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曦乖巧地点头记下了，又问道：“踢哪里？”
“踢这里。”沈贵妃一指小太监的脐下三寸。
那太监明明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了，这会儿依然觉得下-身一凉，冷汗唰地就冒出来了。
贵妃娘娘也太......怎么能教公主殿下这个呢！
“晴曦记住了。”公主殿下认真地道，“以后有男孩子说好听的话哄我，我就踢他这里！”
沈贵妃满意了：“孺子可教。”
玉修容：“......”
回到蒹葭宫，晴曦开心地跑去找大人一起玩儿，然后抱着大人躲进蒹葭宫的一个假山里。那是她和大人的秘密基地，没有第二个人或者猫知道。
“大人。”晴曦给大人顺了顺毛，“我今天听见父皇说谎了。”
“喵？”大人懒洋洋地睁开眼，伸出爪子抵在她脸上，像是安抚一样。
晴曦蹭了蹭它的小爪子：“父皇说宓妃那个坏女人很真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骗人！宓妃才不真呢，装模作样，讨厌她！”
大人翻了个身，露出小肚子，让晴曦给它挠挠。嘴里“咪呜”了一声，像是赞同一样。
“我母妃才是最好的。”晴曦哼了一声，“父皇怎么尽喜欢那些坏女人？”
没有人能解答晴曦的疑问，因此晴曦认定了他父皇可能眼睛有问题，甚至认真地和大人商量了一下要不要劝父皇去看太医。
“公主殿下？”远处，有人在叫她。
晴曦只好放弃没思考完的问题，抱着大人从另一个出口钻出去了。不能暴露她的秘密基地！
“公主殿下。”嬷嬷看着跑过来的小公主，微微一笑，“青枫做了小点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晴曦眼前一亮：“母妃呢？”
“公主真是孝顺，贵妃娘娘就在那儿等着您呢。”嬷嬷欣慰地说道。
晴曦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她当然孝顺了，母妃说了她是天底下最乖最漂亮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晴曦学了谁，变得厚脸皮起来。嬷嬷却不知道公主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带着小公主进了暖阁，送到贵妃身边。
“嬷嬷先下去吧。”沈贵妃搁下茶杯，“都退下。”
“是。”宫人们纷纷退下，沈贵妃则拉着女儿在身边坐下。
她得给女儿好好上上课，打消掉一些作为公主不该奢求的东西。父皇的关心有什么要紧的，晴曦有两个娘亲的关爱就够了。
这边沈贵妃在给女儿洗脑，那边皇帝陛下正在和宓妃卿卿我我。
男人有时候见多了装贤惠的女人，也会喜欢哪种会使小性子、会撒娇吃醋的小女人。更别提宓妃这会儿有“政治需要”光环，以及她直来直去的处事风格加分，皇帝自然不会和她计较推一个低位妃嫔入水的事情。
不过是一点小打小闹，有什么关系。
玉修容想不通这些，她只觉得皇帝果真薄情得很。都说天家没有长久的爱，她却奢望自己能够留住帝王心。
玉修容一个人凄凉地坐在冷清的屋子里，愣愣地看着虚无的空气，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来。她身边就一个大宫女，之前被皇帝斥责，虽说帝王没有罚她，但宫里那些人可不会放过她这个曾经在得宠时得罪过不少人的家伙。
不能对玉修容下手，他们却可以收拾玉修容身边的宫女。
大宫女被淑妃的人带走了，说是皇后娘娘最近宫务繁忙，但这宫女实在没规矩，她作为四妃之一，少不得要帮娘娘做些力所能及但是事情。于是让人将玉修容的大宫女弄了去，要教她规矩。
淑妃早就记恨玉修容了，因为玉修容和她是差不多的人设，这让淑妃觉得很恶心。就仿佛玉修容是踩着她的名头爬上位的一样，她恨不得把玉修容从皇宫里抹去。
这回好不容易找到个名头，虽然不能收拾玉修容，但能废了她身边的大宫女，也不错。
第二天大宫女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小、小主......”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玉修容紧紧抓着她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淑妃对你用刑了？！”
她缓缓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把她抬回来的太监见状嗤笑了一声：“诶哟修容小主可不能乱说话？我家娘娘怎么敢动用私刑？不过是让这女人在院子里头多跪了几个时辰罢了。也怪这宫女不争气，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家娘娘看着晦气，便让人把她送回来了。修容小主，接下来就只能您自个儿好好教导教导她了。”
说罢，太监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修容连忙让人关上门，拉开宫女的衣服开始检查起来。她可不信淑妃只是让人跪着，跪一跪哪儿能跪成这样？骗鬼去吧！
可是从头检查到尾，她也没检查出什么。
宫里腌臜的事儿多了去了，像那种检查不出伤痕的私刑，其实也有不少。可惜玉修容不懂这些，也看不出门道。
没多久，大宫女就发起热来，烧得非常厉害。医女来看了之后开了点药，但她却告诉玉修容，这宫女只怕熬不过去了。
“不可能！你骗我！”玉修容一怒之下把医女赶出去，“你一定是淑妃派来的！不，你是宓妃派来的，对不对？！”
医女皱眉，暗道一声晦气，这小主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这是怎么了？”同住在笙箫宫偏殿的姚贵人正巧过来看望玉修容，就撞见这一幕，“玉姐姐，你这是？”
玉修容一见到她，刹那间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斗不过宓妃和淑妃，刚刚不该冲动之下说出那些话的。
姚贵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她连忙塞了一点碎银子给医女，说了两句好话：“玉姐姐怒急攻心，你可别把她的话当真，今日辛苦了。”
医女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本也不过是个末等的女官，只能给些小宫女看病，就算是玉修容她也惹不起。现在对方主动服软，她干脆收下银子，假装没听见刚才的话，道了声告辞，提着药箱走了。
“玉姐姐，你可不能冲动。”姚贵人连忙簇拥着玉修容进屋，把门一关，压低声音和她说起贴心的话。
自从玉修容进宫，他们两个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上次玉修容算计宓妃，把宓妃弄回宫的时候，就是她在旁边陪着玉修容的。
玉修容很信任她，听着她的话，忍了两天的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陛下竟然如此绝情......”
她将自己那天在梨林的遭遇与姚贵人一一道来。
姚贵人一脸心疼：“玉姐姐，你别伤心了，现在救治银蕊要紧。”
说着，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手镯，这银镯子成色不怎么样，分量也不重，不值几个钱。她塞到玉修容手里：“你拿去请些医术好的医女，给银蕊看看吧。”
玉修容连忙把镯子还了回去：“你日子过得艰难，还要上下打点，我哪儿能要你的东西？你放心吧，我这里还有不少陛下赏赐的东西，足够了。”
好歹玉修容也是受宠过的，比姚贵人日子过得舒坦的多。
姚贵人眼眸一闪，复又笑道：“也好，那我就先收回去了，玉姐姐可千万别同我客气。”
银蕊的病情很严重，烧得越来越厉害，服了药也没用。到后半夜，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嘴里说着胡话。玉修容仔细听了听，却只听到一些“玉”、“雨”、“淑妃”等字眼，也不知她想说什么。
等到黎明时分，银蕊终究还是去了。
半夜里不管是前宫后宫之间，还是东后宫西后宫之间，宫门都锁上了。玉修容拿了银子去，那些人也不肯开门放行，她连个医女都请不来。
玉修容心里恨得不行，如果这次生病的是淑妃宓妃的大宫女，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敢拦着吗？
姚贵人再次来看望玉修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幅眼睛充血，恨不得生啖某人血肉的模样。她一惊，连忙道：“玉姐姐，你可不能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