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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219)+番外

虽然他行事并未露出马脚,在京城也很是谨慎,张曦云确实抓不住把柄。可是,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

张曦云是个狠毒的人,也是个决绝的人。顺着南王火烧粮草一事,借机弄出了河神显灵一说。想趁南王还在京城里的时候,先给他扣一个谋逆造反之嫌,将人按住,把他们的兵马拦在远处。

可惜朝廷消息太闭塞,南王耳目倒是很灵通。知道或许不妙,在张曦云发难之前,跑出了长安城避风头。

如今……如今京城里还剩一个唐毅。

第165章 一波又起

南王逃的够快。

这事儿就是他起的因, 众人心知肚明。

他要是愿意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朝中老臣坐镇, 也不至于凭个毫无边际的灵异事件就将他怎样。

只是,京城这边迅速被河神的怪谈笼罩, 人心惶惶。无人出面澄清, 亦没有一个叫人信服的解说。加上近日长安确实几多风雨。境况确实不妙。

人一旦半分信了, 就会不停的说服自己去相信,为各种不顺利的事找个发泄口, 再来一句果然如此。

纵然不是个明面上可以大肆讨论的事情, 但对这些皇权的事, 偷偷的议论是最有意思的。何况朝廷并未下令严禁。

有的说的或没的说的,都要拿出来溜一溜。这世上从不缺恶意, 而这恶意, 往往就是最叫人上心的。

于是街头巷尾说的多了,唐毅就有些遭人猜忌。

为何?

唐毅原先是悄无声息的,在外人眼中, 无非就是纨绔、一无是处、懦弱无用的模样。但是近段时间来,看见听到了不一样的事情, 才觉得这人不是那么糟糕。

黄河水患一事, 更让人想到了当年的安王。何等风流人物?若是活到今日,会不比南王风光?

对比唐毅的身世际遇,不免生出半分同情。

只是,因他做了好事, 就这样罪恶的揣度他,心思未免太过龌龊。听见的时候,是有人反驳的。

反驳过一次两次,到第三次还听见有人这样说,就不免心思动摇。

宋问觉得这样下去不大妙。

如此关头,京城人心动荡,原本就不好。朝廷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肯定不行。

子不语怪力乱神,用这样玄幻的手段干涉政治,一次两次的,若被有心人利用,天下岂不要乱?何况,术士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其中又多是些招摇撞骗之徒。假借着天道的名义,利用百姓的愚昧,谋财害命,为己图利,大为不该!

谋划着开个科学讲座,为众人僻除迷信,也好正正风气。

宋问搜罗了一下神棍常见的骗术,准备仔细详解一遍。毕竟游方术士,也分很多种。

类似算命,测字,相士的,多半靠的是随机应变和巧舌如簧。他们善于观察别人的脸色,类似现代的心理解读。说的大半是可有可无的好话,很难找到实质性的骗术,罪过也不是很大。

扶乩,靠的装疯卖傻。

圆光术士或占星家,见的不多。看能不能自圆其说罢了。

至于风水先生,宋问是真的相信风水的。照科学的角度来讲,风水其实与地球的磁场有关,而人本身也是一个磁场,风水求的是顺势,你不能说它全无道理。只是名过其实之徒太多,弄虚作假之徒也太多,不好信。

真正叫人痛恨的该是法师或巫师。镇妖驱邪,降妖伏魔。病痛不让就医,反倒逼着作法。遇上迷信的人,一句话即可断人生死,真正的杀人不血刃。

做术士,真的是全凭良心。

她这边还在准备,京城里却又出了事情。

夜间,宵禁之后,城内开始落下无数白纸。

小小的纸张在半空自燃,被火光包裹,然后飘散。

那场面何其壮观?

众人透过窗户,望着那些纸片在街上飘动,隐隐还能看见几个黑字。只是离得太远,并不真切。

这样邪门的画面,让众人一阵恐慌。

金吾卫满城寻人,却毫无所获。

他们从城西被引到城东,然而火已经烧完了,只留下一地的灰烬。又得到通报,火速从城东赶往城南,还是一样的情况。

街上只听见他们杂乱的跑动声。

许继行半夜才得到消息,从将军府出来,开始处理此事。

让金吾卫众将士去借了马匹,在街上巡视。得到消息,再火速四面包围相关街道。

即便如此,依旧未有发现半个人影。

几次三番,奔波了半宿。连金吾卫内部都开始怀疑,莫非此事,不是人为?

肯定是了。

除非插翅而飞,否则如何可能从他们的层层包围中逃脱?而且据人目击所言,那纸片真的是自燃。

好好的纸片怎么会无端自燃?怕是这黄河的河神,迁怒到京城来了。

这分明是天降警示,传言半点不虚。

众人细想,便觉得煞为渗人,心中已生退却。

许继行骑在马上,见自己将士人心已经散了一半,再难行事。更莫说旁观的百姓了。百思思索无法,只能去敲宋问的家门。

宋问一行人,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她火速批了外衣出来,四面看了一圈。旁边的窗户还是开着的,几个人头正往外面张望。

纵然宵禁限制了他们的脚步,明日怕还是全城尽晓。

许继行脸色阴沉道:“该如何是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问:“你仔细说说,京城都哪些地方出了这样的事,离这里最近的是哪里,先带我过去看看。”

许继行在前面给她带路,一面解释道:“城东有两起,城南有三起,西面一起,北面四起。城中零散的也出现了几次。另外,三殿下府邸周围,一次都没有。”

宋问:“没有规律。”

许继行点头:“是的。”

十几人跟在宋问身后,等着她的解释。

许继行停下脚步,接过身后人手上的灯,往前一照,示意她看:“就是这里。地上黑的东西就是烧剩的。”

宋问蹲下,抓了一把放在手心。

一些是烧后的灰烬,一捻就碎,还有一些是真正的字迹,留了下来。

宋问说:“把不一样的字都拿过来。”

众人领命,蹲下身开始从地上寻找字迹

片刻后摆在她面前。

宋问半蹲着身,选出了几个,在地上拼凑。

——“偷天换日,毅正天道。”

宋问拼出了一半,脸色顿黑,用有手粗暴一挥,将它们打散。而后站起身。

许继行定定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这的确是人为。”宋问拍着手说,“磷粉极易自燃。现在是夏天,稍有摩擦,便会燃烧。一张纸烧起来之后,附近的温度升高,其它的纸也会烧起来。人未必在这里。”

一人虚声试探道:“可若是如此,放下东西,纸就应该烧起来了,那行凶的人也走不远,为什么我们却没有抓到呢?”

许继行狠狠一个眼神扫去,那人迅速低下头。

宋问觉得无碍。有事解释清楚,总比在心里腹诽的好。她又转了一圈,指着周围道:“你们再找找,这墙上,或是地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众人应声,四散搜寻。

未几,一人汇报道:“这里有一张完好的油纸,上面还是湿的。”

另外一人说:“这里也有。”

他们把纸拿到宋问面前,又聚了过来。

“这不是水,这应该是冰。”宋问看了一眼说,“在纸上涂磷粉,把冰用油纸垫在这些白纸的上面,控制磷粉的温度。然后等人走远,冰开始融化,纸被风吹散,所以才烧起来。”

许继行拿着纸说:“原来如此。”

众将士亦是舒了口气。

最怕的是心中有鬼,固步自封。如今确定是人为,恐惧便起码去了一半。

一将士松了口气说:“宋先生真是名不虚传,只是看一眼便都洞悉了。”

宋问轻呵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