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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语(55)

作者: 大清药丸 阅读记录

时间忽然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叶长箫怒容稍缓,对可语道:“你放开他,我就把你手下都放了,如何?”

可语摇了摇头。

叶长箫沉思片刻,忽然对手下说道:“传令下去,让他们停止攻打,全都撤回。”

“是!”一名红叶帮弟子应声离去。

叶长箫对可语道:“这下总行了吧?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手下,今日之事权当没发生过,咱们两家就此罢兵,从此互不侵犯,如何?”

可语想了一会儿,道:“你这人出尔反尔,我信不过!你先放了我的人,然后带着手下离开青州,那时我再放了他。”

叶长箫愠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们走了,你若是耍诈扣着他不放……”

可语抢道:“我跟他又没仇,扣着他作什么?再说了,你红叶帮人又不少,缺堂主的话再选一个不就行了?”

“你……”叶长箫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语却在意他的感受,只淡淡地道:“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让你少个堂主,咱们就在这里决一死战。”

“慢着!”叶长箫连忙道,“让我想想。”

可语道:“没什么好想的。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

叶长箫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妥协了:“好,算你狠!”说完,对杨道成道:“把他们放了,回山!”他跟可语过了这么多招,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惧怕,没有必胜的把握。此行原打算收拾无名庄,教训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袁庄主,谁想却遇到可语。若不是及时召回三位堂主,自己的小命就要丢在这儿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吃点亏也不算什么。红叶帮弟子接到命令,放了无名庄那十来个人,哗啦一下跟着叶长箫朝林子外走去。神光派和天英派两位掌门也随之而去。

何先义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等待可语的指示。其他人也都静静地望着她。可语把钟烈的剑插回剑鞘,往何先义怀里一抛,指着钟烈道:“把他押回去,过几天再放。”

“是!”众人依言照办。

一行人押着钟烈离开了榆树林,踏上回庄之路。到了庄里,天色已晚。几名头领都来报捷,说红叶帮众人已退,庄内安然无恙。可语微微点了下头,赏赐众人,又派人去探查叶长箫等人的行踪,自己则搬进了内庄,住在之前袁庄主住的屋里。

过了两日,何先义亲自来报,说叶长箫等人确已离开青州。可语遂命人放了钟烈,并归还宝剑。

何先义叹道:“可惜没能杀了那帮主!他妈的,让他给逃了!”当日叶长箫还有两位掌门帮忙,而无名庄惟有可语一人,论形势,无名庄显然不利。他这么说既是给自己打气,同时也在讨好可语。

可语呆了一下,忽然沉下脸来,说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不准有人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这一条写进庄规,违者鞭笞二十!”

何先义微微一愣,寻思道:“我说什么了?”想来想去,自己好像就说了句“他妈的”,于是战战兢兢地道:“庄主可是要禁粗话?在下说惯了嘴,一时不慎,请庄主原宥……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他们都注意点……”

正欲离开,只听可语道:“别的都可以,唯独你刚才讲的那三个字不行。”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何先义哪里晓得她跟冷山影、赵夫人之间的事?他也不敢多问,以为面前这位庄主有什么忌讳,只怪自己倒霉,当即应允,逃也似的到下面传令去了。

☆、故人来访

自从在榆树林跟叶长箫交过手,可语常派人打探红叶帮动静。一连数月,探得的消息千篇一律:叶长箫回到枫山以后,增加了巡山、守夜的人手,枫山附近的哨站也明显多了起来,而他本人则一直待在山上。

与此同时,榆树林的冲突却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据说红叶帮故意将可语的身份公之于众,想再次联合各派高手,重行日暮崖之事,夺取那神秘的《奇脉心经》。但这一次,各大门派却没有迅速联手,而都在观望。毕竟现在可语有上百名手下,连红叶帮都吃了亏,谁都不愿当出头鸟。平静之中,危机潜伏。

可语听到江湖上的传闻,索性公开身份,将无名庄更名为神女庄,大肆招募武功高强之人,以抵御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的红叶帮。招募令一出,不少豪杰前来投奔。许多人因紫樱神功的威名而来,希望能从她身上学上几招。还有不少人则是听说这位韩夫人貌美无双,特地入庄一睹仙颜。剩下的或是跟红叶帮有仇,或是走投无路前来投靠。可语挑了三五十号人补充人手,又从其中选出七位武功出众的,封为圣使,地位略低于头领。

这一年冬天来得格外早。秋末时下了一场大雨,一夜间寒气袭来,万物萧瑟。

一日,可语正在霓虹殿安排事务,忽有人入殿禀道:“庄主,有一队客商停在庄门外,为首那人一定要见你,还说自己是从中京来的。”

可语问道:“多少人?”

“二十来个人。”

“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酒、金银玉器,还有锦缎……”

“客商?中京?”可语沉吟许久,道,“请进来!”

过了一刻,门外侍卫拉开殿门,冷风飕飕窜入,一名裘装妇人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可语看到那妇人,蓦地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迎上去道:“你……秦夫人……你怎么来了……”原来到访之人正是赵元温之妻秦氏。

秦夫人笑道:“我不能来么?”

可语连忙派人安置随行人等,携秦夫人之手来到内庄。二人进屋,门刚掩上,可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拜道:“不知师娘来访,未曾远迎,还乞恕罪!”

秦夫人急忙将她扶起,柔声道:“是我来得突然,怎能怪你?”她轻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们也是最近才听到你的消息……听说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说着,忍不住又叹一声,眼中满是疼爱。

可语忆起往昔,精神一恍,不觉垂下泪来,眼前秦夫人的形象变得渐渐模糊……

秦夫人原只从江湖传闻中听到可语的事迹,不知真假,此时见可语如此反应,心里大约有了点数,便没再问。她沉默片刻,话头一转,说道:“我跟老头子听说江湖上许多人对你敌意颇深,都担心得很。这次来便是给你撑腰,顺便带些东西给你。”

可语拭去眼泪,道:“我自己的事,不敢牵累你们。”

秦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你这里终究人手有限,如何敌得过各门各派?我帮你一把,教江湖上的人再也不敢动你。”

可语好奇道:“此话怎讲?”

秦夫人道:“你不知道,赵青现在当了大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又是驸马,在朝廷里可说是无人不畏、无人不敬。回去的路上,我就让手下换上赵府的衣裳,打起旗帜。别人听闻你跟赵府关系匪浅,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可语听完,心头一酸,却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便躬身道:“多谢师娘!”

秦夫人又道:“你这里上百号人,日常吃穿花销巨大,我带来的东西你只管用。以后要是缺钱,就叫人送一封信到中京……”

可语再次拜谢。

秦夫人拉着她的手聊了半个多时辰,忽然眼神一变,叫道:“糟了,我这记性,差点把它给忘了!”说罢,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封信来,递到可语手里,道:“这是赵青托我带给你的。”

可语接过信封,望着封口幽幽地出神,眼眶不觉又湿了。秦夫人微微一笑,退后两步,默默地看着她。可语呆了半晌,正欲拆信,忽觉这信比平常的信件沉重不少。她略微掂量了一下,估摸着里面至少有十来页纸,不禁心潮澎湃,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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