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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95)

周明愈直接双手扶着一旁的木凳,用力一撑跳出来,过去扶着莫茹,“媳妇儿,怎么不在家里困个晌觉。”

莫茹笑了笑,“我去菜园摘点洋柿子和黄瓜给你们解渴。”

周明愈:“歇会儿吧,我们有茶水喝,并不渴。”

莫茹听他说茶水,就有些同情,那叫什么茶水啊,春天摘下些山楂、梨树之类的小嫩叶来,现在泡着喝当茶叶,能和茶一个味儿么。

今年她一定要做一些养生茶给大家喝,保管比山楂和梨树叶子好喝。

她和几人打了招呼,就去菜园逛逛。

如今她负责的几家菜园基本没有什么虫子,一畦畦蔬菜郁郁葱葱、硕果累累,扁豆、茄子、黄瓜、洋柿子都摘不及,尤其那些吊方瓜,家家户户都接很多,到时候一家少的能囤十几个,多的能有几十上百个。

莫茹看看自家菜园把那些差不多的摘下来存到空间里,又捧了一些黄瓜和西红柿回去。

周培基抢着周明愈前面过去接了,“谢谢啦,真是渴死我了。”他从莫茹手里接过去放在一旁的木头上,拿了跟黄瓜用手擦擦就咔嚓咔嚓啃起来。

莫茹有点囧,你有那么渴吗?

自家菜园没有农药,隔天还浇水,其实并不脏,只是上面有尘土,总归还是要洗洗。

周明愈去水筲里洗洗,周培基就笑:“你们怎么那么假干净啊,你以为那水就干净?你看看那河里,扁嘴大鹅都在里面凫水拉屎,人也在里面洗澡撒尿,你用那水洗?哈哈哈。”

周明愈:……他走过去从汤罐里用小葫芦瓢舀凉白开冲冲,然后拿过去给周玉忠和三达达吃。

莫茹白了周培基一眼,“以水为净你不知道啊,那你说的话,家里有猪圈还有水井的,那不能吃水了,地下水都是互相流通的。”

江南水乡住在河边的,都是洗菜洗衣服、洗马桶洗墩布一条河,要这样大家别活了呢。

周培基笑了笑,“我说你们家这黄瓜怎么格外大呢,我们家的弯弯扭扭有个巴掌大。”

这时候没多少肥料,那黄瓜绝对不会长得溜直一般粗,而是弯曲着比拇指略粗一些。但是莫茹摘的就比他们家的粗一大圈,水灵灵的,吃起来又鲜又嫩,在这炎热的盛夏里一下子粘一嘴清新的黄瓜气息,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莫茹道:“俺家的没虫子啊。”

“那你有空也去我家菜园拿拿虫子呗,菜你随便摘,怎么样?”周培基吃完黄瓜又开始吃西红柿,吃得赞不绝口,“嗯,你们家这洋柿子更甜啊,面粉粉酸甜甜的,真好吃。”

听他说好吃,周明愈就又给他拿过来几个,周培基也不客气,都拿过去放进自己兜里留着慢慢吃。

莫茹:他们家没有西红柿吗?明明都是一样的品种。

……

天气热,周明愈就把一个麦草垫子拿了旁边一棵梧桐树底下,让莫茹在那里坐着休息。

下午周玉忠和周诚信都没去上工,日头西歪的时候他们就把门窗做好了。

一共三副房门,都是两扇对开的。

窗户一共两扇前窗,两扇小后窗,还有两扇山墙的阁楼窗户。

这时候的窗户都是一码三箭直窗棂的,固定在窗户上是不能推开的,中间更没有玻璃,夏天有条件糊冷布,冬天就糊封窗纸。

周明愈虽然想做推开式儿的,但是工具有限,因为他们买不到那些插销、活页等,木制的开扇窗户维护起来又麻烦,所以只能这样。

不过他还是把山墙上的阁楼窗户做成了上下两半式的支摘窗,里面是直窗棂,外面又一层实心板的支摘窗可以推出去,收回来又可以密不透风。

有这两个窗户,屋里就会格外通风,到时候阁楼也不会闷。对于周明愈的这个设计,周培基十分感兴趣,恨不得到时候自己也盖三间这样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买不到油漆,就连土漆现在也弄不到,而当地也不产桐油,所以要想防腐还真是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现在就算周玉忠也搞不来大漆,大家都是这样原木裸露着凑活,以后有机会再买油漆来刷。

