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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107)+番外

张大嫂千谢万谢,请她一定来。

唐妙便离开到了大路口跟二姐会合。杏儿已经急了,“去问个事儿那么半天?”

唐妙忙拉着她的手就走,“快走吧,说不定他们已经给送家去了。”

经过家门口杏儿跑回去看了一眼,见牲口不在又跑出来,差点撞到从四叔家出来的柳无暇,他刚帮那边解决了两猪相斗的问题。

柳无暇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慌慌张张的怎么啦?”

杏儿气道:“耗子嘴儿家借了我们的牛,去跟别人合伙干活,真是不要脸!”

柳无暇立刻说天黑了,他去跟四叔说一声,让他们一起去看看。

杏儿着急走,“不用,我和小妹去就好。他们不敢怎么着。”回头见唐妙早走到西边街口忙追上去。

柳无暇寻思这事儿两个丫头去也行,如果家里男人去人家会说他们小气,要是他去更不合适会让人对唐家说三道四。杏儿素来泼辣,唐妙又有心眼,她们去要牲口人家只当丫头们心疼牲口任性点也没什么,又想都是同村的乡邻,那边不占理儿,最多吵两句不至于有大动作,想了想又有点不放心还是跟在后面去了。

柳无暇每在唐家堡住下早晨起来都保持散步背书的习惯,所以周围地势熟悉得很,远远地跟在后面也不着急。

唐妙对别的不上心,可村子里谁家的地在哪里,是肥沃还是贫瘠,庄稼长势如何,什么时候下的种子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杏儿曾经笑话她就算人家地里多块坷垃她都了如指掌。两人很快就找到常永忠家北边的地头上,只见另一头三人两牛正慢慢过来,中间帮忙按着犁铧那人还时不时地拿鞭子抽一声。

杏儿气得直哆嗦,拔脚就要往地里冲。唐妙忙拉住她,“他们就要过来,等下你跟他们说,我去卸牛梭头。”

杏儿强自忍着。

等干活的人到了地头要转弯的时候,杏儿立刻冲过去讥讽道:“大爷,你家地头好长呀,三分地干了一天,可别累着舌头。”天色微微黑下来,他们开始没注意地头俩儿人,这时候突然被杏儿吓了一跳。唐文汕在前面牵牲口,愣了下惊讶地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嘿嘿笑了笑,“姊妹俩干啥呢!”

唐妙早跑上前手脚利索地站在自己家牛头前,大黑花老实,唐妙小时候就敢在她眼前晃悠。唐妙瞅准了牛脖子下面的系绳,轻快地一拉,然后手飞快一掀将牛梭头扔了出去,力道大了点砸向后头扶犁的常永忠。

大黑花累了一天没休息,这时候见了自己家人立刻蹿出来蹭在唐妙身边。

唐妙动作快,大家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常永忠已经哎呀一声抬手捂着被牛梭头一角砸的脑袋退了两步。

旁边常永忠儿子立刻挑眉瞪眼地斥道:“你干啥,你们干啥,想打架呀!”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唐文汕忙拦着他,“别跟丫头一般见识。”

杏儿冷笑道:“哟,谁跟谁一般见识?在唐家堡地界上,哪个不要脸地敢踩了我们头上说一般二般的,不管你们多自以为了不起,哪天我们不爽,你们该滚蛋就滚蛋!”

常永忠和他儿子就急了,吵吵啥的,唐文汕也拉着脸,“杏儿,说啥呢,比起大侄子家,你们家才是后搬过来的。”

唐妙牵着牛怕姐姐吃了亏,加上附近有干活的凑过来看热闹,他们大多是外姓人,她不想让姓唐的和所有外姓敌对,便大声道:“大爷说话可得占着理儿,我们家是后来的,但我们联了宗都是槐荫堂的。这些年我家如何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就算本姓唐家也没人再提我爷爷是后来外来的。要说这外道的,咱也不怕敞开了说,大爷你才是真的外住户子,是我爷爷保荐你联了宗入了堂。最没资格说我爷爷的可就是你了。”她虽然人小可声音清脆说话利索,字正腔圆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凑过来的人都说是这么回事儿。

