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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242)

丁兰英忍着自己的羞耻感,大声道:“你们也都听见公社妇女主任的话了,她说我们妮儿是为民除害,是我们劳动妇女的楷模,可不是你们以前随便嚼舌头的那些人。你们要是不怕烂舌头就试试看。”

想到以后自己家里也被外人那么嚼舌头,丁兰英就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昏倒,她也顾不得害怕害臊,生怕谁听不见似的几乎用尽力气在喊。

果然,非常有效果,一大群妇女堵着却又鸦雀无声,只有风吹树叶子的哗啦声。

莫茹心里给二嫂点了三十二个赞,她扫视一下三队四队那些来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女人一眼,大声地唱口号:“我们虽然是女人,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你生儿育女、孝顺父母、种地收庄稼,你养活一家子人呢,你都不知道你多能干多了不起。你要是自己瞧不起自己,那怎么能指望别人瞧得起你?”

唱完口号,镇住她们,莫茹然后威胁道:“我既没有被强奸,爱美喜欢溜达也不是错。这是天朝,既然政府授予我劳模称号,那我自然要各地观察一下关心棉花劳动。谁要背后嘀嘀咕咕说我出去晃悠被强奸活该之类的话,要是让我知道,我给你保证,我一定会去你家破门砸锅,让你体会一下我是怎么揍那个混蛋阚日山的!”

她笑了笑,“不信你就试试啊。我莫茹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要是被男人欺负,找我帮忙我一样帮你们揍回去,谁要是说闲话嚼舌头,连她一起揍!”

对强奸、对被强奸者有罪这种狗屁理论就要零容忍。

首先是那个施暴者有问题,他总要对人施暴,不管对象是哪个,不是你就是别人,不能因为不是自己就去嘲讽别人。

丁兰英一巴掌,莫茹这一通威胁,倒是真的把周家村的女人给震住。

张翠花、何桂兰还组织几个嘴巴会说的妇女,专门负责把庄莹那天的表扬以及阚日山那个混蛋的劣迹说给大家听,重点宣扬一下莫茹是如何在毛主席和党的光辉照耀下把那个混蛋给打一顿的。

很多人很自然地就形成一种观点,劳模莫茹是有毛主席和党的光辉照耀的,坏人根本近不得身!

老太太们就暗中嘀咕一定是祖宗保佑的,祖宗显灵,但是心知肚明就好不要说出来,免得惹来麻烦。

不但张够等二队女人对莫茹越发崇拜,一队有些女人更甚。

她们原本对莫茹就好奇,深深地羡慕二队有这样一个好劳模。她们对莫茹没有二队那种就近观察的亲切感,更多一些敬畏。感觉劳模为妇女长脸,因为和她一样是妇女,是同一个大队的女人感到格外光荣!

王连花和赵佩兰几个当然不服气,她们总觉得莫茹是自找的,不检点不本分,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出去瞎溜达,结果还害了人家一个干部。

当然她们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背后跟别人嘀咕都不敢,因为一旦试图往“莫茹肯定被糟蹋,说没被糟蹋是撒谎,被糟蹋也活该”之类的话题上带节奏,其他女人立刻就会斥责她们。

“怎么一巴掌记不住事儿啊,是不是要两巴掌?”

“乱嚼舌头小心烂掉啊,你污蔑劳模就是污蔑党,是要被抓起来判刑的!”

骂了以后都不搭理她们,她们也就老实起来。

真想说也只能跟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嘀咕,断然不敢让人听见的。

三队四队的女人们,就像梁淑英那些原本还想说闲话呢,现在哪里敢啊。

二队一队的女人是变态啊,跟着张根发学发动孩子,要是听见谁嚼舌头说劳模的坏话,就要报告!

