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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56)

作者: 宋羽昭 阅读记录

宋一鸣就突然想了起来,当时郑东风是态度非常明确地要阻止自己去查。

郑东风摁灭了烟头,吐出一口的烟草气:“我阻止有用吗?你不还是去查了?”

宋一鸣:“查了,真的很危险,但也值得。”

郑东风叹了一口气:“你觉得值得就够了。”

去光启集团调查的工作人员,在光启集团的账面上发现了几笔可疑的走账,有三笔资金在两年间打入了一笔已经销户了的账户里面,这比账户的开户地址在美国,是个皮包公司,没有实质性的经营项目,与光启集团更没有什么实际的业务往来,账面上所谓的货款支付,业内人员稍加比对就能够看出来纰漏。

但是这么明显的纰漏,每年的税务检查,愣是没有将它给查出来。

杭名涛也已经被押解回国了,审讯工作正在同步进行,宋一鸣让林志东随时跟进,而后便拿着最新的资料,与郑东风二人,再度走近审讯室。

经过一整天加上大半夜的审讯,杭名峰的精神显然已经不支,看到宋一鸣和郑东风两人进来,甚至都没抬一下眼睛,只说道:

“做什么,还不死心?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打破砂锅我也不知道。”

宋一鸣:“杭董事长,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着急说不知道?”

杭名峰:“不管你们说什么,我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宋一鸣:“没关系,我们说一些杭董事长知道的事情,RIXY Corporation,这家公司,不知道杭董事长还记不记得?”

RIXY Corporation就是那家与光启集团有可疑资金往来的境外皮包公司,杭名峰由于一夜未睡,眼皮已经折成好几叠,一副颓废萎靡的样子,丝毫不复一家上市集团公司董事长的模样,但是从宋一鸣嘴里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整个人还是犹如惊醒了一般,他瞪了宋一鸣一眼,而后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有点印象,你再说多一点,或许我就能想起来了。”

宋一鸣:“好,那杭董事长可听仔细了,这家公司注册地在美国,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注销,该公司并无实质性经营项目,但是光启集团与他的业务往来,每一笔的数额都在亿元以上,两年内贵公司与他的合作就有三笔,资金往来的名目是支付货款,这么大数额的项目合作,杭董事长是不是能稍微记起来一点什么?”

杭名峰:“嗯,想起来了,我们与这家公司确实有几笔合作,但是他们家的货品质量不过关,价格也不便宜,所以去年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公司结束了跟他们的合作,这些账目上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新的合作公司是巴西的一家。”

宋一鸣:“质量不过关,价格又昂贵,杭董事长却与这家公司保持了两年的合作?”

杭名峰:“这个项目原本是我的助理负责的,后来我无意之间发现了合作存在问题,才切断了合作,并且开除了那个助理,这很多人都知道,你们可以去查。”

宋一鸣知道,自己此刻去查,肯定查不出来什么,杭名峰必然已经将表面文章都做得滴水不漏,查到最后,顶多只能扣一顶账目不清的帽子,然后罚几笔钱,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

第46章 镜像(二十五)

宋一鸣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十分,距离二十四小时还有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宋一鸣攥着手中的笔,微微有些用力,问道:“杭董事长认识刘昭吗?”

杭名峰:“谁?刘昭?是哪家企业的董事长?”

宋一鸣看着杭名峰,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说谎的痕迹,杭名涛花了一千万买下刘昭的《月光》,这么大的手笔,杭名峰却不认识刘昭,说明什么?说明杭名峰对于自己的弟弟,杭名涛的所作所为,不在意不关注也不了解?

宋一鸣身旁的郑东风却说:“这么有名的画家,杭董事长竟然不认识?据我所知,杭董事长的弟弟,杭名涛总经理,当年可是一掷千金花了一千万买下了刘昭的一幅画,恐怕杭董事长应该也没见过这幅画吧?”

杭名峰:“我弟弟喜欢一幅画,花钱买了这幅画,什么道理我就一定要去认识这幅画的作者了?怎么,所以连这也成我的罪了?”

宋一鸣:“杭董事长误会了。”

杭名峰:“误会什么?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把我们当做杀人的嫌疑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只能被你们带到这里受这样的侮辱,但是你们记住,无罪的人,就算别人想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郑东风:“你敢说你们无罪……”

宋一鸣拉住几乎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的郑东风,动作过大导致郑东风被狠狠拉回到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此举遭来杭名峰的一声冷笑:

“做什么,在这里还要做戏给谁看?”

宋一鸣笑了笑:“我们不需要做戏,我们只做事,实事求是。”

杭名峰冷眼看了看宋一鸣,那一瞬间,宋一鸣的身上,闪过一丝令杭名峰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很多年以前,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杭名峰的心中禁不住一怔,那种感觉很不好,起先是隐隐约约的不安,后来却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到最后,很有可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便是覆水难收了。

杭名涛被连夜带回国内,却死死咬住什么都不肯说,被问得急了,只叫自己的律师来为自己辩护发言。

宋一鸣这边也是对杭名峰攻克无解,又迟迟等不到从杭名涛那边传来的有利消息,时间一到,只能无可奈何地将杭名峰放了出去。

离开之前,杭名峰看着宋一鸣说道:“小子,有没有考虑要换一行工作?你这样的好苗子,要是哪一天牺牲在岗位上了,实在挺可惜的。”

宋一鸣:“要是哪一天我牺牲了,也是我的光荣,我是为国家人民而牺牲,我死得其所,而有些人,碌碌无为一生,也参不透生为何,死为何,活了百年,也只是白活。”

杭名峰摇了摇头:“不可教。”

孺子不可教也。

但是宋一鸣本非孺子,何来可教不可教?

一日夜的审讯宣告无果,整个市局办公室的气压分外低迷,实习生从门口包子店给大伙打包了早饭上来,此刻正掰着一次性筷子,边吃包子边赶报告,宋一鸣则到楼梯口的厕所间,用冷水洗了一下脸,甩着一头湿冷的自来水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乔云。

“乔乔?你怎么在这里?”

乔云看上去有些清瘦,说话之间带了一股鼻音,显然是感冒了。

“嗯,我在去的路上觉得太想你,就偷偷跑回来了,怎么,你不想我吗?”

宋一鸣走上前,将乔云抱进自己怀里,乔云的发间带着清晨雾气的味道,深深嗅了一口,还参杂着洗发水的清香。

“感冒了?”

乔云点了点头:“有点。”

宋一鸣:“吃药了吗?”

乔云摇了摇头:“没有。”

宋一鸣:“早饭呢,吃了吗?”

乔云又摇了摇头:“没有。”

宋一鸣无奈地看着乔云,伸手抓了抓她的头发,将乔云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给抓得更乱了:

“想吃什么?”

乔云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想吃馄饨。”

宋一鸣:“市局旁边有一家馄饨还不错,我陪你去吃,但是吃完以后你可能要自己回去,我这里有一桩紧急的案子,脱不开身。”

乔云全程盯着宋一鸣的脸,听他说完,也没什么异议,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

宋一鸣鲜少见乔云这副乖巧的模样,无可奈何地说道:“那走吧。”

“等一等。”

乔云却拉住了宋一鸣的手,从兜里掏出纸巾,摊了开来,踮起脚尖,给宋一鸣擦去发丝之间水珠,宋一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从乔云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擦了几下,说道:“没关系,我头发短,很快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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