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华往浴池旁走了几步,方才低声唤了楚子徽的名字。
楚子徽应声而来,他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见白胥华竟然上未曾穿鞋,顿时便蹙起长眉,道:“到底是冬日,你若是不着鞋袜,受了凉,日后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他半蹲了下来,一手握住了白胥华的脚腕,一手提起了旁边的鞋,小心地为他穿上。
白胥华略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脚,他:“你不必……”
“我有什么不必的。”
楚子徽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他帮白胥华穿了鞋,方才引这白胥华往偏隔去。
这里本是他洗浴的地方,白胥华之前在武安王府时,平时洗浴,也都是在自己房里。这一次也是因昨夜的变故,加上今日楚子徽受的刺激,方才带他来了这里。
故而白胥华对这里,却也是完全陌生的。楚子徽一放往日模样,直拉住了他的衣袖,带着他往前行去,一路领着白胥华到了床榻前,方才叫他坐下。
楚子徽早在之前,便已经将药膏拿到了偏阁里,他此刻指挥着白胥华卧到床榻上,极其有礼端庄地道:“我先看一看你的情况,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前往记得要与我说。”
白胥华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饶是如此,却也还是应了下来。
楚子徽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也慢慢火热起来,甚至连身体都挨不住,起了一点变化。
他轻轻出了口气,慢慢将白胥华的亵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劲瘦腰肢,可谓是极其有礼了。
就连白胥华都有了一点意外。
他本以为按照楚子徽曾经的德行——此刻怕是早就耐不住,假借上药名义,要好生摩他一摩呢。
第35章 我助你夺得皇位
楚子徽的举动,叫白胥华颇有些意外。
但他面上,却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略带疑色,似是不明白为何行了云雨之事,却要在那儿上药。
楚子徽已经褪下了他的亵裤,白胥华全身上下的皮肤,似乎都是一个颜色,并没有哪处更白,哪处更深。
此刻楚子徽所见,自然也是如此。
他取了药膏,道:“若是有什么不适,可千万要与我说。”
白胥华闷闷应了,他道:“你……怎么寻来的膏药?”
他身体已经绷紧了。
楚子徽正细细查看他本该伤到的地方,见那处透着浅淡粉色,紧紧闭合,全然不曾如他之前所想的绽放模样,不由生出压抑不住的喜悦来。
听到白胥华这一句问话,也极温柔地回道:“我以往也是军中人,什么膏药都备着一些。云雨后用的膏药……”
与他们寻常受伤涂抹的其实差不太多。
楚子徽差一点就要把这一句话说出来了。所幸他及时察觉,知道自己差点儿露馅,口中的话语连忙一顿。
转而转移话题道:“我往日虽未曾用在这处过,但效果也绝不会太差。”
他取开了小玉瓶,刮出一些雪白的油脂状膏药,道:“刚送进去时,可能会有些异样,你多含一会儿,它便会自己化开了。”
白胥华应了,楚子徽便细细为他涂抹起来。
只是弄了片刻,白胥华便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他压下浪潮一般,一阵一阵传来的异样之感,道:“……到底为何要在这处涂药?”
这话听着很带几分疑虑,楚子徽却依旧镇定,他道:“这儿本是生乐的地方,云雨之后,少不得受些罪。”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模糊不清,又隐隐有些道理,白胥华犹豫片刻,到底未曾多问。
楚子徽的动作可谓是极温柔了,但有时候,却正是因为这份温柔,更叫人觉得难耐起来。
等到楚子徽将那一小瓶膏药都涂了进去,方才是上完了药。
白胥华早已出了一层薄薄细汗,楚子徽又用布巾将汗水为他拭去,方才叫白胥华起了身。
楚子徽用的膏药,平日里是他涂抹伤处的,但若是未曾受伤,涂上了也无大碍,这膏药尚还有一些滋润作用,总之全然都是无害的。
白胥华蹙着眉换上了衣裳,颇有一种自己含着水液的异样之感,他询问楚子徽道:“这药……日后还要上吗?”
自然是要上的!
楚子徽恨不能直接喊出这一句来,但他到底理智尚存,道:“不必了,你看着情况尚可,只这一次,应就已经足够了。”
白胥华应了声,便又与楚子徽用了些糕点,方才与他说了阮酥玉一事。
楚子徽带着笑意调侃道:“平常倒不见你会如此称呼旁人。既然你都说她是妖女了,我自然是要信的。”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与我说一说也就罢了,且记得再不要告诉旁人。若真是你说的那般……”
“父皇,可不可能不知道的。”
如果阮酥玉与楚帝有些关联,那么昨日阮酥玉那般大胆,似乎也就有了缘由。
白胥华微微颔首,他尚且觉得有些异样,此刻却也将那股异样之感压了下来,继续道:“此事我已与……那位景家公子说了。”
他微微蹙眉,眉目间也显露出一点不自在来,道:“他若是知晓了,可于你有碍?”
“倒也算不得什么。”楚子徽道:“不过若能得你忧心,叫你记挂着我,倒也是很值了。”
他尾句又轻又柔,叫白胥华忍不住一蹙眉头,道:“你怎么……”
怎么忽然这么会撩了?
楚子徽却以为他要问自己,为何忽然这般唐突,他笑了笑,道:“只觉得胥华终于将我当做了友人,因此才一时忘形,但我方才所说,却也的确发自真心。”
眼前这人对着他,始终是隔着一层的。
楚子徽猜测,这是因为那位与他极相似的师弟的缘由。
那人对眼前之人影响之大,甚至叫他对自己,都无法像是对常人那般,虽不亲近,却也并不疏冷。
只有对他,这人方才是那般态度。
冷漠又疏远,面对他时,似乎一直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这般情况,直到他前段时日放下脸面,日日主动去亲近接触这人,方才得到了一点缓解。
但真正叫这人消融了那一点异样的,却是今日一早,二人一番交谈,所起到的作用。
白胥华低垂下了眼,他忽地起身,压□□内异样之感,郑重其事地对楚子徽一拜。
惊得楚子徽倏然起身,露出愕然无措的神色,想要伸手搀扶他,又莫名有些不敢触碰。
白胥华道:“此前是我之过。”
他慢慢收回了手来,道:“我将你当做了我的师弟。”
楚子徽怔怔看着他,他不曾料到白胥华会这般做,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心跳却一下一下地跳动起来,快得像是战前敲响的擂鼓,有力而沉重。
白胥华露出了一点笑来。
他唇瓣尚带着艳丽的红,此刻笑起来,眉目间的冷漠消融,就好似春日来时的第一缕暖风,吹拂而过,桃花开满枝头的美景。
美得让人失神,甚至叫人怀疑这是否是人间的美景。
他道:“日后,我定然不会如此了。”
他话语既轻又柔,与楚子徽给出一个承诺,叫他心中的情绪都化开来,成了一片蜜糖般的暖水。
白胥华道:“我会助你,成这楚国的君王。”
——“我会为你,拿下百鸣宴的魁首。”
幻象叠着白胥华的言语一起铺开来。
那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
他穿着雪白长袍,腰上佩剑,眉目更凌厉了些。
他本该显得冰冷而淡漠,但此刻的眉目之中,却带着一股郑重的味道。
就好似在许下承诺。
郑重其事,许此一诺。
就好似在向天道立誓。
这一次的幻象并未曾像是以往那般,一触而散。
在那青年模样的白胥华,说完这一句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