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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2)+番外

宋问眼睛朝后一瞥。

“看见了吗?”宋问指指后面,扒着门框咬袖口的某人道:“如果我真去了,他会先杀了你,然后追来杀了我。最后,再自杀。”

宋毅:“……”

宋潜发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于是走过来,装模作样的拂一拂袖,昂头哼道:“跪好!不成体统!”

他正要重新离去,却是眼尖,看见了落在地上那则函令。

当下心头一慌。

宋潜也知道,宋问和他们不一样。

毕竟没有哪个五岁小孩能那么坦然的乱认儿子。

而且。

无人教她识字,她却能读百书。

无人教她农耕,她却能通时令。

无人教她算学,她却能核账目。

这已经不在常理的允许范围之内了。

纵然这闺女儿不大正常,那如今也是他闺女儿。

两人四目相对。

而后一手一脚,同时伸出。

宋问率先抢过信函,背到身后,瞪眼:“不告而取是为偷!”

宋潜抬起右手,用衣袖挡住面容。忽然悲从心起,呜咽一声夺门而去。

真是儿大不中留!

宋问:“……”

宋问望着还在晃动的门扉,扭头问她把弟道:“什么情况?”

宋毅点头:“爹同意了!”

宋问:“……”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宋问吃了午饭,席间也未见宋潜。

想他是在牛二婆娘的魔掌摧残下提前凋谢了。

提了篮枣子和一把油伞,下田去找人。

牛二正在栽苗。

宋问啃着还带酸涩味的青枣道:“不厚道啊牛二!你我好歹算生死至交,我才将秘密告诉你,你竟然转头告诉你媳妇!”

牛二老实巴交道:“不曾啊!都是她自个儿猜出来的。”

“也是。”宋问大剌剌蹲在田埂上,继续自恋道:“毕竟这世间,如我这般机智的,再无第二。”

牛二摸摸后脑,歉意道:“对不住啦。我尽力了。”

宋问摇头:“这话听着尤为心酸。”

牛二将放在一旁的幼苗拿过来:“宋先生您看,这是活了吗?”

宋问一点下巴:“栽吧。只要别让它半路被人拔了就成。”

牛二过去继续劳作,扭过头笑道:“尽管放心吧。就是她扒了我的皮,这苗子我也不拔!”

牛二忙活,忽然道:“若是先生能告诉更多的人,让天下人都能吃得饱饭,那便更好了。”

宋问:“不怕他们抢你生意?”

牛二嘿嘿笑道:“吃饱喝足,上天垂怜,没有谁抢谁的生意。”

牛二兀自说道:“若是无论大旱大水,都不必忍饥挨饿,那可好了。”

宋问道:“没有农耕之人,是可以不靠时令活的。”

“哦对了,先前花叶出油,照先生说的法子打药,果真有效。”牛二眨眼道,“先生,您放心。这次我绝技不告诉她。”

宋问:“……”

宋问捂着心口,一阵钝痛。

倒是别不告诉她啊!

坏事都算她头上了,好事怎能瞒着不说呢?

宋问别过头。

她不该跟牛二这种人打交道,太特娘的亏了!

“先生有大才之能,不应与我等草莽困于田间。先生教我识文断字,我也终还是名佃农。”牛二捧着瓜苗到她面前道,“如先生所说,须得根系粗大,方能茁壮成长。这里地平土薄,焉有屈居之理?”

“谁教你说的?”宋问有些好笑。这不伦不类的。

牛二嘿嘿傻笑。

“行吧。”宋问也没追究,“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都记得了?”

“都记得。”牛二说,“等西瓜出来,就先送个到宋府去。”

宋问点头,便也放心。

将篮子留在田埂上,复又打着伞回去。

宋问抬起手扬道:“再见了朋友!”

牛二:“诶!”

翌日清晨,宋问甩着包袱,卷了家中若干现银。

留书一封,北上就任。

第2章 大路朝天

长安。

数百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之人,挤在城门前。

守备列作两排,细细排查。

“且让让,且让让!各位壮汉,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先过去!”

众人扭头,想看看是谁这般不要脸。

一名白衣书生高举左手挤上前,嘿嘿笑着将手上的文书递过去。

守将接过。

见里面夹着封云深书院的请任函,不免又多看了她一眼。

这人看似吊儿郎当,却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

两手将文书递回去,道:“先生路途幸苦了。”

原本他们这些门吏,对待读书人,都是非常客气的。

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来日这人会有何造化。

何况此人年纪轻轻,竟能为云深书院请为师表。

来日自当不可限量。

宋问进得城门,后面推搡的群众越发激动:“为何他能进去,我等就不能进去?”

守备拦住,将前面的人狠狠一推:“尔等暴民,再闹事者,一律关押!”

老朽被推倒在地,衣襟擦泪,泣道:“求官爷给个说法,草民真是无心闹事呐!”

宋问听着动静,驻足观察片刻。

而后转身,继续赶往云深书院。

云深书院在长安城的位置算是偏僻,但胜在安静。

纵是车马行人路过,也要放轻些声音。

其实书院建的极大,从正门路口到念书的学堂,也有好长一段路走。

就是策马疾驰,里面也未必听得见响动。

宋问转了许久才转到正门,就在正门前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少爷!可算等到您了!”

小五提着蒲扇上前,给她扇风:“少爷,您怎么来的这般慢啊?我同小六早两天便到了!”

宋问:“你们怎么来的?”

小五道:“马车啊。”

宋问控诉道:“你少爷我是搭牛车来的,你们竟然是驾马车来的!”

小五道:“谁让您不告而别的?这不找也找不上。我们只能早早来此守候了。”

“少爷,老爷让我们带东西给您。”小六指着另外一边道,“马车停在那边后巷里。带了盐,水果,些许糕点,还有几套刚买的衣服鞋子。老爷说,切莫让那群书生小觑了您。”

宋问一惊:“还糕点?烂了没?”

“没有没有。”两小厮摸摸肚子笑道,“我们先吃完了。”

宋问:“……”

小五接过她的行囊,要随她进去。

宋问边走边问道:“你们进城的时候,门口那群人,在吗?”

小六点头:“在的。”

宋问:“那你们驾着马车进来,他们没抢你们的吗?”

两小厮面面相觑:“未曾啊。为何抢我们?”

“哦,没什么。”宋问抬手一指,“我进去了。”

宋问进院,门人前去通报。

随后来人领着她进去。

小五小六便在门口等候。

傅知山曾也是进士出身,如今年老闲赋,受邀来出任助教一职。

宋问来的不巧,院长主簿等人皆是有事,便由他领着招待。

傅知山见她年轻,就多说了一些。

课程,学生,院规,以及各科目安排。

宋问道:“宋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傅知山:“请讲。”

宋问:“宋某进城的时候,见城门有一群平民,屡遭轰赶却又不散。敢问先生,原因为何?”

傅知山听她说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就是乍一听,不像正经读书人的样子。

但是再一听,又有点像读书人的样子。

宋问:“先生?”

傅知山方回神,答道:“非是平民,当是暴民。自然轻易驱散不去。”

宋问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嗯?”

傅知山视线一斜,迷惘道:“怎么?”

宋问:“暴民而已?”

傅知山被她问得满心疑虑,也问道:“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