唐文汕脸色不好看,想拿大人长辈名头压她,结果唐妙转身又朝常永忠父子道:“大侄子,说起来你们家是比我们来得早。但是整个儿论起来常姓的确实又比唐姓的晚。可不管早晚的姓常姓唐,大家一直和睦友爱相处融洽是吧。我还听很多人说小时候大侄子调皮,十六岁洗澡掉河里,是我爷爷路过跳下去给你捞上来的。你还去我家给我爷爷磕头,说如果不是辈分岔了,你要拜我爷爷做干爹,等他老了伺候他的,对吧?”

常永忠拉着脸,哼了一声,他儿子手里提着鞭子,伸长了脖子呲牙瞪眼地想插话。附近地里干活的人也不少,三三两两地围过来纷纷询问发生什么事情。

唐文汕苦着脸很无奈地跟凑近的人说就是借牲口,唐文清家两个丫头任性不给使唤,杏儿大怒,气得变了声音,“你这叫借牲口吗?你明明就是老鼠!”

唐文汕摊了摊手一副大度地样子跟围观的人道:“你们看看这丫头,从小这样,一直不会说话,我这个做大爷……”

没等他说完,唐妙立刻大声截断他:“大爷,大爷,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们别说从前那些被你已经不齿的恩惠,单说我家这头大黑花,村里的大爷大叔,哥哥侄子的用过的人不少吧?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家向来心疼牲口,每家去借的,我们都要叮嘱一句干活慢慢来,一天不行两天也没关系是这样吧。你说我们舍不得借,我倒是想问问各位乡邻,你们哪一位去借牲口我们拒绝过?”

村里人家一般都养一头牛或者一头马的,忙起来牲口都不够用,经常会互相借了使唤,围观的人倒是大半用过大黑花的,纷纷说这牛老实干活卖力。

唐文汕拉长了脸,阴沉道:“这话不能这么说,谁家牲口没……”

唐妙立刻又压过他的声音,她说话利索不必斟酌词句便行云流水般出来,自比唐文汕又快又脆,“以往借我们家牲口的乡亲们,都理解我们,而且大家也都心疼牲口,一头牛就是半份家当,那是疼孩子一样疼法儿。可你们看看今天这牲口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再三叮嘱大牛带着小牛犊呢,结果还给使得出了大汗。大家都养牛,咱说说,牛能这个使唤法儿?大爷你说耕你家三分地,两头牛倒换着,可怎么倒换到常永忠大侄子家的地里了?我们家的牲口,我们怎么没一个人知道?难道你们去打个招呼的功夫也没?”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说怎么能这样。柳无暇站在人群里,天黑下来模模糊糊的,看着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这丫头让人放心,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知道审时度势,从不冲动。

唐文汕尴尬不已,很是没面子,咳嗽了两声,“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回家吃饭了。妙妙,我不是唐家人吗?我牵了牛,跟大侄子家用用……”

杏儿突然厉声道:“说什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我们家人吗?就你们做那些事儿,你配做我们家人吗?”那些年跟奶奶打架,给小姑戳媒,还不都是这一家耗子嘴儿!

人们纷纷说二小姐好厉害的嘴云云。

唐文汕的脸几乎跟初临的暮色黑为一体,斥责道:“杏儿,你这是跟长辈说话吗?这么没规矩?可别给你哥哥丢人,给我们老唐家抹黑。”

杏儿讥讽道:“谁给老唐家抹黑谁自个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在外头打着我大哥的幌子做小买卖,借我们的牲口说耕三分地,结果跑来舔别人的腚,想贴乎人拿自己家牲口舔呀!”

唐文汕顿时颜面扫地,气得浑身哆嗦,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

唐妙一直盯着他,没想到他敢动手,忙去推他,结果被唐文汕一划拉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人忙扶起她,帮她拍了拍土。

唐文汕扬起的手却没抽下去,被一人狠狠地攒住,他扭头看竟然是来唐家做客的那个文文雅雅和气细弱的柳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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