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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乐/重生桃源柳乡(223)

老柳头嗯了一声,吧嗒了两口烟袋,“要是这样的话,白家疃老白家的儿子倒是不错。”

李氏想了想,“那个老头儿家?他儿子不是去年说亲了?”

老柳头笑道:“那是他二儿子,他三儿子今年也十八了,比咱们秀芹大两岁,也该说亲的年纪了。”

李氏点点头,“要是他家倒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可家境不错,比咱们还好点。白老头和咱们关系也不错,你说合说合,只怕也能成。”

老柳头又摇头,“这个事儿不能我来说,得另外找人。”

李氏将针线放回笸箩里,挑了灯线,“你为什么不能说?”

老柳头笑道:“你想呀,我主动说,那不是掉了咱们秀芹的架?回头让人跟他一提,他自己动心了,到时候会来看,看中了自然就好说了。”

李氏捶着他,嗔笑他;“你这个老人精儿,就是会算计,那你找谁说?”

老柳头故作神秘:“你捶我,我不说了,困觉。”

李氏急着揪他的耳朵,“你个老头子,快点说,要不我睡不着觉。”

老柳头哎呀哎呀地道:“你轻点,轻点,我说还不行嘛。”

另外一间屋里,秀瑶姐妹三个加上秦扬,正亲亲秘密地说话。秀容让秦扬把学堂里的新鲜事儿说给她们听,秀芹也静静地听着。

秀容问他:“小羊儿,你们学堂有没有那种很有钱的少爷?”

秦扬道:“有呀,任家的就是少爷,还有两个书僮呢。”

秀容又道:“是那种看起来非常干净高贵,让人觉得自己不敢靠近的人吗?”

秦扬疑惑道:“那是什么人?任家少爷挺和气的,不难靠近。”

秀容叹了口气,寻思道:那就不是了,这么说那个顾宁还真是少见的呢,她问秀瑶:“瑶瑶,你后来见过那位宁少爷吗?”

秀瑶则满脑子都是她的自垦田和猪大棚,根本没有留意他们聊什么,听三姐说什么宁少爷,她道:“他说给我弄什么番麦种子,结果也没弄到,再就没联系,听柳青说回济南府了。”

秀容就不说话了。

三月三,过神仙,相传是西王母生日,大人们给小孩子讲故事,说只要去郊外踏青,就能看到神仙们下凡聚会,度化修仙的生灵们,甚至能听见狐狸说话,看到野兔化人形。那时候只要祈福,百分百地灵验。所以,三月三这天,又成了当地人约定成俗的踏青日。

三月三也是秦扬的生日,一大早李氏就给他擀了一碗细细长长的长寿面,里面一只荷包蛋。秀瑶秀容秀芹三个也有份,跟着秦扬沾光。

昨夜跟姐姐们聊天睡得晚了,秦扬早晨就起得有点晚,又因为姥娘做了好吃的面条,吃得吸吸溜溜的有点忘了时间。

秀瑶提醒他,“小羊儿,你要迟到了,赶紧走吧。”

秦扬一边吃面条,含糊道:“我还没吃完呢。”

秀瑶笑他:“来,我给你吃,你快走吧,迟到了先生打手板。”

秦扬不肯,因为姥娘说生日吃长寿面,一辈子长寿可以找八个媳妇,秀瑶一直觉得冷汗哒哒的,不知道长寿和找八个媳妇有什么关系,反正秦扬是媳妇迷了心窍了,认定自己要八个媳妇的。

秦扬吃完了面,背起书箱来就跑,以前还能让柳飞带他,现在柳飞不天天去学堂,他就没了依靠,只能自己督促自己。

李氏看秦扬跑得急,大声叮嘱:“慢点,慢点,别摔了。”

老柳头也去外面折了柳条回来,今年节气晚,还得有十来天才清明,所以柳枝上只有酥嫩的小柳芽。老柳头把柳条在屋里四处抽了抽,然后就插在了堂屋那只插鸡毛掸子的耸肩梅瓶里。

他对秀瑶几个道:“三月三,茅芽尖,你们几个丫头,去玩玩吧,拔茅芽吃。”

茅芽其实就是白茅草抽出来的嫩穗,被嫩绿的叶子包着,略微鼓起里,这时候摘下来可以拔开外皮吃里面的白白的穗。那穗其实就是白茅的花,过些日子长出来,就白飘飘地一片了。

一大早柳红木就跑过来找柳飞玩,气喘吁吁的,额头冒出了晶莹的汗珠。他看到秀瑶几个出来的时候,脸颊立刻红了一下,赶紧笑,“我们去拔茅芽吧。”

