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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78)【CP完结】

作者: 庸责己 阅读记录

说是避难处,其实也就是几个挂着灯泡的大雨棚,地上或坐或躺了近百人,大部分灯泡都没电,只有两三盏在勉力地发光。

它们无法为无家可归的人们照亮前路,但至少能温暖黑夜。

穆康抱着女孩走到灯光所及之处,几个和剧组打过交道的居民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是苏希尔!”

“你们认识她吗?”夏树问,“她的父母呢?”

一位裹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说:“她没有父母,只有个哥哥。”

“他哥哥叫路易斯,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这几天外出工作了。”一名黑发女孩说,“但是苏希尔很厉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这次不行,她生病了。”穆康换了只手托着女孩,问道,“有医生吗?”

几个居民面面相觑,黑发女孩说:“没有医生会来这里的,先生。”

穆康看了一眼夏树:“手机有信号吗?”

夏树掏出手机看了看,沉着脸摇了摇头。

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们所处的避难处就像咆哮大海中的一座孤岛,旁人进不来,岛上的人也出不去。

夏树出了个馊主意:“我们轮着抱?”

“……还是让她躺着比较好。”中年女子说。

“打个地铺吧。”穆康说,“衣服或者随便什么玩意儿,只要是软的、干的就行。”

大伙儿问遍了避难处的所有人,东拼西凑出一堆破布烂衫,齐心协力为女孩打了个地铺。

“辛苦了大家。”夏树对落汤鸡三四五六七八九号说,“休息吧。”

心力交瘁的落汤鸡军团终于驻扎落营,众人累得倒地不起。穆康坐在女孩身边,对夏树说:“她怎么一直没什么反应?”

夏树茫然道:“不知道。”

穆康:“你不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吗?”

“什么??”夏树吓得浑身一机灵,怒吼道,“小小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穆康平静地看着夏树:“直男总有当爸爸的那一天。”

夏树:“……”

穆康摇摇头:“思想觉悟不够深啊夏导演。”

夏树被穆康逗得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说:“你他妈也是个直男。”

“我已经不直了。”穆康耸耸肩,“另一半是Evan Lin。”

夏树冷笑道:“是吗,Evan同意了吗?”

“有关系吗?”穆康满不在乎地说,“他不愿意我就霸王硬上钩。”

“你确定能推倒Evan?”夏树说,“他看上去不比你弱。”

穆康毫无廉耻地说:“干嘛非得推倒,我自己躺倒不行吗?”

夏树瞠目结舌:“你……”

穆康:“怎么?”

夏树:“……没什么。”

操。夏导演毛骨悚然地想:我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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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柴六:柴可夫斯基b小调第6号交响曲“悲怆”(Pyotr Ilyich Tchaikovsky - The Symphony No. 6 in B minor, Pathétique, Op. 74),俄国作曲家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最后一部完稿的交响曲,写于1893年2月至8月之间,同年10月28号在圣彼得堡首演,首演九天后老柴就去世了。

最近几章的BGM都是柴六,最爱的是切利比达克和慕尼黑爱乐的现场版本,可惜网易云里没有,歌单里放了和之前柴五一样的穆拉文斯基的版本。

第52章

黑发女孩和中年女子接过了照顾苏希尔的工作,女孩四点多时醒来了一次,看起来状态还算不错。落汤鸡军团拯救公主的任务圆满完成,全员各自归位,该睡觉的继续睡觉,该想人的继续想人。

这一晚穆康手头没烟,过得相当难熬。

少了尼古丁的麻痹,他对林衍的思念像忽然加了功放似的,回忆、味道、触感等等一切相关细节被放大了无数倍。相思病发病的滋味烧心挠肺,到雨停的时候,穆康觉得整个胸腔都开始疼了。

早晨七点,天空云雾消散,依稀透出晨光的蓝,预示着新的一天是个好天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居民们张罗着各回各家各修各屋,穆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剧组成员说:“有烟吗?”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摸了半天口袋,摸出了一包被雨水浸透的中南海。

一小时后,暌违多日的太阳渐渐在东方露出脸孔,穆康、夏树和落汤鸡不知道几号三位资深烟民寻了个向阳处,苦逼地蹲在地上晒中南海和手机。

穆康:“要他妈晒多久,我快死了。”

夏树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知道,没晒过。”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好像晒干了也会变味儿。”

穆康:“操,非得说出来吗?”

“之前不是说减量了吗?”夏树说,“完全没减啊。”

穆康:“他或者烟二选一。”

“什么意思?”夏树迟疑地问,“Evan在你就不用抽烟了?”

穆康:“准确地说应该是……有他没烟我可以活得很健康,有烟没他的话只能苟活一段时间吧。”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不远处一艘缓缓飘来的小船:“这会儿也快到极限了,再见不到人估计你得准备替我收尸了。”

“我之前居然没发现。”夏树啧啧感叹道,“你说话也够恶心的啊。”

小船越漂越近,近到穆康都能看到船上的棕色皮肤小哥了。小哥头发蓬乱,穿着一身西装,像个误闯禁地的外来者,嘴里不停高喊着“苏希尔”。

黑发女孩的声音从晒烟群众身后传来:“路易斯!这里!”

路易斯跳进水里,一脸焦急地跑上避难处,苏希尔仍坐在那个惨不忍睹的地铺上,看起来精神不错。兄妹俩洪水中相见、朝阳下相拥,当众嚎啕大哭,场面感天动地,真是个难得的好素材。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偷偷对夏树说:“夏导?”

夏树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走。”

蹲地晒烟群众只剩下穆康一人。从人群角度望去,男人的背影寂寞凄凉,若放在夏树的镜头里,配乐的确如才子所言,当仁不让的必须是柴六。

成为全场焦点的兄妹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五分钟,情绪渐渐平复。路易斯擦着眼泪对妹妹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黑发女孩在一旁说:“苏希尔生病了。”

路易斯一怔,担忧地看着苏希尔:“怎么回事?”

“我很好,别担心。”苏希尔说,“这次去哪了?”

路易斯摸了摸苏希尔的脸:“去新加坡了。”

“总部吗?”苏希尔眼睛一亮,拉着哥哥的袖子站了起来,急切地问,“知道Evan什么时候过来吗?”

路易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林先生最近好像在M市。”

Evan……Lin?

一直处于半条命状态的穆康遽然回头。

尽管这对兄妹的谈话他之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仍不妨碍穆康一招制敌,精准捕捉到了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的关键词。

苏希尔失望地说:“Evan好久没来了。”

穆康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对苏希尔说:“Evan?Evan Lin?”

夏树扛着设备带着落汤鸡三四五六七八九号兴冲冲地过来时,恰好撞见了穆大才子一身煞气拷问当地小女孩的凶残场景。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穆老师好凶啊。”

夏树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剧组成员说:“快开机快开机。”

苏希尔被穆康一瞪,眼里立即开始泛泪,缩在路易斯身后不敢说话。

路易斯惊讶地望着穆康,不可置信地说:“我的上帝,是你吗先生?”

他兴奋地伸出手:“先生,真的是你!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穆康:“……我们认识吗?”

路易斯:“先生,我是路易斯啊!”

穆康暗忖道谁知道你是哪个路易斯,嘴上却说:“好久不见啊路易斯,你们刚刚在说音乐家Evan Lin吗?”

路易斯开心地说:“是啊先生,你也认识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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