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之情深演绎(16)

夜华放下的手臂，随手摸了摸大红锦被点缀着朵朵幽兰的被面。感受它的柔滑，温暖。

又转过头看安然睡着的素素的脸，那张俏丽的小脸，眉翠远山，肤如凝脂，兰质芬芳。素素睡梦中，满足似地叹口气，移了移面庞，脸再凑近些，头发刺痒着，触着夜华的脖子。

夜华别转脸来，再看着素素。两人脸对脸，挨得极近，呼吸相闻。夜华无限宠溺地笑，不再改换姿势，就此甜蜜地闭上了眼睛。

如洗的月华洒满茅屋。粗陋的木桌上，摆放着素素的篮子。一把陶制的茶壶。茶杯。房中的物事沉在阴影里，各自安好。

竹篱院落，夜沉沉。朦胧夜色中，只剩一张眠床，大红锦被，覆着同枕共眠的两人，闪着极温馨柔美的光芒。

第16章 情窦初开

天空行云瞬息万变。朝霞渐起，揭开了灰苍苍的天幕，轻快的，迟重的，浓灰的，淡青的，参差地翳入了天庭。斜阳收束万缕金辉，变作乌青青的，阳光从褐色云里斜着过来，幻成异样的紫。

远树凝寂，墨泼的山形，衬出轻柔瞑色。空谷汩汩鸟鸣，深山更其清幽。

风云变幻，光阴易逝。

素素在小黑龙奄奄一息时，捡它回来。因为怜爱受伤无助的小动物，因为独居山中，寂寞无人相陪。

此时小黑龙已生龙活虎，素素便来到捡它的地方，放生了它，让它想走便走。虽然傲娇的夜华对此并不领情。因它反被素素涂了腐肉草，加深了伤口。

素素被地上一只羽毛艳丽的伶俐翠鸟吸引了注意，随手又带鸟回家了。夜间睡觉，鸟笼就放在了她的红绸被上。鸟儿在笼子里扑楞着翅膀。霸气的小黑龙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同小鸟一样的待遇。

被放生的夜华，夜半悄悄地回来了。他一把接住跌落的鸟笼，只恐惊醒素素。

素素沉在恬静的睡眠中，夜华含笑凝视片刻，伸出手去，轻抚素素腮凝新荔般的柔嫩面庞。稍倾，床下已是整齐地摆放着夜华的黑色长靴。与素素的小白鞋并排。

夜华熟识地拉过被盖，素素自然又是伸来胳膊搂住夜华的脖子，脸贴着夜华的脸。未出阁的素素，就此与天族太子同床共枕了三个月。

夜华搂着素素，抚摸着素素的胳膊，心说，“我若是不娶你，怕也没人敢再碰你了。”满满温情，满满含笑的宠溺。夜华心满意足，合上眼睛。两人相拥而眠。

这一世就算飞蛾扑火，就算刀山火海，难结良缘，这正当青春韶华的少年情侣，夜夜同眠共枕，共度良宵，浓情蜜意，情深入骨，太子夜华终将无怨无悔地执着。

素素换了一身翠衣去集市，再遇道士。道士为报复素素，出卖黑蛇。因中荣国笃信黑蛇是最邪之物。素素替黑蛇遮挡众人乱扔的菜叶，低到尘埃里，一身不堪的狼狈。

黑龙愤怒现出原身。龙吟声声。张开巨口，对道士怒喷激流。老道惶恐伸臂遮挡，浑身抖得筛糠也似，惊惧不已。

黑龙转过身来驯服地对着素素摇头摆尾。素素对凶悍威猛的黑龙毫无惧怕，却只忧心养不活它，让其去它该去的地方。

夜华意犹未尽，返回天宫，还要让司命继续严惩道士。

夜华向司命追查玉清扇的下落。司命讨好太子，翻开凡人运簿，欲揭秘凡人素素的命运。夜华虽然极感兴趣，几度欲言又止，却又忍回去了。夜华不敢扩大影响。

出嫁前的素锦失意大醉酩酊，在寢宫拽住夜华的衣袖不撒手。夜华对素锦极度不耐，厌恶。威胁道，你这样衣衫不整，我就叫人来，让众人看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你这辈子都做不了天妃了。

夜华深知，素锦明了权力的威力，素锦迷恋权力。夜华甩手而去。

夜华与三叔，二人在天庭漫步闲聊。

曾认为夜华情感上不圆满的三叔得意地说，“你小子也有今天，和女子在一处了，知道女人是什么了。”

