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只得放下茶盏，低眉敛目地答道：“回母亲，是的。”
殷氏见她这样就来气：“公主金枝玉叶，你怎么好总是缠着殿下？规矩是怎么学的？回去把......”
“没想到大小姐还和公主殿下相识，是妾身孤陋寡闻了。”丽姨娘不急不忙地打断了殷氏的话。
在她看来这看似在府内地位不怎么样的大小姐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能和公主搭上关系，那可比什么权贵都有用。殷氏真是蠢笨如猪，如果是她，她肯定会想办法给顾怜一些优待，让顾怜感激她，然后她就能利用上这层关系，不拘是给儿女铺路还是怎么，都是很好的选择。
奈何殷氏向来看不起庶女，也不乐意拉拢庶女。见庶女有出息了，先是威逼对方，见没用，干脆想办法毁了庶女的机缘。自家女儿得不到的，也不让庶女得到，蠢透了。
好在殷氏蠢，这不就给了她卖好的机会了么？
丽姨娘冲着顾怜微微一笑，努力传达着自己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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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①⑥威胁
顾怜不为所动，她根本不用丽姨娘替她说话，殷氏如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并不难对付。丽姨娘想做个顺水人情，也要看她接不接。
“母亲教训的是。”顾怜冲丽姨娘笑笑，顺着殷氏的话往下说，“只不过公主传唤不敢不去，还请母亲原谅女儿。”
丽姨娘微微抿唇，这位大小姐果然不好对付。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刚刚的回护抹去了，可对着她时态度如沐春风，又挑不出错，自然不会得罪她。
只不过顾怜的这句话听在殷氏耳朵里可能不大好听，殷氏估计会觉得她是在拿公主压殷氏。
而顾怜的动机也确实是这个。
她那么努力抱大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借助乔明瑜的权势压嫡母一头么？
殷氏一向视她为眼中钉，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有靠山不用，那还要靠山干什么。
听了顾怜的话，殷氏面色不虞。但碍于公主的面子，她也不能真的一直盯着顾怜发难，只好继续和丽姨娘对掐，借此泄愤。
“丽姨娘可得小心些，孩子刚满岁，正是容易夭折的时候。”殷氏凉凉地提醒着，仿佛真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丽姨娘掩下眸中的冷意：“妾身头一次做娘亲，不大懂带孩子。五少爷还需要夫人多看顾着，毕竟那也是夫人的孩子。”
殷氏一噎，那才不是她的孩子！那些庶子都是贱蹄子生的小畜生！
“妾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夫人派来的，想来应当十分懂得照顾婴孩，妾身还是很放心的。”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丽姨娘颠倒黑白说她院子里那些顾之墨派来的心腹手下是殷氏的人，如果她儿子出了事，就是殷氏派的人没看顾好。更恶毒些，可以说是殷氏故意下的手。总之，殷氏是逃不脱关系的。
若是以前，殷氏自然会动手除去那个庶子，可现在顾之墨不信任她，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顾怜不觉得殷氏能忍得住，多半还是会找个绝妙的方法下手，让顾之墨查不出来。可现在，丽姨娘这么说了，殷氏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一旦孩子出事，她就要担上责任，不管是不是她动的手。
谁让她是当家主母呢？原则上下人被分到哪个屋就是归主母管的，即便是顾之墨派来的，外人也会觉得是殷氏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殷氏借顾之墨的手送来的？
顾怜看着殷氏吃瘪的模样，同情不已。
原本殷氏宅斗能力就不那么强，遇到宅斗技能满点的丽姨娘之后就更弱了。以前还好一些，身边有个厉害的婆子指点，据说是殷氏的奶娘。可是两年前，奶娘去世了，之后殷氏的手段就粗劣了太多，估计还被顾之墨抓到了点把柄。
之前的事情殷氏也不担心会有证据留下，可这两年她做的腌臜事也不少，被拿到把柄之后虽然不致命，却也很是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今天只更了一千，今天临时出了点状况
有个基友有抑郁症，本来就容易多想，有自杀倾向，某个人还不停刺激她，现在她情绪很不稳定，我快要气炸了，正在安慰他，只来得及写一千字，明天补上
非常抱歉！
第17章 ①⑦夜袭
丽姨娘看着吃瘪的殷氏，很是愉悦地笑了笑，自顾自起身告退了。殷氏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却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丽姨娘没规矩地自己离开，却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和顾怜无关，说实在的，她还挺希望顾家换个人继承的。顾子舒烂泥扶不上墙，纨绔子弟一个，迟早把家业败光。虽说殷氏亏待原主，但和顾家关系不大，即使有冷眼旁观的嫌疑，也无法抹去顾家是原主的家族这一个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怜不可能完全和顾家断绝关系，这样原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而不断绝关系，顾家出了什么事她都逃不脱。
既然穿了，那么她要保住原主在意的东西，更要维护原主的名声。
借着殷氏还没缓过来的时机，顾怜连忙提出告退。殷氏暂时懒得理她，挥了挥手不再管了。
“小姐。”打帘子出门，竹香正在外头等着。
以前不知身边小丫头可信与否的时候，顾怜只带梅香一人随处走动，如今倒不用再麻烦梅香，她也正好待在院子里处理事务，顺道看家。
“今日多坐了些时辰，莫非是夫人刁难了？”竹香担忧地看着顾怜。
顾怜微微摇头：“夫人和丽姨娘不睦，我也不好提出告辞。”
天气热得很了，殷氏为表仁慈，准了姑娘们不用每天来请安。然而顾惋傍上了顾情，为了讨好殷氏自然是每天都和顾情结伴而来。顾怜本不想来，可她身为长姐，下面两个妹妹天天来，她不来就不太好，只好也跟着来请安。不过她故意错开了他们，所以很少与之碰见。
平日里顾情他们倒是常常和丽姨娘撞在一起，今日丽姨娘多坐了一会儿，顾怜就倒霉遇上了。
“夫人都准了那些姨娘不来请安了，怎的丽姨娘天天来？”
梅香听说了这事儿之后抱怨了一句丽姨娘多事，害得小姐差点受了责罚。
顾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能有机会刺探夫人的底，丽姨娘自然不会放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丽姨娘准备和殷氏正面对上，但她是个小心的人，不彻底摸清楚对方的情况之前不会立刻动手。比如当年遇上顾之墨，她就没着急，考察了些时日，搜寻了很多消息，这才选了这条路。如今，她则是在故技重施摸清殷氏的底。
丽姨娘居心不良，奈何顾之墨不懂这些后宅阴私，只看见了他心头好每天给正妻请安，乖巧安分。这在他心里十分加分，相对来说常常意有所指地说着酸话抹黑丽姨娘的殷氏就让他更不喜了。
奈何再不喜，他还是得每月初一、十五去殷氏房里，毕竟她是正妻。
今日恰巧是十五。
半夜里顾怜渴醒了，屋里没让人伺候，自己下床抹黑倒茶喝，听见外头有些微的响动。
顾怜警惕地停下了动作，将自己发出的声音降低到几乎没有。
然而声音一直没再响起，直到顾怜皱着眉放下喝完水的茶杯在桌上发出微小的声音，外头都没再有过动静了。
顾怜是胆大的人，她拢了拢衣服，悄悄朝窗户走去。
系统赋予了她夜能视物的眼睛，她走到窗边，谨慎地贴在墙壁上，而没有靠在窗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大约一刻钟之后，外面的人松了口气，大喘了几下气，伸手试图推窗。推不动，一根细小的签子从窗缝里伸进来，往上一挑，简易的木闩就被挑起，窗户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