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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路(116)

那这么大一个单子给秦家,是因为什么?!

秦雨鸾想要去扶他休息的手垂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涩涩的:“我知道二哥当初是为我好,要不是当时华南军在外面的搜索让日本人风声鹤唳,我那个时候恐怕会落得和罗安一样,死在了日本人的手下。”

“其实我什么都没想过,”秦雨鸾抬头看着秦浩熙:“二哥,其实,我知道少帅是有些喜欢我的,我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那还没到真正爱情的程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而且,父亲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少帅了。”

秦浩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客厅墙上挂着的蔷薇油画,良久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发顶,沉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变,就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秦雨鸾抬眼看着秦浩熙,他的身影一如既往的伟岸,眼神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莫名的,秦雨鸾心中的那些忐忑落回了原处,她用力点了点头。

秦浩熙上楼上休息了,难得来了另外一位主人,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今天日头正好,秦雨鸾的心难得的没有那么烦躁,白薇看着也开心,不知道哪里找来了花瓶和鲜花,两人兴致勃勃的照着图册插花。

不多久下人来报,白小姐来了。

秦雨鸾笑了:“她的耳目倒是灵光。”可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大姐,”白雨鹃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秦雨鸾伸出手用一只香槟玫瑰指着白雨鹃:“雨鹃,你正在进修礼仪,注意你的仪态。”

白雨鹃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雨鸾:“大姐,二哥要成婚了,是不是真的?”

一瞬间连白薇都有些奇怪的盯着白雨鹃看了,她知道老夫人和夫人有意给二少爷娶亲,可是这位前二小姐的反应也太太奇怪了。”

秦雨鸾眼底的笑意是彻底的没有了,可是声音仍旧是柔柔的,却不由自主的让客厅里的两人打了个寒颤。

“二哥已经二十六了,换成别的人孩子都要上学了,我听说你当初在国外二哥帮你良多,他要结婚了,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

白雨鹃显得失魂落魄,她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只是觉得太过突然了,之前没听说二哥身边有哪位名媛,却不想一下子要结婚了。”

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不能见光阴暗的情感,就跟被腐烂的花瓣一样,必须永远的埋在心底。

而他要结婚了,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关怀他,照顾他,为他生儿育女,白雨鹃的心就像是浓硫酸被腐蚀了一个大洞一样,痛的她想要大声喊出来,嫉妒的她要发狂。

她什么都不怕,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怎么会舍得让她风光霁月的二哥陪她一起忍受流言蜚语。

白薇看着白雨鹃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位二小姐行事素来是无忌惮,现在居然还敢有这种念头。

秦雨鸾觉得白雨鹃可悲又可恨,她将手中的香槟玫瑰斜斜插在花瓶里,声音淡漠:“你之前不是说过每天都要去礼仪老师那里上课的吗?我就不留你了,迟到总是不好的。”

白雨鹃没有看出秦雨鸾对她的不喜,或者是看出来了又浑不在意,落在地毯上的折扇也忘了捡,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雨鸾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那柄折扇,冷冷说道:“拿去烧了,今天的话,不准透露半个字给二哥知道。”

白薇的动作都有些同手同脚了,但还是很快的应声了,捡起扇子却又很利落,又问道:“大小姐,地毯要不要拿去烧了。”

秦雨鸾噗嗤一声笑了:“随你吧!”

直到秦浩熙睡醒了下来吃了晚饭,连夜赶回了南京,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白雨鹃来过,那块被换掉的地毯换上了颜色相近的,纵使观察敏锐他也没有看出来。

秦雨鸾不知道二哥知不知道白雨鹃那微妙的心思,也许是知道的,也许是不知道的。但是不论如何,她清楚,那永远是白雨鹃的一厢情愿。

第二天秦雨鸾醒后看最新的报纸,最后托着下巴说道:“白薇,你说报社是不是应该给我发一份工资?”

白薇黑线,真怀疑自家大小姐是不是被打击的破罐子破摔了,终于她扭捏问道:“大小姐,您已经不生气了吗?”

“生气?要是跟这些计较,你家大小姐我早就被气死了。”

“什么被气死了?”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白薇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去,封少帅站在门口往这边大步走来。

他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是样子摘下白手套就扔给了白薇,白薇差点被砸了一脸,在走出客厅的时候又扔给了站在客厅门口少帅的副官,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副官好笑的看着这个吹胡子瞪眼的小丫头,当初看到少帅的时候吓得恨不得能晕过去,现在却挺会来事,还敢甩脸子了。

封景崧已经把秦雨鸾面前的报纸拿了过去,看了报纸上写的东西之后,乌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暗流在涌动。他将报纸甩在桌上,然后坐在秦雨鸾面前说道:“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扬,也没有拍着胸脯承诺什么,但是秦雨鸾看着他眼底的阴郁和寒光,知道他说出口必定能做到。

她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握住,耳朵有些发红,脑子有些恍惚,挣了挣,却被握的更紧。

“我这段时间忙的脱不开身,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秦雨鸾声音低低的:“倒也没受什么委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也伤不了我,而且,我觉得上面写的挺有道理。”

封景崧眉头皱了起来:“明明是一派胡言。”

秦雨鸾笑了起来:“怎么能说是一派胡言呢?我的才能确实不配担任一校之长,我想要医学院成为华国的高等学府,的确不该占着校长的位置。”

就像华国著名的皇家科技大学和军校,它们的第一任校长都是宪宗皇帝,即使现在华国没了帝制,但是它们在华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况且在这个时代的秦雨鸾甚至都没有上过大学,而且在某些方面也不是楷模,没有让人信服的品德,自然别人对这个大学一开始的印象便不好了。

要不是医院学的立意深远,宪宗皇帝曾经对它寄予厚望,又有了第一批奔赴前线的学生,恐怕一开始便沦为三流了。

秦雨鸾看着封景崧柔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过卸任校长的位置,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找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少帅有没有好的推荐”

封景崧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雨鸾,确认她说的不是违心之言,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文先生,他可担此大任。”

秦雨鸾呆了一下:“是那位文先生吗?”

现在轮到封景崧好奇了:“你知道他。”

秦雨鸾抿嘴笑了一下:“我之前在北平的时候曾经听宪宗皇帝提起过他,说此人有领袖之才,好好培养的话可堪大任。但是我记得文先生是军校的副校长,宪宗过世后,他应该是军校最适合的校长人选,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学院来,合适吗?”

封景崧眉眼淡淡的:“没什么不合适的,文先生本来有望担任总理一职,”说道这里他嘴角微微勾起,那嘲讽的样子简直拉足了仇恨:“可惜他内帷不修,身边有了夫人还不算,听说在日本发展工作时还娶了一位日籍的太太。”

秦雨鸾惊讶的啊了一声。

“这本无甚大碍,但是那位日籍夫人的家族是狂热的jun国主义家族,信奉天皇扩展qin略政策。文先生在日本四年,国内怀疑他受此思想影响,因此其他总理竞争者以他德行有亏为由,断了他这一届的竞选。”

秦雨鸾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那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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