单纯的夜华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就象曾经丢了的什么东西，经历了千千万万终于找寻到了。”其实是夜华追寻前生的司音，轮回的感恩，辗转的执着。与素素梦般的邂逅，情窦初开的朦胧，凝结在了心魄。

三叔哪里肯信，断言道，“你动情了。”

夜华掩饰道，“只是报恩。”他与素素有缘相会，竟同床共枕了几个月。这是太子夜华的破天荒第一次。以往天宫大大小小多少宴席，夜华从不曾给过任何女仙机会。三千繁华，从来只取一人，专情专一。

“自古美女爱俊郎，如何让她喜欢你。”非三叔挑明，夜华自己并不明了。

夜华不屑用美男计。

那么“英雄救美，提着青冥剑，英姿飒爽地冲出去，美人无以回报，以身相许？”

夜华又说，素素龙的真身都不怕，是非一般的女子。夜华赞赏激赏地笑。这笑意还一直保持着，不肯轻易从嘴角褪去。

三叔提到苦肉计。夜华一把抓住三叔肩膀，兴奋到两眼放光。“唯独这个，还勉强能用。”

素素一向以救苦救难小动物为己任，此番可算是对症下药了。

“谢谢三叔。”夜华目露狂喜。迫不及待地跑了。边跑边回答三叔说，为避人耳目，他已在东荒俊疾山做好仙障了。

热恋中的夜华，也依然心思缜密，布局周详。这点同他二叔跟小巴蛇不顾一切、勇敢追求的一场苦恋，恰成鲜明对比。

这也是后文他虽然委曲求全，却处处捉襟见肘的困惑的由来，明是妥协，暗是抗争，仙凡虐恋的伏笔。

夜华重返茅屋，宽袍大袖的玄衣遮掩不住的修长手指抚过篮子柄。皓洁的月光，衔着斑驳的树影，透入疏疏篱落。夜静春山空。

第17章 苦肉计

明日，清晨。草吐新翠。风息温驯。从繁花的山林里传来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空气明净，近谷不生烟，远山不起蔼。

榆柳发芽，山桃吐蕾。春意荡漾。翠鸟在檐下笼子里欢快地鸣叫跳跃。晨曦初照。翠竹环抱的竹篱茅舍，廊柱疏朗。

夜华伏于屋外阶下，见素素走过来，装作剧烈地咳嗽。他穿着黑白点的袍服，发髻挽起。面庞上横了数道剑伤。

素素听到声音，急速地跑过来，扶住夜华，探问伤情。

夜华更是一口鲜血喷出，晕过去了。素素慌急，手足无措。举目四望，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素素挽起夜华胳膊，架他起来，踉跄扶到茅屋，让他平躺在床上。

素素手忙脚乱地寻出草药，忙着调药，捣药。

夜华睁开眼，自己醒来，努力支撑着坐起来，靠住床栏。

素素赶忙过来扶住他，嘴里嘱咐着，“不要动，不要动，你还在流血。”

夜华嘴边挂着血痕，头发零乱。衣襟上大片血迹。一开口，血还从嘴角大粒滴下来，却对素素说自己小伤不要紧。

然偷眼看素素忙乱。见素素找水给他清理伤口，出去了，竟展露笑颜，环顾久违的寢屋周遭。留恋地伸手轻抚熟悉的大红锦被。

听到素素脚步声过来，夜华忙又装咳呛。嗽声不止，一脸痛苦，额上浸满汗珠。双眉紧锁，不住□□。闭目喘息一阵，眼皮无力地撑起来，缓缓睁开双目。逼真极了。

素素急匆匆脚步声。端盆水进来了。

却看着夜华犹豫，不知从何处下手。便让他自行脱衣。

夜华楞了半晌，咳呛着，假意客气，自己解衣。

素素看不过，只得忍着局促不安和羞赧，帮他宽衣解带。

夜华一直不转眼地盯着她。

衣襟解开，露出肩上吓人的血淋淋的伤口。素素心疼到滴泪。

素素轻轻给夜华擦拭着创口，涂抹着草药。边擦边颤声问，“疼吗？”忍不住抽泣。夜华直楞楞地盯着她看。

素素擦洗完，一盆血水。出去桶边换水，要给夜华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