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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58)

小白说他这是长大成熟才有的表现,成熟的男人都是寂寞的,但是要努力做出不寂寞的样子给人看。

他觉得小白说的是狗屁,谢重阳肯定不寂寞。虽然看起来很安静,甚至很寂寞,读书闲暇的时候大家聚堆说说笑笑,只有他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发呆,别人叫的时候他都会听不见。可韩知鱼觉得他一点都不寂寞,他心里有可以想的事情吧,想也想不完的那种。

他今早噩梦醒来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上午去读书也是魂不守舍。回到书房休憩的时候,他又开始想,把自己从懂事开始一切记忆过滤了一遍。曾经最感兴趣,日夜追逐的,现在似乎都没什么意思,他就好奇喜妹怎么会那么活力十足,从来都没有空虚的时候。

“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韩知鱼左手扶在额头上,做出深沉的样子,目光有些迷离,实际不过是怕喜妹看清他的脸会笑话他。

喜妹笑起来,她觉得很好笑,没了力气便倚在门上,“韩少爷,你是不是舒服日子过腻了要找不自在呢?”

韩知鱼有点尴尬,但是没有恼,笑起来,“差不多有神医的消息了,有人说他在四川出现过,我和母亲都着人去打听,一有消息会派人请他来。”

喜妹没听懂一样怔了起来,她有点不敢相信,心急火燎的时候总没消息,她终于能安静一点的时候,突然有了消息。她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跑去告诉谢重阳。

韩知鱼挠了挠头,“那个,你先别激动,只是说他在四川出现过,可不一定能找到他。神医古怪得很,有点疯癫,行踪不定,今天在四川,明儿可能就去了云南。”

喜妹哈哈大笑,“韩少爷,没那么夸张吧,他又不会飞。”

看着她开怀畅笑的脸,他有点羡慕。

喜妹因为他不再刁难自己,又跟着谢重阳读书,对他也有了几分好感。她笑问:“听说少爷现在读书很用功。别人学三五年的,你才这么点时间就学会了?”

韩知鱼不置可否地摇头,“什么呀,我从七岁开蒙,现在念的不过是之前念过的书,你以为我真那么笨啊。”

喜妹很想他多说说神医的事情,看他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就不好再问。看看没事,她便要告辞。

韩知鱼道:“坐一会儿好吗?”

喜妹不解地看着他,他却低头用手盖住脸不再说话。喜妹便坐下,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开始想接下来要织的花型,染什么颜色,依照三原色怎么配出更多的颜色,互相如何搭配,补色、配色的规则等等。

秋空湛蓝如洗,后窗外竹叶唦唦飘落,有小鸟啾啁地唱着,桂花的香气带着秋日特有的清冽甘甜沁脾。

书房内,安静寂寂,博山香炉淡烟缭绕。这样一个无声胜有声的秋日午后,像一幅画缓慢而霸道地印刻在他的心上,终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豆面印花实际就是一种碱性防染印花。起于明末,盛于清朝。本文架空,未进行实际朝代对照。嘿嘿。

亲们看文愉快!~\(≧▽≦)/~

36

36、合伙创业 ...

过了中秋天气更凉,喜妹和谢重阳将布样拿去集市上试试,反响很好。家境殷实之人专订三五匹,回去做床帐、炕围、桌布甚至送礼等等。普通农户也愿意买个一匹回家打扮打扮,几次赶集下来,收到四五十匹货的订单。或有人自己带了坯布让她帮忙印花染色,也有人把白布以比送韩家稍低的价格卖她。

谢重阳帮喜妹总结了一下,这种印花作为大面积使用只能在乡下,若要跻身贵族之家得改头换面,做成各种挎包、荷包、挂毯等等。喜妹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没有绸缎提花细棉布那样吸引所有富贵人的本事。她也清楚此种印花的局限,况且她如今只想积累初步资金,坯布也粗糙一些,假以时日可以将提花细软棉布染成这种,然后用来做裙子或者披肩,未必不成。

