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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9)

喜妹觉得自己都要哭了,等帮她做好饭,才看到她家竟然有架织布机,觉得很新奇。她虽然是做面料设计的,可一直都是电脑操作,工厂也是电子龙头,根本没真的用过这玩意儿。

她摆弄了两下,很感兴趣。孟婆子瞥了她一眼,忙喊:“别乱动,别动坏了。我还指着它给儿子娶媳妇呢。”

喜妹撇撇嘴,一定要走了。孟婆子看着她,“你跟我吃顿饭吧。”喜妹急了,“大娘,不用了。晚了我大嫂该着急了。”

孟婆子白了她一眼,“是怕你家那个大姑娘似的男人着急吧。”

喜妹一气不睬她,径直走了,她干嘛总针对谢重阳。他基本足不出户,还是个病人,她干嘛总那么挤兑他。这婆子,再也不要跟她有瓜葛了。

喜妹气呼呼地回去,没想到会看到谢重阳。他站在草堆旁边跟谁说话,笑得满面春风,一张俊秀的脸越发好看。她瘪瘪嘴,什么病人,看这架势真是荡漾呀。

她哼了一声,大步走过去,便见宋寡妇捂着嘴笑得媚眼翻飞。

宋寡妇见她来,笑道:“大妹子,你们小九哥真逗。今儿要不要鸡蛋?”

喜妹目光如刀锋似的刮过谢重阳的脸,小样儿,什么先天不足呀,什么病人啊,什么营养不良呀……都是浮云浮云呀,看他那小样儿,一副万人迷的样子。看他那双眼儿,映着煦暖的阳光,多么勾人呀。

狐狸精呀狐狸精!

谢重阳看她头上沾着草屑蜘蛛网,身上甚至有股鸡粪的味道,蹙了蹙眉。喜妹哼了一声,挑起草担子大步走了。谢重阳只好跟宋寡妇告辞跟上,却没有她走得快。他紧追两步,气喘吁吁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却似乎故意为难他,越走越快,到最后他胸口透不过气,只好停下休息,看着她步若流星消失在拐角处,他只能摇头苦笑。

喜妹回了家放下担子去洗脸。二嫂路过她身旁熏得捂着鼻子跳开,“掉粪坑里去啦?”喜妹撇撇嘴,没理睬,进屋换衣服去。

二嫂扬了扬眉,哼了一声,跟大嫂道:“小两口吵架了。”

大嫂去地里送饭回来,正忙着摆饭桌,假装没听见,抬头没见谢重阳回来,便问喜妹,“三小叔呢?”

喜妹只好出去找,看他扶着门框一手按着胸口辛苦地喘气,吓得她忙上前扶他。谢重阳轻轻推开她,“我没事。”

喜妹只好不碰他,看他脸涨红了又不忍心,刚伸手他自己走了,只好讪讪地跟上去。

吃饭的时候二嫂一个劲地问她去了哪里,南边还是西边,怎么才回来,又笑谢重阳那么放心不下,竟然亲自找出去。是不是在宋记货栈那里。结果除了她大家基本不做声,后来她冷笑一声,便丢下筷子走了。

喜妹想起谢重阳跟宋寡妇说话的样子,虽然脸色有点苍白,和映着那和煦的阳光却是神采飞扬呀,一点看不出病的样子。夜里她举着油灯盯着他看了半天。谢重阳被她看得浑身发麻,笑道:“喜妹,干嘛呢。”

喜妹俯身抬头,从下往上看着他,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小九哥,你真的挺好看,宋嫂子说你像奶奶,十里八乡最俊的。是不是?”从前不是没见过男人,但有色心没色胆,况且她总觉得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如此近距离观看美人也是头一回。

谢重阳扬了扬眉,垂下眼睫淡淡地笑了笑,起眼看她,“若是能有你这样健康的身体,我不介意模样丑点。”

喜妹觉得这话不对劲,什么她这样的身体,模样丑点,拐弯抹角讥讽她。她哼了一声,“还亏的我身体好,否则这么丑,真是要命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谢重阳突然道:“在家等你好半天,我恰好坐得久了有点累,就往南迎迎。碰见宋嫂子说你的担子在那边,我就在那里等你,顺便向她道谢鸡蛋和红糖。”

喜妹撇撇嘴,“要你道谢吗?那是我给她搬酒坛子换的。”虽然如此,心里却突然轻松起来。

翌日,上午喜妹去地里帮着给棉花打心拿虫子,晌饭后去割草打柴。她特意去河边孟婆子家的草垛看了看,捡了鸡蛋,解下腰裙兜着路过的时候给送去。想孟婆子一个人在家怪可怜,她便将担子挑过去,喊了一声推门进去。

孟婆子脚崴得并不十分厉害可毕竟上了年纪,一时间也好不了,正在家用簸萁颠粮食,将秕子扇出来喂鸡。看她过来孟婆子愣了下,“你干啥?”

