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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驯服呆霸王(163)+番外

说是贾家女眷,其实就是宝玉的妻妾。

袭人自然还在,靠后半步,抬手扶着一个看上去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想必就是宝玉之妻了。只是这女子美则美矣,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眼神也少有波动,整个人直如木头人一般,令人感觉怪异。

紫鹃上前和袭人相认,又帮忙引荐。那女子低眉顺目,对着三人福身道谢,语气也是浅浅淡淡的。直到被袭人扶上了马车,她竟都未曾看过宝玉一眼。

柏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觉其中大有古怪,但也没人开口去问。别人家的家务事,不问也罢。

没多久坏掉的马车被搬开,众人也重新上路。因为骑在马上,不便说话,便只得埋头赶路,不一时便到了城门口。

有和郡王在,入城自然十分顺利。进了城之后,众人勒马看向宝玉,他连忙下马道谢,又去帮着将马车上的女子扶了下来。

这时紫鹃从后面捧了一只盒子过来,道,“我们姑娘说,竟不知宝二爷何时大喜,路途之中,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就权当是给二位新婚的贺礼,还请不要嫌弃才好。”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黛玉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站在车辕上,朝这边微微一笑。

宝玉怔怔的看着她。黛玉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不,她看上去比从前更好,原本过于瘦弱的身子似乎被照料得很好,除了略嫌单薄,已经全然看不出有那先天不足之症。她看上去眉目舒展、肌肤润泽,虽然钗环简素,只披着一件白色斗篷,却气度高华直如神仙妃子,令人不敢逼视。

宝玉自惭形秽的垂下了头,从紫鹃手中接过盒子,艰难的吐出了那个称呼,“多谢……刘夫人。”

一句称呼,一个身份,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了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那些少年往事,终究都随风散去了。

和郡王府的车驾已然远去,宝玉却还是呆立原地,一时彻底糊涂,一时又仿佛大彻大悟,竟是自顾陷入了情绪之中,又哭又笑,唬得袭人连忙上前把人扶住,慢慢安抚,然而却也不见什么效果。

长街外一个跛足道士和一个癞头和尚正大步走来,看时极慢,来得却极快,远远地似有渺渺歌诀传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宝玉就出家啦!

所以这篇文,嗯,到这里就完结了_(:зゝ∠)_大家有缘再见!

(全文完)

第147章 番外·山长水阔

齐州山水天下闻名。

这里的风光兼具南方之柔婉与北方之阔大, 还有独属西南本地的雄奇险峻,不知多少骚人墨客曾赋诗歌咏, 又不知多少传奇故事在此发生。

由京城往齐州,须经定州, 秦州和柳州。而齐柳二州交界处,就是著名的“一线峡”。这里是齐州门户,也是进入齐州唯一的通路。两道剑一般的山峰伫立在河流两岸, 中间仅容四辆马车并排通过。而这一段河流有数百米长,当真仿佛一条被开辟出来的通道。

在齐州和柳州往返的艄公,最爱的也是给往来的客人们说这“一线峡”的传说。

“故老相传, 齐州本是仙人居所,与凡间不通,而剑山就是阻隔道路所用, 高耸入云, 陡峭无比, 只有仙人御风方能从上方飞过。后来一位仙人爱上了凡人女子,为了迎娶心爱的女子回家, 遂将剑山劈成两半, 中间河流贯通, 让新娘可以乘舟进入齐州。这就是东西剑山和一线峡的由来。”长着白胡须的艄公操着舟,用慢腾腾的语气说道。

不等客人们发问,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你们看那边那座山,像不像一柄剑?相传仙人劈山之后, 迫不及待的前去迎接新娘,因此将手中之剑随手一掷,就是这座剑屏山了。”

“嘿,这世上哪有仙人?”一个一身短打扮的中年人笑道,“不过牵强附会,为这地方添光罢了。莫说这世上没有仙人,就是有,什么样的人间绝色才能让仙人倾心,迎娶为妻?大伙儿说是不是?”

没人响应。这番话说得很不讨喜,哪怕事实的确如此,然而传说之所以为传说,不正是代表着故老相传的美好祈愿吗?又何必计较真假?

且他又以发这等“高论”自得,看上去不免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众人自然不去理会。

倒是艄公慢悠悠的道,“那也未必,我等凡人不曾见过,未必这世间就没有。我老汉一辈子不曾出过齐柳二州,但仙鬼传闻也听过几桩。至于人间绝色……”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船舱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你也见过不成?”那中年人不以为然的道。在他想来,这山野艄公能见过几个绝色?自然长得好看些,就惊为天人了。但仙人的眼光岂是凡人所能猜度?

有人看不惯他这般,便插言道,“传说真假且不去论,但这一线峡之雄奇壮丽,的确天下少有。今日能得一见,也算不枉此生了。”

无论是远远的看到那一线光亮的所在,还是是乘船通过一线峡时抬头仰望,那种自然伟大而我之渺小,是与别处都截然不同的。再细看河岸的山壁,平平整整,真如被人从中劈开一般!也不怪本地人杜撰出这样的传说。

有了这句话,众人纷纷赞叹起来。那中年人有些不服气,闷闷的坐在那里。

这一段水路并不远,很快船只就靠了岸,众人纷纷起身下船。中年人因为有货物在船上,所以须得等其他人都走了再去搬运,因此没急着起身。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见船舱里有人掀了帘子出来,却是个三四岁大小的男童,端的灵动活泼,玉雪可爱。一身大红色的锦缎袍子,上面挂着长命锁等物,帽子上镶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也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远哥儿,慢些走,当心摔着了!”船舱里传出成年男子的声音,又有人掀了帘子出来,却是个眉目疏朗、体格高大的男子,与那男童眉眼间有两分相似,当是父子。他急急走出来,伸手抓住了男童,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转身看向船舱。

中年人在一旁看着,也不由紧张起来。这家人占了船舱,莫非是有女眷随行?

这般一想,心中也生出几分莫可名状的期待,同样看向了船舱。

先出来的是一只手,白皙如玉、五指纤长,将帘子微微一挑,然后便露出了主人的全貌,却是个一身白衣的公子。他身上穿着的是素锦所制的衣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在阳光下走动时,却能隐约看到云纹流转其上,低调奢华。然而这价值百金的衣袍,于这位公子而言,亦不过是点缀之物。

眉如远山、目若点漆、朱唇皓齿、青丝如瀑……这些从前不甚了了的词句忽然都出现在了脑海里,但又没有一个适合用来概括此人。中年男子愣怔半晌,心中才油然生出一股叹息之意:这世间竟有人能生得如此模样!

之后船舱里又出来两个随从,提着箱笼等物跟了上去。直至对方走远,中年人才觉得终于喘过了气,但心上又不免生出一段怅然若失。

艄公在他身边笑道,“这等人间绝色,想必能令仙人动心吧?”

中年人哑口无言。

……

“这些人都在看你。”人群之中,薛蟠不满的对柏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