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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148)

第81章 惩罚

张翠花跟何仙姑拖着梁淑英出了篱笆院,来到梁淑英烧纸的地方,把她扔在那里。

梁淑英呜呜的,“嫂子啊,俺也不是故意来触霉头的,就是来烧……”

“你再扯谎!”张翠花呸了一声,把那个小布人用脚踢出来,冷哼道:“你这是躲着大队来烧纸?烧纸还烧这东西?梁淑英我可没寻思着你心眼儿这么脏这么坏。”

梁淑英知道被抓了现行,不赔罪是躲不过去,只得万分诚恳地求饶:“二嫂子啊,俺不敢儿了,俺认错,给你磕头赔罪中不中?”

她跪在地上,果真就砰砰地开始磕头,“俺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可怜可怜俺吧。”

看她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张翠花真是不要看,恶心人。

想当初红鲤子犯愣,要死要活地帮衬赵喜东,不是帮着干活儿就是去送吃的,她那时候苦口婆心地想劝儿子认清这家人的真面目,儿子在家里答应地好好的,可去了一趟赵家,回来又死心塌地地要帮人家。

那时候张翠花就知道是梁淑英挑唆红鲤子,还去找梁淑英让她别得寸进尺,结果梁淑英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我说嫂子,你别这么小心眼,怎么还想不开呢?俺们家口粮不够吃的,干不动活儿,总不能饿死我们吧?你们家那么多劳力,口粮吃不完,明愈他愿意帮衬俺们,那是他的事儿,这是他在给你们积德呢,你当娘的可不能扯后腿呢。”

后来她直接翻了脸,连嘲带讽的,“又不是我们逼着求着让周明愈来我们家干活儿送吃的,他自己愿意来,是他犯贱!不是他犯贱就是你这个当年的让他为难,他宁愿来俺家耍!”

“我挑唆他?你真是看得起你那个愣子儿,还用我挑唆?他跟苍蝇见了腥儿似的追着俺家喜东屁股后面,要不是还能干点活儿,我早拿打笤帚抽他了,不嫌恶心,还膈应人呢!”

……

这些话儿张翠花一句句可都记着呢。

“我不可怜你,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你上下嘴皮子一磕碰就能咒骂人,还用得着我可怜?你躲着大队里偷摸烧纸,就得让大队收拾你。你又偷摸咒骂我家媳妇儿,我就不能轻饶了你!我要是今日饶了你,你以为我好欺负,不敢对付你,你明儿还来更狠的!我张翠花是那么蠢的?”

梁淑英吓得赶紧喊道:“二嫂子,真不敢儿了,真不敢儿了,俺知道错了,磕头赔罪了!”

张翠花却还是不肯,把那个没烧完的小布人塞了梁淑英的口袋里,拽着绳子,“走,去找大队书记评评理,看看他现在怎么处置你。”

梁淑英跳脚,“张翠花,你怎么这么狠心,得理不饶人,你有完没完?我都认错赔罪了,你还没完没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才拉倒?张翠花,你这是村霸恶霸行径,你这是……”

“你给我闭嘴!”

张翠花从草垛里抽了一把草塞进梁淑英嘴里,又对一旁的何仙姑道:“他大娘时候不早了,我送她去找大队书记,你先家去歇着。”

何仙姑笑道:“我这会儿一点都不困呢,正好去给你做个见证。”

梁淑英呜呜啦啦地嘟囔,“何杏梅你这个老巫婆,你……”

张翠花看她居然还能说,直接抠了一把土给梁淑英塞进去,你敢诅咒我家孩子,我就让你吃土,再咧咧,直接让你吃牛粪!

俩老婆子也不用去叫男人撑腰,直接押着梁淑英摸黑儿去了张根发家。

张根发家在村东头住,家里是砖瓦房,连院墙都是青砖做墙基的,木门上的铜门环在星光里反射着寒光。

张翠花上去就开始拍门,“砰砰砰”!

屋里传来张根发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叫魂儿呢!”

