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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门的女人(26)

房间厚厚的窗帘没有拉开,电动开关在床头柜边上,季央央摸不到,她也不打算摸。

其实,打开窗的话,季央央就可以看到外面正在下暴雨,虽然没有电闪雷鸣,但这雨大的都起了雨幕,天地间灰蒙蒙的,十分悲怆。

季央央呻吟一声,难受的想把自己的头取下来,跟自己的身体物理分离。

她这厢难受,下面,舒妈也在纳闷。

“小季呢?怎么不下来吃早饭?”

王阿姨道:“早上去敲过一次门了,好像还没醒,季小姐没有回我的话。”

此时,舒旧林从楼上走下来:“她没回话?”

舒妈看到舒旧林,脸色好了很多,说道:“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舒旧林道:“不去。”顿了顿他有些心虚的问道:“什么都没说?昨晚上呢?”

王阿姨道:“昨晚上就直接回房间去睡觉啦,也没有动静。”

舒旧林点点头,坐下来之后,吃了饭,又等了两个小时,舒旧林在客厅里坐不住了。

“她怎么还不下来?”

舒妈正在看电视,换着台看舒旧怡演的电影。

“你急什么,今天周末,估计她在睡懒觉。”

舒旧林道:“不会的。”他几乎确信:“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舒妈刚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儿子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往季央央的房间跑去了。

正如同童泽说的,玫瑰庄园很大,他从客厅到季央央的房间,都走了不少时间。

推门,推不开。

再开门,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舒旧林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随手抓了一名保姆:“这房间的钥匙呢?”

小保姆看舒旧林脸色不太好,于是不敢耽误,连忙下楼取了钥匙。舒旧林开门之后,心中十分忐忑,但他开门之后,看到床下的季央央时,忐忑几乎变成了魂飞魄散。

季央央估计是想穿衣起床,奈何自己小看了这一场来势汹汹的感冒。仅仅是走到床下,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柔弱无力的完全支撑不起自己千斤重的脑袋,走了两步,就直接栽到了地上。

这一倒,就再没起来过。

她在地上时不时挣扎一会儿,都以失败告终,直到房间门被舒旧林推开,她迷迷糊糊,感觉身体一轻,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但那张床太热,太软,把她怎么放都不舒服。季央央本能的哼唧起来,闹着脾气喊:“我难受。”

舒旧林就这么抱着她,但凡把她放到床上去,她就会轻微的挣扎起来。

他只好自己坐在床上,把季央央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这温度几乎把他的手背灼烧起来。

舒旧林眉头紧紧皱起,喊了王阿姨,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季央央伸出手,抓着他的领子,呼出来的气息微弱的打在他的胸前。

舒旧林突然就有点慌。

季央央发这样的高烧,不是第一次。她的身体向来都不错,结果,两次病的这么严重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上一次,她烧的厉害,大雪封山,导致医治不及时,她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次,她几乎出现了当年一样的情况,舒旧林苦笑,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刷了一些存在感,怎么这么快就急着把他忘记。

舒妈见舒旧林跑上来,半天没下去,走到季央央房间一看,吓了一跳。

舒旧林把她放下,果不其然,季央央一离开他,就跟鱼离开水一样,委屈得低声叫唤起来。像一只流浪的小猫,奶声奶气,叫得听的人,心肝都要碎。

舒妈道:“她怎么啦?”

舒旧林:“发烧了。家里面有没有常备的药?”

舒妈道:“我让小王下去找一找,有的。你叫了何医生了吗?”

舒旧林:“叫了,这么大的雨,估计不会很快就来。”

他走进洗浴间,将架子上的毛巾取了一条来,沾湿了水,又怕太冰,于是放在自己手上捂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试探着放在季央央额头上。

舒妈看了一会儿,古怪的盯着舒旧林。

舒旧林完全没发现她的眼光,全心全意挂念着季央央的病。

舒妈道:“你在这里照顾她,我下去看看何医生来了没。”

舒妈往楼下一走,王阿姨就拿了一整个盒子的感冒药上来。她识字不多,药上中文英文都有,她全数交给舒旧林。

舒旧林在一众感冒药中,先挑了一瓶退烧的。

按照剂量,他先倒了一小勺,喂给季央央。奈何季央央此时烧得糊涂,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任何动作。药到了她的嘴边,她便撇过头,脸都皱成了一团,死活不肯张嘴。

舒旧林稍微用一点力,便能磕到她的牙齿。

这女人,倒是很有决心,紧闭牙关,左右晃着脑袋,拒不喝药。

舒旧林半哄半骗,低声道:“季央央,把嘴张开,喝药。”

季央央勉力推了他一把:“……不。”

舒旧林听她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不是烧的很厉害,至少,知道药是苦的,不愿意吃。

他费心费力,喂了十来分钟,愣是只喂进去一口。好不容易塞到她的嘴里,季央央的舌头马上做出反应,将舌尖上那点苦兮兮的药全都给吐了出来。

退烧药十分粘稠,又是红色,吐出来跟吐血似的。舒旧林连忙用勺子往她下唇上刮了两下,企图把药重新塞回去。季央央吐得比他塞得快,舒旧林手忙脚乱,索性扔了勺子,直接用手上阵。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骨节分明,宛如冷玉,冰冰凉,挨着季央央的脸颊,叫她十分受用,如同猫咪似的,蹭了两下他的手。

舒旧林曲起手指,将唇上的药送进嘴里,季央央嘴唇甫一接触到如此冰凉的东西,终于不再拒绝,大开方便之门,将它含了进去。

她的舌尖火热滚烫,舒旧林的手指压着她,触电似的,拿了出来。

季央央舌尖微微露出一点,嘴唇半开,因发烧导致她双颊绯红,准备饱满水润,与舒旧林苍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罪恶感。

舒旧林不敢多看,捡起勺子,照葫芦画瓢的送到她嘴边。换成勺子之后,季央央不买账,他只能将药抹在唇上,再用手指沾着药,缓缓送进她口舌之中。

如此折腾了半天,这一勺药才全数喂下。

何医生也姗姗来迟。

挂上点滴,敷上冰贴,开完药,何医生简单的吩咐了舒旧林几句。

他是舒妈的私人医生,也算是看着舒旧林长大,此刻看他如此紧张一个女人,不免多问了几句。

舒旧林如实回答,只说季央央是他的未婚妻。

停顿片刻,舒旧林又问:“何叔叔,她以前也这样发过一次高烧,记忆有损,以后能记得起来吗?”

何医生道:“这个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舒旧林道:“时间已经很久了,大概是好几年前。”

何医生思索片刻:“那可能要看她自己。说不定以后大脑收到了什么比较强烈的刺激,就容易想起来。”

舒旧林道:“刺激?具体是什么样的?”

何医生:“这,也看个人情况吧。”

几句话说下来,等于没说。

舒旧林不再多问,坐到季央央的床前,叹了口气。

点滴挂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时候,情况才慢慢好转。

高烧退了下去,只是人还睡着,一天都没有吃饭。

舒旧林不忍心叫醒她,于是磨蹭到楼下,给自己找了点儿事情做。他百年难得一遇的,亲自下厨房煮了一锅人神共愤的烂粥,直到被舒妈轰出厨房,他这才心灰意冷的回到楼上。

这一次推开门,季央央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舒旧林的一瞬间,又猛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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