李氏就让秀瑶姐妹三个也跟着去玩一会儿,等晌天再回来吃饭。秀容兴致勃勃,东瞧西看,一个劲地让柳红木去给她拔那些大的茅芽。秀芹却很拘谨,出了门玩不开,眼睛也不敢乱看,使劲揪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似乎生怕那帕子飞了一样。尤其是有青年拿眼睛偷偷地看她,秀芹的脸就更红了。她十六岁的年纪,身材窈窕,皮肤细嫩,正含苞待放,鲜葱一样的水灵。虽然穿着朴素的衣裙,可在野外酥嫩的草色间犹如一朵迎春花一样美丽动人,自然能引得同样年轻萌动的青年欣赏。

还没晌天秀芹就受不了了,拉着秀瑶不顾秀容的反对和哀求回了姥娘家。

李氏知道了笑道:“真是个害羞的丫头,好不容易不用做活儿也不知道散散心,歇歇精神。”

孩子们出去玩,大人还要干活,老柳头又找了人盖圈棚,把家里原本攒了好盖房子的木头也拿来当了木梁。为了防腐烂,还去三爷爷家买了桐油刷了,这样更结实,防蛀虫防雨防霉。

而如今多了一项生意,磨坊里照旧忙忙碌碌,连柳飞都忙得穿花蝶一样的不得空闲。

晚上秦扬回来,秀瑶发现他有点沉默,一只手缩在袖子里,半边身子都微微发抖。

秀瑶一边帮他接过书箱,问他:“我们摘了很多茅芽,你要不要吃呀。”小孩子们拔了茅芽都是整整齐齐地一把把地用茅草捆起来,另外还有茅芽根,洗得白白的,吃起来甘甜。秀瑶摸出一把来递给他,秦扬却没拿,秀瑶就往他手里塞,“小样儿的,你还害羞了?”

一碰到秦扬的手,他嘶地吸了口气,手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秀瑶眉头一皱,抢过他的手来一看,手心竟然高高的肿起来几道,红红的,还有点发紫,看得她都觉得疼。秦扬小手木木地摊着,不敢用力握,看秀瑶心疼的神情,他却又笑起来,“姐姐,我不疼的。”

秀瑶忍着眼泪佯装生气:“是不是淘气了?”

秦扬摇头,“我没有淘气,是早上去晚了,先生说我迟到不守时,君子不守时就是不信诺,不值得人家信任,所以他打我让我记住。”

秀瑶笑得泪花隐现,“那你记住了?”

秦扬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我记住了。”

秀瑶给他挽了挽袖子,“不能藏着,晾晾好得快。”

秀芹和秀容出来看见,都惊讶地叫起来,秀芹心疼得直给他吹:“这是怎么弄的?”

秀容笑起来,“肯定是被先生打手板。”

秦扬有点不好意思,“大姐,不疼了。”

秀芹有些不乐意,她抱怨:“你们先生也真是,打孩子打得这么狠,要是错了说了两句就好,干嘛真打呀。”

秀瑶忙解释:“大姐,这也是先生对咱小羊儿好。”

秀芹却不解,“都打这样了还对咱好呢?”

秀瑶问秦扬:“你先生是总打人吗?”

秦扬摇头,“好几个人背书总错,也不完成功课,先生也不打。”

秀瑶就劝秀芹,“大姐,你看吧,这是先生对咱们小羊儿重视呢。没有要求的孩子,他就不那么严厉,反正人家读书就是混个日子,他也就不难为他们。可咱们小羊儿可不是去玩的呢。”

秀芹也懂了,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是也能接受,她忍不住笑道:“这么说嬷嬷打我们也是对我们好了。”

秀容嗤道:“大姐,这能一样吗?人家先生是望着小羊儿学好,出人头地。嬷嬷那是疼我们吃喝,自己不自在就打孩子玩儿呢。”

秀瑶也笑起来,“不过有一样算是因祸得福的。因为总打,起码我们都不是很笨,家里的活计也都能学上手,总比那些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的人要好。”有些女孩子小时候在家里惯得很,这个不学那个不做,爹娘也生怕她累着。可长大嫁人以后,公婆不会那么心疼媳妇,你不会做,就要被呵斥,连带着娘家人也要被轻视,指责为不会教女。除非家里的经济地位和权势到了一定程度,否则还是学点本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