是报告有奖励。

尼玛,太狠了,这一招简直是防不胜防。

很多小孩子,别看他们四五岁话都说不利索,其实听话学话的本事溜溜的。

不少人就被自己家孩子给坑得不浅,更何况还有防不胜防的邻居呢。

所以,莫茹被阚日山意图不轨这件事,不但没有形成杀人的刀,反而成为一股凝结妇女的力量——保护自己村的劳模,向劳模学习。

无形中,村里妇女的地位都跟着提升一截。

陈爱月更不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不但组织妇女在村里学习,还要去公社领导跟前宣传,想要申请表彰先锋大队的妇女楷模。

……

这日莫茹正在地里指挥着几个人摘棉花桃子。

立冬以后气温太低,棉花基本就停止继续吐棉絮,植株上的棉花桃子就直接摘下来。这些棉站自然不要,可以分成社员,尤其那些分棉花少的低工分户,分点裂口的棉花桃子回去,晒干以后扒出硬棉花瓣来晒蓬松了也可以加工成絮棉用。

谁想要这些谁就得自己来摘。

王连花、赵佩兰还有几户人家都要,就跟着莫茹来摘棉花桃子。

她们发现经过这么大的事儿,莫茹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是每天上工、溜达,一点都没受影响,也不害臊也不怕人的。

王连花心里很是不平衡。

自己被丁兰英扇一巴掌,还被人家说好几天的嘴,怎么莫茹差点被人家糟蹋反而还有功?

莫茹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家工分低也是有原因的,一个个动作那么慢。

她喊道:“今天上午谁摘了是谁的啊,也不用拿到场里去集体分,下午换人来摘。”

什么?谁摘了是谁的?不去场里称了?

王连花等人一听,立刻上紧了发条,噼里啪啦地忙活起来,说话的顾不得说了,嘟嘴的也顾不上,都赶紧往自己腰上的袋子里摘棉花桃子。

莫茹在前面把最后一批开放的棉絮收进空间里,剩下的就让她们摘走。

看她们一个个动作快起来,她笑了笑,决定到一边歇着去。

就在这时候,陈爱月从南边的小路上朝着她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挥手喊:“莫茹同志,莫茹同志!”

莫茹朝着她挥了挥手。

陈爱月跟运动员一样的速度冲过来,激动得让莫茹以为她又升职呢。

“莫茹、莫茹同志!”陈爱月跑得白皙的脸蛋通红,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好消息,好消息啊!”

莫茹:你倒是说啊。

“我向公社提交表彰莫茹同志为妇女楷模的申请已经通过,恭喜你啊莫茹同志!我们要组织妇女同志跟你学校,要大力宣传啊。”

陈爱月握着莫茹的手晃了晃。

莫茹:不需要开会表彰学习,你们把奖品给我吧,来点实惠的比什么都强。

她笑了笑,“主任,有没有奖品啊?”

陈爱月一怔随即哈哈笑起来,“有,当然有!”

莫茹从来没有跟她掩饰过自己对物质的追求,就跟陈爱月没有跟她掩饰过对职位的追求一样。

莫茹觉得让陈爱月知道自己想要东西方便两人合作,这样陈爱月就会跟她谈条件来合作,而不是谈交情。

给布票、本子笔纸的,真的比多少好话都管用啊。

陈爱月高兴劲儿还没退下去,就朝着地里的妇女们挥手,“哎~大家伙儿听我说,公社决定表彰咱们大队的妇女模范,要授予莫茹同志妇女模范的光荣称号,大家光荣啊!”

很多妇女都噼里啪啦地拍手,“光荣,光荣,莫茹真是厉害,是咱们的榜样!”

“现在俺们回娘家都格外扬眉吐气,能抬起头来呢。”

“可不是咋的,俺小叔子说亲,以前人家女方挑三拣四的不乐意。现在一听咱们村里出了炼钢模范、棉花劳模又有一个妇女模范,彩礼都减了好些巴不得立刻就嫁过来呢。俺婆婆又犹豫了,觉得这样势力的哪里配的上来跟劳模一个村?她咋那么大的脸,非要再另找一个,哈哈。”

王连花听着瘪瘪嘴,心里酸得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原本觉得莫茹和自己一样不过是生个丫头片子。

哪里知道人家接二连三地立功得荣誉,前阵子是棉花劳模,这会儿又成了妇女楷模,再下去还不定怎么颠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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