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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官路(301)+番外

思索了一会儿,林重阳想出几个破题,最后写下一个:惟圣人有以除天下之害,则民生得其安矣。

第二题他也很快就有了,这题目他之前做过,自认为已经做的不错,没必要再想新的,还能节省时间。

第三题:《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林重阳低声惊呼:“这可是典型的发展论。”如果自己直接写辩证发展的观点,应该可以吧,杨琦肯定能接受,只是要想想怎么才能更容易让时人理解,得把太过于超前的一些观念改头换面,用现在的话来说。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听见隔壁君在喊:“新之又新,然祖宗成法不可变也!”

林重阳呆了呆,难不成别人看到这题目的第一个观点是祖宗成法不可变?

我擦,要是这样,那自己和他们就是南辕北辙,理念迥然相反。

杨琦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只要步子没有迈得太大扯着疼,相信还是可以的,林重阳坚持自己的观点。

只是隔壁君这个毛病真不好,想到题目就开始自己嘟囔,又不隔音,他嘟囔的简直是魔音,真是让人……

林重阳忍不住敲敲墙壁,示意他小点声。

隔壁君立刻道:“吾唯得一破题,无二也。”

天,竟然以为他想请帮忙破题。

他决定去上厕所,然后顺便瞅瞅隔壁君什么人,提醒他小点声,否则大家都和他写一篇文章实在是不妥。

他去茅厕的时候,路上和陆延错身而过,陆延朝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林重阳知道他的意思,第二题他们做过,第三题的观点他们讨论过杨琦的好恶认为他是一个不保守有进取心的阁老,所以陆延的意思是很欣慰,自然也是要做发展论的破题。

之前一直留意他的那个军士喊道:“不许眉来眼去!”

去茅厕回来,路过隔壁的时候,林重阳对他门外的军士笑道:“还请劳烦小一点声音,免得大家不小心都写成一样的文章。”

隔壁君念叨的魔音太厉害,很可能会带着别人不由自主地跑偏,跟听写一样顺着他的写。

站在那里靠墙上打盹的军士瞅了他一眼,看他面色红润也没冻得哆哆嗦嗦的,再隔壁那位简直要打摆子一样,腿也抖、嘴也抖,他点点头,回头对里面考生道:“你再念叨,别人都直接写你的文章啦。”

那考生吓得立刻啊啊啊的,“诸位千万不要抄老朽的,老朽考试不易,不易。”

过些天他就会喊着不易怎么中,易才能中的话了,别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也只有林重阳懂他这是祖宗成法易不易的问题。

会试没有了漏雨的麻烦,天又不热,也没有臭号,对林重阳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

他披好披肩,下摆打结免得影响写字,然后把风炉挪到脚底旁边,开始提笔写字。

这一次考试他带的是大爷爷送的无华笔,这笔对他的意义比沈老爷子直接送还要大,墨自然是荆老板送的上好徽墨,磨一砚池,就可以写很久,绝对不会冻住。

前些天他才开笔的,用起来有一种得了宝贝称心如意的心又痒又爽的愉悦感,为喜欢的某物赴汤蹈火也愿意的那种鸡血之情。就好前世上学的时候忍痛买一瓶极贵的墨水和上好的钢笔,写字时候那种通畅的感觉,一支笔拧紧数月不用,再拧开也能直接写,绝对不需要甩!

笔墨不好,写几个字就要甩甩,甩它妹啊!考试会让人暴躁的好吧。

他感觉这笔墨都能启发自己灵感,本来以为构思得很不错,下笔之后写着写着还会更好,一气呵成,草稿居然都不需要修改!

写完一篇去做一下考试操,喝口水,

$hūkūāī再作第二篇如此间隔晌午做好了五篇文章。

他放下笔起身活动一下,现在越发觉得早考试的好处,这么闭塞的席舍他也可以活动自如,给林承泽那些大个子,站起来都要顶着号顶,别提多憋屈。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五篇文章,确认不错,这时候八股文只是一种考试文体而已,没有清朝那么让人绝望。

至少他觉得自己在学习八股文的过程中还是愉悦的,而且他还改进完善了很多方法,伙伴们都很受用,当然,他觉得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只是不可以一蹴而就,毕竟全国范围的考试,哪怕现代的考试方式,都已经足够让人诟病的。

锅里的海鲜粥还热乎乎的,他喝了一碗,又热乎了一个饼吃几口,觉得体内的热量在恢复,就停下来。

这一次幸亏有荆老板送的特制貂绒背心和毛大氅,否则他没有这么顺利,至少手会冻僵不听使唤,写字要大打折扣。

隔壁君就在惨叫手指头“指别”了,“不拿号”了的,听着惨兮兮的。

最后林重阳实在听不下去,就请外面的军士把他锅里的海鲜粥给隔壁喝去,让他暖和暖和,那位考生一直就喝水吃干饼,不知道是不会做还是怎么的。

那军士也没拒绝,他也被魔音折磨得想杀人。

军士把那碗海鲜粥给了隔壁,隔壁激动得连连致谢,喝完以后将碗刷干净请军士还给林重阳。

他还在隔壁小声致谢,林重阳就让他赶紧写文章吧便不再说话,隔壁君也只得作罢,总之喝了海鲜粥身体热乎手也听使唤了,自然要赶紧写文章。

晌午林重阳还是躺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起来洗把脸,活动一下,然后开始写后面的文章。

下午效率比上午就是要差一些,思路不那么通畅,林重阳就改为抄写上午的五篇文章。

一个多时辰把五篇文章抄完,然后晾干,收进单层卷袋里。

这时候已经申时初,他还有两篇文章。

初春天还是短的,下午五点左右就会暗下来,尤其贡院席舍光线阴暗,五点是一定要点蜡烛的了。

三支不够粗的蜡烛,最多能点一个半到俩小时,这时候蜡烛质量不行,燃烧力不持久。

他决定早一点完成。

这时候中午的困乏已经过去,又是精神抖擞,答题作文、抄写,都能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乡试第一场的试炼,他今日感觉比乡试的时候轻松许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身体见长,越发可以跟上成熟的思路导致的。

烧完一根蜡烛的时候,他就将卷子誊抄完毕。

错字、避讳问题,他从来不用担心,一直给自己灌输那种古代文字狱可以杀人的理念,他已经如同呼吸一样会主动避讳那些帝王不想让百姓用的字。

这是自己洗脑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第一篇文章写的不如第三篇好,感觉第三篇文章写出了自己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

只可惜,阅卷重第一篇,可惜。

他心有不甘,恨恨地把所有文章都装进卷袋里,若是第三篇做首的话,依据他对杨琦的分析,绝对可以取一个高高的名次,第一篇他不敢保证。

万一不中……这个万一给林重阳吓了一跳,参加科举以来,他一直都算顺利,所以内心里也没有自己不中的想法,总觉得只要不犯傻,取三百个人,自己是十五个解元中的一个,总有机会被选上吧,无非就是名次好坏而已。

解元要是不中,那不是成了天底下的大笑话了?

可万一真的不中呢?史上也不是所有解元都能中进士,不是没有特例的。

他摇摇头,把这怪异的想法赶走,想着等考完试,知道成绩以后,自己要去拜访唐煜的。

那是自己的乡试座师。

把第二根蜡烛也烧完,林重阳就起身交卷。

这时候不少人都开始交卷了,能够来参加会试的,都是全国范围内选拔的精英人士,可以说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自然都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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