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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天成(231)+番外

可惜她大约没料到,苏敏竟然能够这般决绝,死了一次没成,竟又死了一次。

如此一来,符昭容再有嫌疑,没了证据,也只能徒呼奈何。所以慧淑容只能退而求其次,绝了符昭容抚养孩子的可能,以图后事。

林清倒没有想到,慧淑容面上一副感激的模样,利用起她来,却一点儿都不会手软。

只是,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自己,莫非真以为自己是面捏的人儿,不会反抗的么?

还是她认为,在看完了今夜这场戏之后,自己还能和颜悦色的帮她养孩子?

所以她一开口,就是要求李怀玉将大公主抱给皇后,这样一来,不论慧淑容将来多有能耐,爬到什么样的位置,除非她能将皇后拉下来,否则她永远也不可能要回这个女儿!

而且林清很有把握,李怀玉会同意自己这个提议。补偿也好,作秀也罢,他总要表现出姿态来。

如果李怀玉对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一定不会轻易让皇后被别人除去。这样一来,慧淑容要做什么就更难。

想到这里,林清微微睁大了眼睛。就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之前并未发现的事。

这样重要的事,李怀玉甚至连否认都没有,就那么告诉了自己。

当时林清沉浸在愤怒之中,并未深想,然而如今想来,那何尝不是代表了李怀玉对自己的信任?

林清比任何人都知道,要一个皇帝敞开心扉去信任别人有多难。也因此,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只是再三回想,都只有这样一个解释。

她气自己从未了解过李怀玉的这一面,却对李怀玉敞开的心扉视而不见。多可笑!

而自己这几日的担忧忐忑,现在看来,也全都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不由变得柔和起来。与她对视的李怀玉微微一怔,毫无遗漏的接收到了她的示弱,眸中露出一丝笑意,继而移开视线,“珍修仪说得有理,那就将大公主交给皇后教养吧!”

不说记在皇后名下,只是抱过去教养。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若是记在皇后名下,那就是正经的中宫嫡女,身份比如今要高。可是只是教养,便没有母女名分了。

如此一来,慧淑容百般算计,到底还是两头空空。既没有要回女儿,也没能让大公主跟着更有前途的养母。

林清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他大约也瞧出了自己对慧淑容的不满吧?不然不会如此促狭。

然后李怀玉又转头去看符昭容,“符昭容怠慢大公主,又纵容贴身宫女谋害皇嗣,德行有失,降为婕妤。从明日起,你就呆在怡心殿为大公主和大皇子抄经书祈福,什么时候抄够了一百卷,什么时候出来!”

说完了又觉得不解气,又道,“惠妃,符昭容是你宫里的,你也该好生教导才是!”

遭了无妄之灾的惠妃,却是什么也没说,淡淡的福身,“臣妾遵旨。”

倒是林清有些过意不去。惠妃到现在还帮着她抱着大皇子呢!她急忙走过去,一边接过大皇子,一边压低声音道,“让姐姐无故受了连累了。皇上也是心里不痛快,姐姐别往心里去。妹妹那里得了一盆梅花,赶明儿送去给姐姐赔礼。”

她说起李怀玉的口吻太过亲近随意,惠妃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表示不在意。

好好的除夕宴,到最后又变成了这个模样,李怀玉失了兴致,便让散了。

林清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年年大小节日,都要办一回宴会,可是这些宴会上,偏偏又是最容易出事的,真叫人提心吊胆,偏偏又不能不来。

李怀玉见她乖乖站在原处,并未离开,走过来,低声笑道,“朕以为你打算一个人回宫去呢?”

“皇上说笑了。”林清虽是打算示弱了,然而心里到底还梗着如更衣的事,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听了这话,有些忿忿的,“今日是什么日子?皇上总该带着天赐去瞧瞧木兰才是。可怜他生在这个日子,年年生日,怕是都没人记得了。”

李怀玉闻言,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的伤感,伸手握住了她的腕,“清儿,别与朕置气。咱们一块儿去。”

林清想了想,终究没有挣开他的手,就这么由着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李怀玉见林清格外的沉默,便问道,“你在想什么?怎的不说话?”

“臣妾在想今晚的事。”林清小心的斟酌着措辞,“虽然那苏敏的确是符昭容的贴身宫女,她自己也认了罪。可是臣妾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些地方不对。”

“哦?怎么不对了?”李怀玉见她说起这个,想了想,也道,“那苏敏的确做得太过刻意了。她只需死咬着是自己做的,朕也不能给符昭容定罪。倒是她这么一死,符昭容反倒脱不去这嫌疑了。”

“不止如此。皇上可知臣妾为何恰好能听见苏敏与那小宫女说话?”

“不是说是无意之间走到那处的?”李怀玉有些惊讶,“莫非还有内情?”

林清忍不住冷笑,“是慧淑容拉着臣妾去的。沉香亭黑灯瞎火,地处偏僻,若非如此,只怕那两人也不会选在那里了。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就能‘恰好’走到了?”

李怀玉闻言眼睛微眯,“慧淑容如何知道此事?”

“臣妾不知。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臣妾总觉得,似乎后面还有个人,推动着所有的事情。”林清说着摇了摇头,“只是实在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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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2 奉先殿诉情

听了林清的话,李怀玉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却仍是道,“宫里的事就是如此,或许后面不止是一个人在使力。【ka"朕也是后来才知道,木兰出事时,宫里有能耐的人,几乎都伸了手。哼,当朕是傻子呢!”

林清轻轻的回握他的手,李怀玉颓然道,“朕虽是一国之君,却时时都受制于人。竟连处理这些伤害过木兰的人,都做不到。清儿,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

林清这才知道,原来对木兰,李怀玉除了深情之外,还有这样的愧疚之心。

她动了动唇,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说什么都是错,他是一国之君,这时候需要的不是安慰。

夜已深,怀中的大皇子发出浅浅的呼吸,显见得是睡熟了。林清便也默默地跟着李怀玉往前走,恍惚之中,生出一种“执子之手”的荒谬感来。只是暗夜之中,前路渺茫,她自己也不知道,能走到何时?

李怀玉的脚步忽然顿住,将她从万千思绪之中重新拉了出来。

“到了。”他轻轻的开口,然后放开了她的手,往里走去。

林清心头微黯。说到底,她还是比不得卫木兰,他甚至不敢在木兰面前牵起自己的手。

罢了,又计较这些做什么?她自嘲一笑,抱着孩子,跟了进去。郝佳德站在门口,将跟来的人拦在外头。

奉先殿里常年都点着灯烛,不明不暗,微微的火光被门口卷进来的风轻轻拂动,颤了起来。

林清一进门,便瞧见李怀玉被灯光映照出来的巨大阴影,在墙上猛烈的动了一下。晃得她有些头晕。

而她就站在这阴影之中,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忍不住的,就屏气凝神,似乎也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林清自己都觉得有些神经质。

“木兰,我们来看你来了。”李怀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带来微微的回响。

李怀玉忽然回头,朝着林清招手,“你过来,和她说几句话。她想来也愿意瞧见你。”

林清便抱着大皇子,一步一步,从李怀玉身影的笼罩之中走了出来,走到了那光亮的旁边。

奉先殿供奉着的,是历代帝王后妃的画像。卫木兰的那一幅,纸张都还是新的,位置也最靠前。林清只要微微抬头,就能够对上那画中之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