刨除成本一匹布能赚七八十甚至一百二三十钱左右,等生意铺开大批量生产的时候还会更多。到时候她可以跟韩家合作,她做附近乡下生意,他做外省份的,或批发或零卖与她无干。若是合作成功,以后她收白布以及发货给临近县镇布庄也不必怕韩家使坏。谢重阳便请韩大钱来看过,韩大钱很感兴趣,说回去跟叔父商量,一旦他同意两家便开始合作。

因为染布肯定赚钱,喜妹跟孟婆子商量,让孟永良回家帮忙。她觉得孙家豆腐坊生意已经稳定,孙婆子老两口和小儿子也能忙得过来,便让孙秀财回家商量到时候来帮她忙。另外还有谢家大哥几人,农闲也可以来帮衬赚钱,自比呆在家里好。

谢重阳帮喜妹盘算成本,除了买染料、石灰粉、豆粉、几口缸,还得做两张丈半长半丈宽的大案桌,另外晾衣架若干、染布架子至少三四架……

好在孟永良会做木匠活儿,孟婆子又让他把家里原本留着打家具的木头先用上,赶紧帮喜妹把家什儿做出来,免得饭桌一直被喜妹占着刷浆吃饭都没个地儿。

重阳节前两天,喜妹先跟孙秀财说了,又让他捎信回去请大家来镇上逛逛,一起戴菊花登高,到时候跟他们商量开小染坊的事情。

重阳节这日一大早,喜妹先给谢重阳做了寿面,又把家里收拾利索,然后去请二叔二婶来喝酒。二婶说韩大太太请客怎么都推脱不掉,让喜妹给留着螃蟹。

喜妹回来的时候,孟永良从东家带了一小藤筐螃蟹和两坛菊花酿给她办酒宴。放下东西他也不多呆,直接回去东家那里做木匠活儿。

前几天他跟东家管家请辞,管家同意他离开,却恋着他木匠活儿、瓦匠活儿、养鱼等都是一把好手,说好如果家里有事儿还请他来,他若有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孟永良自然满口应承,先请求在木匠坊帮着做两件染坊家什儿。管家大方,允了他,既不要钱,还让他把木头用车拉过来,空里大家一起给他帮工。

饭后没一会儿,孙秀财他们还没到,韩知鱼倒是先来凑热闹,随后跟来的小黑小白一人捧着一盆盛开的菊花。

“今儿是谢重阳生日,送份薄礼。”韩知鱼一挥手,让小厮把菊花放在桌上。

谢重阳忙请他坐,“韩少爷破费。”

喜妹看那菊花一茎数朵,朵朵若碗口大,倒真是美艳之极,寻思要是拿出去只怕能卖不少钱。正胡思乱想着,小白凑近她低声道:“我们少爷是为面来的。”

喜妹呀了一声,看向韩知鱼,他一边跟谢重阳寒暄一边扭了脖子往锅里看。

“咦,什么这么香?”韩知鱼吸了吸鼻子,问小黑,“你闻到了吗?”

小黑万般不愿,很明显就是炝锅下面的味道,少爷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他附和了两声,瞥眼看小白,希望小白赶紧劝少爷回家。

喜妹笑了笑,去盛了一小盆面放在桌上,“不过是普通的面,你若是吃腻了大鱼大肉,尝尝也无妨。”

韩知鱼看白瓷盆里嫩黄的白菜心,还有鸡蛋、肉丝,玉色的葱花,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顿觉食指大动,看向小白道:“我们家厨子手艺越来越差,我有点饿,随便吃点,回头不用跟太太说。”

谢重阳笑了笑,又请小黑小白也一起吃,小黑不屑一顾,小白倒吃得香喷喷的。

喜妹瞅了他们一眼,让谢重阳帮着招呼,她则去西厢和孟婆子忙活去。过了一会儿,韩知鱼跟着谢重阳来到西厢,靠在门扇上道:“我听说你要染布,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我想入伙。”

喜妹瞪了他一眼,他是布庄少爷来跟她入伙?她气道:“你耍猴呢!”说着求谢重阳,“小九哥,你快带他们出去吧,回头家里还要来人,乱糟糟的不好。”

谢重阳看韩知鱼一副不收钱就看不起他的样子,有点为难,“韩少爷,我们虽然没钱,可一边帮人染布一边赚钱,小本生意,倒也周转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