周明愈去镇上买烟叶的时候去供销社问过的,供销社没有油漆,那个陈社长也搞不来。现在全国油漆厂太少,生产的油漆在城里都不够卖的,更不会卖到乡下来。不过周玉忠倒是帮他买到了做木工用的白胶,他是在乡里登记过身份的木匠,买这些产品要容易一些。

装门的时候,周明愈给周玉忠打下手。

周玉忠看他做手工活儿干净利索,还头头是道非常漂亮,忍不住问他,“明愈,你想不想学木匠?”

周明愈立刻捕捉到了他的潜台词,问道:“叔,我能拜你为师?”

虽然以后木匠手艺肯定会没落,但是现在才58年,还有三十年饭好吃呢。

主要是周明愈对手工活也有兴趣,住在乡下样样都要会,否则就要找人帮忙也麻烦得很。要是自己会做,不为了用这个赚钱,起码能自用,想做个家什儿自己就做,不用去求人。

比如说给莫茹打个梳妆台,给孩子做个摇摇马,做套桌椅板凳之类的。

周玉忠道:“拜师不用,你要是想学,以后有空就和你弟弟一起学。”

弟弟当然是指周培基。

他这是要正式教周培基木匠了,教一个是教,教俩也顺手,而且还不要周明愈像从前那样拜师,倒是让周明愈捡个大便宜!

周明愈开玩笑道:“叔,你教了我,不怕我抢你的活儿?”

周玉忠看了他一眼,“你三达达也是木匠,你看他抢我的活儿了?”

手艺不一样,口碑就不同,价钱也不一样,谁也抢不到谁的去。

不过已经有好些年吃不上木匠饭了,现在家家户户都穷,打不起什么家什儿,结婚也就是一对箱子,好的再打套桌凳,别的都不用想。

反正闲着也闲着,教教徒弟也当练练手。

周明愈笑道:“那我学,这里这么多木头,地方也宽敞,叔和培基就在这里。”

他存了足够多的木头,除了自己家做阁楼,还能做桌椅、橱柜、柜子箱笼。当然一些可以当大梁的好木头他都抬进屋里去了,留着以后家里人盖房子用。

周诚信听见就问周培基,“你爹要教明愈学木匠,你要不要跟我学?”

周培基道:“我为什么不跟俺爹学?”

周诚信慢悠悠地道:“你跟着你爹能学什么?要是能学,你干什么不跟俺师傅学?”

周培基挠挠头,还真是这样,爷爷那时候舍不得他累着,又怕砍着手又怕磨破皮的,他爹娘也差不多。

所以跟着自己爹学不到真本事,虎父也养犬子,就是这么回事。

他笑道:“叔,那我就跟你学,到时候看看你和俺爹谁教徒弟好。”

几个人笑起来。

花了两个傍晚的时间把门窗都安上,周明愈又用一些鸡蛋粗的木棍当椽子插在房檐早就留出来的孔里,再在上面搭蒲子编的草帘子,捆好,这样可以挡雨,免得下大雨把门拍了容易烂。

窗外也如法炮制。

周玉忠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脑子活、想法多,不学木匠白瞎了。

比如说他弄的这东西,要是会木匠活就可以做得更专业,不至于这么难看还不结实。

周玉忠说教周明愈学木匠就真教,也不需要拜师,还把木匠家什儿都搬到周明愈这里来,他和周诚信下了工就过来,一边帮忙做家具,一边教俩人木匠活。

为了避免下雨淋了木头,晚上的时候莫茹就将那些已经干透的木头都收进屋里去,周玉忠和周诚信也把自己的木匠工具都放在他们新房堂屋里。

门窗好了,周明愈也接触了一些基本功,学得有模有样,后面做桌凳都可以继续打下手。

一般说的是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才能成师傅。

拜师以后先干粗杂活儿,跳水扫地,拉锯、磨刨刃、锉锯,起码让徒弟干上一年。然后才让学推刨子、凿眼等下手活儿。等熟练了再逐渐的学捉锛、抡斧、打线、开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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