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帅哥你假发掉了(8)+番外

“我去叫罗先生过来。”小姑娘给他们沏了茶之后退到门外。

“不用了,他这会儿忙吧,”那辰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的戏台,“就吃个饭,不用招呼。”

“好的。”小姑娘关上门出去了。

安赫坐在了对着窗的椅子上,屋里很暖和,但没看到暖气片儿在哪。

那辰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安赫也没开口,他觉得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冷淡或者漫不经心都不准确,安赫找不到形容词。

不过挺有意思。

“唱的是什么?”安赫拿过杯子喝了口茶,随口问了一句。

“锁麟囊。”那辰往椅子上靠了靠,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指顶着额角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

安赫有些意外:“你听戏?”

“嗯。”那辰没动,一直那么偏着头看他。

“以为你应该听摇滚。”安赫笑笑,被这么盯着他没什么不感觉,上课的时候被盯习惯了。

“也听。”

对话完毕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安赫也没再找话题,靠在椅子上听戏。

他没怎么听过戏,也没兴趣,但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觉得还挺享受。

从小家里就没音乐声,更别说戏了,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麻将洗牌的声音,在烟雾弥漫的客厅里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地响着,大学住校的第一个月他甚至因为听不到麻将声失眠了。

老妈对音乐没兴趣,所以他开始学钢琴的时候老妈也相当不满意,说是浪费钱,有那闲钱不如给你妈多打几把牌。

“你要我电话干嘛?”那辰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安赫笑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那天在沸点演出,我以为鼓手是个姑娘。”

“是么。”那辰眯缝了一下眼睛。

那辰眼神里的不屑只有一瞬间,安赫还是看到了,但他对这个反应不意外,前男友曾经指着他鼻子骂过,安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BI。

“嗯,”安赫慢慢地转着茶杯,“你打鼓的样子很帅。”

那辰没出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往后一靠,跟着外面的调子慢悠悠地开始唱:“春秋亭外风雨暴……”

安赫正在倒茶,听到他这一嗓子,手抖了一下,赶紧放下壶。

那辰闭着眼继续唱:“何处悲声破寂寥……”

安赫没有打断他,一开始有点儿想笑,他潜意识里已经把那辰划归在了另类摇滚青年里,猛地听到他开口唱戏感觉挺不搭的。

但那辰两句唱完之后,他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那辰没有刻意捏着嗓子,只是用他略带沙哑的本嗓直白地唱着,但字字句句韵味十足,上了韵的念白也都一字不差。

几句下来,安赫盯着他逆光的侧脸出了神,那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好听么?”那辰转过脸来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学过?”安赫虽然不听戏,但多少有个概念,会唱不难,想唱出那个味儿来不容易,那辰的水平至少得是票友里拔尖儿的。

那辰笑了笑:“我妈爱唱。”

这是安赫第一次看到那辰不带任何别的情绪的笑容,挺阳光的。

那辰没点菜,也没人过来让他们点菜,安赫吃了几口桌上的茶点,相当好吃,其实他挺想问问那辰你是不是忘了点菜?

虽说他吃饭一直没个准点儿,但毕竟还是很期待吃吃能让人“迈着小碎台步”的私房菜。

在他吃下第三块小酥饼的时候,门被很礼貌地被敲响了,接着就进来了一溜儿漂亮小姑娘,端着托盘挨个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等她们很礼貌又退出去之后,桌上多了四个菜一罐汤,碗筷碟子杯子什么的都摆好了。

安赫对吃的没什么特别爱好,但这桌菜色香味俱全,在服务员退出去之后,他立马觉得饿了。

桌上的菜安赫基本能认出来,一盘颜色很诱人的红烧肉,一条炸成了淡金色香气四溢的鱼,一盘绿得很漂亮的西芹,还有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炒的肉片儿,汤罐里是野菌汤。

菜量不大,俩人吃正好。

服务员也没报菜名也没给盛汤就那么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安赫只能问那辰:“这菜都叫什么?”

“没名字,”那辰给他盛汤,“荤菜叫雅园一三五七九什么的,素菜叫雅园二四六八十,一天就几个,不点菜,吃着哪个算哪个。”

“哦,”安赫在心里啧了一声,接过那辰递过来的汤碗,“谢谢。”

那辰话很少,吃饭的时候完全没了声音,安赫也没什么不自在,埋头吃。

虽然跟林若雪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说得很热闹,但大多数时间他就一个人吃饭,不说话也没什么感觉。

再说他跟那辰也没什么话可说。

菜很好吃,再加这样的环境,就算一直沉默,也算是不错。

在那两只金刚鹦鹉“贵客走好”的叫声中走出雅园的时候,安赫虽然没像林若雪说的那样迈着小碎台步,也算是回味无穷了。

“今天谢谢你,很久没吃这么好吃的菜了,”安赫发动车子之后,看着坐在副驾上闭着眼的那辰,“送你回学校吧。”

要说那辰长得真不错,他不是没兴趣,但这人的性格跟他实在不合,他连提议再去哪里坐坐的想法都没有了。

“嗯,”那辰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他,“不用这么客气,揍你一顿不能白揍啊……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饭。”

安赫笑了笑,莫名其妙觉得那辰这话说得透着几分无奈,但看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没再去细想,每天琢磨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够了。

车拐进那辰他们学校那条小路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安赫发现这条路居然没有路灯,一条只洒着月光的路通往校门口,看着有点儿瘆人。

“路灯坏了,”那辰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在一边说了一句,“换了灯也会被人打坏,所以现在没人修。”

“打坏?”安赫愣了愣,“营造气氛么。”

“谁知道,”那辰敲了敲车窗,“要不你在这儿停吧,我走过去。”

“不差这二百米。”安赫开了大灯,没有停车,一直把车开到校门口。

“谢了。”那辰打开车门跳下车。

“不客气。”安赫突然有点儿尴尬,他发现那辰下车之后没有转身走,而是靠着车门看着他。

他跟那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干脆把车熄了火:“怎么了?”

“疼么?”那辰问他。

“什么?”安赫一下没听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还好,不动就不疼。”

那辰想了想,又上了车,一把拉过安赫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支笔来,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串数字。

那辰的手很暖,大概是打鼓的原因,掌心有些粗糙,但这一握却让安赫心里微微地颤了一下,说不上来的让人舒心的触感。

“这是什么?”安赫看了看手上的数字。

“我Q号,你要觉得要去医院可以找我。”那辰说。

“我有你电话。”安赫提醒他。

“打电话我不一定接,”那辰再次跳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我讨厌接电话。”

安赫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下个星期的方便面方便粉方便米饭。

两大兜拎在手上让他一直觉得肋骨和后背扯着疼,他一直不知道手里拎点儿东西还需要前胸后背一块儿使劲的。

进了门,他在浴室里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看到早上的青紫变深了,有些暗红,似乎面积也变大了。

他把那辰的Q号抄在了客厅的日历上,然后发现那串数字是用油性笔写的,洗手液搓了半天都还清晰地停留在他手上,跟打了条形码似的。

最后开了电脑上网查了查才用橄榄油搓掉了。

上一篇:我就是来借个火 下一篇: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