喜妹放下担子,把鸡蛋拎过去,“路过那里,帮你捡了鸡蛋,我可一个都没拿。青草和柴火分你一半。”

孟婆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日头打西边出来。”

喜妹把鸡蛋放在旁边装麦子的葫芦瓢里,“不要我走了。”

孟婆子忙道“要要,青草要,柴火就不要了。我家还有。青草给我点喂兔子。”

喜妹给她拨了一半,然后告辞。孟婆子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葫芦瓢里的鸡蛋,盘算了下,道:“给你两个鸡蛋。”

喜妹摇摇头,“算了,你留着给你儿子娶媳妇吧。”末了忍不住笑道:“最好鸡蛋能给你孵个儿媳妇才好呢。”说着她笑呵呵地挑了担子走了。

夕阳洒在她窈窕的背影上,有一种独样的美丽。孟婆子撅着嘴回味过来她变着法戏弄自己呢,忙大喊道:“你占老婆子便宜,你男人就是个大姑娘。”

喜妹想起他唠唠叨叨的样子,回头道:“他才不是大姑娘,他跟你一样——是个爱唠叨的老太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婆子乐得嘎嘎大笑。

喜妹往家走的时候路过池塘南边的宋记货栈。宋寡妇老远地便招呼她,“喜妹来家帮我做点营生。”

喜妹看了看天色,便问何事。宋寡妇让她帮忙把仓库里的酱油和醋的坛子搬出来,外面铺子里的卖光了。喜妹麻溜地帮她搬了,休息喝水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宋寡妇住的院子和西边是连着的,中间垒起一道人高的石头墙,看起来像是后垒的。

宋寡妇见喜妹往西看,她立刻明白,笑道:“我也不怕你,你以后自然也会知道。这男人不在了,什么妯娌亲戚的也就没多少情分。以往还请小叔子帮个忙,自打我婆婆也没了,基本少来往。”

喜妹寻思是她弟媳怕自己男人对宋寡妇有好感,所以拘着不让来也是可能的。喜妹不由得瞥眼打量宋寡妇,见她这会儿穿一身藕荷色的袄儿,水色的裙儿,耳际一副白玉坠子,一张脸妩媚风情,也难怪女人防着,男人惦念着。榆树村宋寡妇是模样最好的,再加上乡村的女人一般都不怎么打扮,她这样的只怕十里八乡也没几个。

想起那日谢重阳在这里笑得小脸发红,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便急着告辞。

宋寡妇帮她捡了几个鸡蛋,用一块花包袱皮包了,“妹子,你这么给他吃鸡蛋,肯定能好吗?”

喜妹不客气地把鸡蛋收了,“自然能好。”

夕阳西沉的时候,她看着公公几人扛着锄头回来,快步过去招呼了。这时候不远处传来“梆梆梆”的声音,孙秀财那绵软的声音喊着:“豆腐——,大豆腐——”

喜妹顿住脚步回头去看,想着要是能有条鲫鱼,再买点豆腐,给谢重阳熬汤好就好了。

老谢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喜妹,家去了。”这孩子懂事儿,能干,就算是馋豆腐也不能太苛着,回家就让老婆子买一斤。想起家里原本还好,给老三买媳妇一下子空了,这后头四儿子要读书考秀才娶媳妇,都不老少钱呢,他都恨不得一枚钱掰成八瓣花。老谢头又把买豆腐的打算取消了。除了油盐的,能不花钱就少花。

喜妹把草担子放好,又跑出去撵孙秀财。孙秀财回头看到她,以为她要豆腐,就要给她切。喜妹忙拦着他,问道:“你这都从外村回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豆腐没卖?”孙秀财脸颊红红的,很是不好意思,他不会做生意,卖豆腐连喊嗓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