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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95)

“嗯,也就是说,对着他你没觉得那是你的情人是吧?”她乐颠颠地问,“那你觉得他是你什么人?”

我愣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闭上眼想象一下傅一睿,如果他就在你身边,你最直接的感觉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慢慢想象他从背后抱着我,就像那天夜里一样,从背后拥抱着,一晚上都没有撒手,一开始不习惯,但后来慢慢地适应了,于是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我哑声说:“很温暖,是正常的体温那种温暖。”

詹明丽轻笑一声:“这不就对了?”

我点点头,哑声说:“知道了。”

“你跟你们科那位邓医生一样,你们都是理智上迫切想要转换成人角色,但内里却不知道从何准备的人。”她笑着说,“邓医生前天来找我,说怀疑自己心理有问题,因为他已经到了三十几岁,却仍然没办法想象自己跟一个女人组建家庭,担任丈夫的角色。”

我微微吃了一惊说:“我也听他抱怨过,但我没想到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困扰他到要去找心理医生的地步。”

“我当然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跟他交谈,否则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个事。我跟他说他完全不需要看医生,因为他根本没什么问题。”她顿了顿说,“人不是必须要去做某些事的,什么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不是适合所有人,明白?”

我轻声说:“明白了。”

我放下电话,心里涌出来一股冲动,我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傅一睿的。

他很快就接通,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在暗夜里听起来多了些暖意,他问:“想我了?”

“是啊,”我供认不讳,“有些话,我想今晚说,不然过了这个阶段,我怕我说不出来。”

“说吧,我听着。”

我张开嘴,结结巴巴地说:“傅一睿,那个,我,我不是不想跟你,那个,住在一起什么的,我不是不想,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只是在这个时候不能,我想我需要时间。”

他在那边沉默着。

“喂喂,你在听吗?”

“嗯。”他简短地哼了一声。

“我不是说你不重要,事实上你真的很重要,我形容不出的重要,”我又急又乱,觉得自己快把事情搞砸了,“真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我只是现在不能,我想可能这个角色转换得有点太突然,你知道,我们一直是朋友关系……”

“有多重要?”他打断我。

“什么?”

“我对你而言,有多重要?”他重复了一遍。

我有些赧颜,喃喃地说:“傅一睿……”

“告诉我,真的重要吗?”他逼近一步问,“你必须给我确切的东西,不然我不知道一直坚持呆在你身边是不是有意义。”

我闭上眼,想象他的轮廓,他的样子,他说话的语气,他触摸我的方式。那是全然不同于孟冬的,独属于他本人的方式,任何其他男人都复制不了,也无法复制的方式。

“你很重要,”我闭着眼说,“就像冬天要盖棉被,感冒了要喝温水,开着车要加满油,打点滴要兑好生理盐水。”

他的呼吸在话筒那边格外明显。

“你的重要,”我睁开眼,轻声说:“不是必不可少,但不可或缺,没有你当然也能活下去,但那无疑会让日子过得异乎寻常的艰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

我有些发愣,呆想着难道这些话激怒了他?我天生不是能言善道的人,情人之间的动听话我也说不全,也不知道正确的该怎么说。我只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可能不动听,但却是我当下最真实的感觉。

如果他不乐意听这些,我也不能强求。

也许傅一睿就这样知难而退了,就如他说的,谁会一直坚持呆在我这样的人身边?

我忽然觉得很惶惑,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拿冷水浇自己的脸,然后用毛巾吸干,再走到客厅,取下木架上的红酒和玻璃酒杯,拧开木塞,给自己倒了一点。

仰头喝下去,一股热流慢慢从胃部疏散开,我才吁出一口长气。

镇定,我对自己说,今晚的表达有问题,明天一定要一早去医院堵住傅一睿,把我没说清楚或说得不好的部分重新说一次,我得道歉,也许必要的时候该主动亲吻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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