张翠花喊道:“有人大半夜搞封建迷信,我们来给大队书记汇报。”

张根发以前说过的,只要有人搞不三不四的事儿,哪怕是半夜也要跟他汇报,绝不姑息。

梁淑英呜呜的却说不出话来。

很快张根发披衣下地,拎着从大队里拿回来的马灯,东厢的张金焕从窗户问道:“爹,谁啊?”

“有人搞封建迷信呢,我得去管管!”张根发得意得很。

西间炕上张金乐嘟囔了一句,“哪个混蛋大半夜的折腾,看老子不踹碎他的卵子!”

嘴上说着他却不起,翻个身继续睡。

另外一人爬起来,凑到窗户那里往外看看,心里直犯嘀咕,他推推张金乐,“你去看看,去看看。”

张金乐怒道:“再打扰我睡觉,我揍你哦!”

等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传来张翠花和何仙姑的声音。

张翠花:“书记,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晚上我们儿媳妇儿生孩子呢,这老混蛋在我们家门口烧纸、扎小人儿呢!”

她从梁淑英口袋里掏出那个小人递给张根发。

何仙姑道:“老婆子给作证。”

张根发拎着马灯,一开门就看到张翠花了,并没有留意地上还有一个呢。他低头就看着一个女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趴在那里,他就把马灯放低一些去照。

那女人却恨不得把头钻到地底下似的藏在裤裆里不给他看。

张根发踢了她一脚,“你挺能啊,还敢顶风作案搞封建迷信,你不知道那些赤眉黄粱(魑魅魍魉)都被打倒了吗?你个死老婆子!”

何仙姑都不敢搞了你还敢搞,这是要挑衅自己大队书记的威严啊,才上任就给我整幺蛾子!

一来气他又狠狠踢了一脚,疼得梁淑英没忍住嘟囔一声在地上翻了个面儿。

张根发一下子看见了脸,哎呀一声,“怎么是你?”

梁淑英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起来。

张根发感觉日了狗了,他娘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他道:“梁淑英,大队三令五申不许搞封建迷信,你居然还敢诅咒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呢!”

张翠花道:“书记你可得把规矩立好了啊,不能歪了,这种事儿必须严肃处理,要是轻易就饶了她,她以后更得厉害。”

严肃处理张根发会啊,他就是靠着这个起来的,批斗、游街,弄一块二十斤的大板子,倒着写上梁淑英的名字,然后用大红笔打个叉叉,再用一根细铁丝系住挂在梁淑英脖子上,细细的铁丝就能深深地勒进她的肉里,到时候能勒到骨头!

当年陈家就是被他这么整的,整死好几个!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阶级敌人,村里都是贫下中农,他都没有用武之地,还手痒得很呢。

这要是斗周诚志他倒是挺来劲,一个梁淑英……他就想算了。

张翠花却不想就此算了,“我说书记,你不是想包庇她吧。”毕竟都是三队的,一直都跟着大队书记拍马屁,也算是亲信。

可张根发和梁淑英却觉得张翠花这是话里有话,嘲笑他们两家呢。

不说别的,赵喜东还在张金乐炕上呢。

其实他们也真是自己亏心事就怕人家说,这时候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伙子,有时候家里没有被的或者炕不够睡的,都去伙伴儿或者兄弟家睡,都习惯的,也没人说嘴。

不过张金乐和赵喜东不一样,他们难免就有点犯嘀咕。

张根发还无所谓,梁淑英就觉得张翠花这是要敲锣打鼓臭哄自己家儿子了,她呜呜啦啦地喊着在地上蠕动起来。

屋里的赵喜东已经知道是他娘了,惊得差点跳起来,有心要下去又觉得丢人,就趴在窗户上看。

张金乐这会儿也醒了,揉着眼睛听了听知道怎么回事,咧嘴嘿嘿笑了笑,“我这个丈母娘怪有意思的,咒么人有个屁用啊,脚不疼腿不痒的,还让人家抓着把柄。叫我说……”他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周明愈那个小混蛋儿就是欠拾掇。”

赵喜东道:“你先别说狠话了,你快去帮帮俺娘,别让张翠花那个老婆子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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