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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81)

“不生气,行,咱们别腻腻歪歪了,说句痛快的,我就不生气!”

“冉冉,乖,别说这种话,这种话不能开玩笑。”他叹了口气抱住我,“你脾气又臭,身材又平,长得也不怎么好看,还没眼色不懂做人,你说不跟我在一块,你上哪找一个这么了解你迁就你的?”

“迁就我?”我质问他,“提孟冬的事是迁就我?我告诉你傅一睿,孟冬的事就那样了,你要介意我也没办法,趁早大家别浪费时间!”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我不是介意孟冬,从头到尾我只是嫉妒他。”

我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愣愣地说:“你怎么可能会嫉妒他?”

“我怎么不能嫉妒?他跟你有那么多的共同回忆,那是我参与不了,也取代不了的。”他掩饰地摸了下我的头发,柔声说,“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对劲,原谅我好不好?”

“因为那个美貌继母?”我斜眼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发,低声说:“她只是一个诱因。我一看到她,就想起我父亲,想起他对我做过的那些冷酷的事。你别看许麟庐儿子这个头衔跟个光环似的,但其实,我真的不认为有这样的父亲是种骄傲。”

我吸吸鼻子,问:“老头对你很差?”

“不是差,是长年累月的冷暴力。”他目光幽远,说,“这些事,没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出,一个那么出名的父亲,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和人道主义者,为什么对自己家人却那么冷酷。我的母亲自杀那时候我给他打电话,我求他救人,他不接。他那个时候不是在动手术,而是在跟某位贵妇幽会,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甚至,不是一个具备人类基本情感的男人。在他看来,或许儿子目睹母亲死去这种事无足轻重,至少比不上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从小就渴望离家出走,成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离开家。我以前常常幻想怎么杀死他,弑父这种原罪,对我来说不是心理学上的隐喻或宗教上的原罪,而是实实在在的冲动,是的,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我哑然无语,轻声说:“对不起,傅一睿,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他目光温柔地看向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说,“这些事已经影响到我们了,我不能让它继续毁下去。”

我握住他的手。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娶了你看到那个女人,那时候她已经在外头为老头生了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大概是怕事情败露影响声誉,许麟庐娶了她。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正是青春年少,浑身上下有种饱满的美。年纪上比我大不了几岁,又很会奉承我,我承认,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真的有点飘飘然了。”

“你爱上她了?”

“准确的说不是爱,或者形容为一种迷失会更好。想想看,一个比你年长的女性,妩媚好看,温柔且愿意奉迎你,处处想着如何令你的男性荷尔蒙激发得更旺盛,更重要的,我们有一起被许麟庐压迫的战线,能容易形成一种奇怪的相互理解。就这样我们走得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晚上,她进了我的房间脱□上的衣服。”

我心头一紧,问:“你们做了?”

“没有。”傅一睿摇头,说,“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我会觉得自己从灵魂深处都被玷污,那个女人是许麟庐的老婆,只要想起这个,都会变成我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幸好没有。”

“是啊,幸好。”

“后来呢?”我靠在他怀里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老头回来了,他发现了这桩未遂的丑事,认为一切责任都在我这边,于是用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我,把我对他最后一点期望都打破了。他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把我赶出家门,我幸亏从过世的母亲那继承了点遗产,于是顺理成章地改姓了母亲的姓氏,去了美国,以后的事,你大概也都知道了。”

我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轻声说:“傅一睿,我现在很讨厌许麟庐,我等下就去把他呼吸器的管子拔掉。”

“许先生没带呼吸器那种东西吧?”傅一睿轻笑出声,摸着我的头发说:“没什么了,我不告诉你这些一个是因为它们太过难以启齿,二个是它们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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