,“你累吗?”

“不累,怎么?”顾飞问。

蒋丞把书递给他:“你抽我……”

顾飞嘴角一勾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让顾飞在他胳膊上抽了一巴掌。

“你大爷!”蒋丞搓着胳膊。

“抽了,”顾飞接过书,“还有什么?”

“给揉揉。”蒋丞把胳膊伸到他面前。

“好嘞,”顾飞拉过他胳膊轻轻揉着,又低头看了看,“我没用劲啊,怎么还红了?”

“我营养不良呗,”蒋丞说,“来个鸡翅。”

顾飞去厨房找了个碗洗了,装了俩鸡翅出来放到桌上:“是不是要我帮你抽知识点你来答啊?”

“嗯,”蒋丞拿了个鸡翅啃着,“你随便抽吧,翻到哪儿算哪儿。”

顾飞拿起书:“我国人口分布的地理界线……”

“大体以黑龙江的黑河市和云南省腾冲市划一条直线为界,”蒋丞咔咔咬着骨头,“该线东南部人口多,该线西北部人口少。”

顾飞也拿了个鸡翅:“四川人口迁出对当地的积极……”

“缓解了本地区人地矛盾,加强了四川与外界社会的经济、科技、思想和文化联系……”蒋丞说到一半的时候,扔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谁啊这么晚?”

“潘智吗?”顾飞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愣了愣,“沈一清?”

蒋丞正往保温壶那边伸的手僵在了空中。

“你……养母?”顾飞犹豫着,大概是看蒋丞一直没动,于是问了一句,“不接吗?”

蒋丞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不想接。”

顾飞没说话,把电话按了静音,放回了床边,帮蒋丞又拿了两个鸡翅放到碗里。

“增加了收入,促进了经济发展,流动人口增加对城市发展的影响……”蒋丞说。

“啊?”顾飞愣了愣才猛地回过神来蒋丞这是把刚才没说完的又接着说完了。

蒋丞没再出声,盯着还在无声地亮着屏的手机,皱了皱眉。

第94章

蒋丞不想接这个电话, 他自从来了这里之后, 不,应该说是知道自己是领养来的之后,他就觉得很难再面对沈一清,也不愿意再面对沈一清。

他和那个家之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 但自小起的各种严格得近乎苛刻的管教, 清冷得回家了也无法真正放松的气氛, 再加上自己身体里李保国的那些隐性的烙印……也许就是因为这些, 他大概从小学开始就进入了所谓的叛逆期,一直“叛逆”到最后离开, 也没叛完。

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气氛, 但只要他进了门, 就能感觉到烦躁,下意识就会地炸开满身的刺。

他的那个家,给他的温暖踏实放松,甚至远不如潘智那个父母一周有大半周在打麻将的家来得多。

除了学习成绩,他大概再也没有一样能让父母满意的东西了,跟父母的关系,就像是被强迫着参加了一场由他们指挥的战争,他却从来没有取得过胜利。

所以他一直把成绩看得很重,无论平时怎么“浑”,在面对考试的时候他都会全力以赴,十几年的“战争”里,这是他唯一的据点。

但最后那一次爆发式的争执,还是拉断了他跟那个家最后一丝情感。

之前他一直认为,老爸……蒋渭肺炎住院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凑巧发生在他们几乎打起来的那次争执之后而已,而争执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一次旷课,对于沈一清总是把这件事归结在自己头上他充满了愤怒。

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也许就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积郁吧,领养来的孩子,始终也没有融入家庭,始终在他们的教育下如同不定时炸弹一样地反抗,会很疲惫吧。

蒋丞拿过了床头已经黑了屏的手机,沉默着。

他如果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亲生的,如果没有回到这里,也许还会像以前一样,有恃无恐地继续挣扎在那个家里,继续暴躁地反抗。

现在却像是终于跳脱出了一段故事,站在一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无论是自己的行为,还是家里所有人的行为,似乎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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